正文 第四十八章 何為人性 文 / 若火離天
測試空間中，**與迷失在記憶深處的凌風。
他與阮眠眠在那道通往學校的街道上走著、走著。
學校他記得，那個公交車站他記得，那條路他記得，唯有關於阮眠眠的這一幕，卻消失在他記憶的存檔之中。
那條路似是有無窮無盡的長。
阮眠眠走在他的右邊，他把她護在馬路內側，她滿臉的陽光與欣喜，散發著青春少女最純潔的天真。
「凌風，你怎麼不說話呀。「
阮眠眠忽然停下來，看著凌風，撅起了嘴。
凌風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嘗試了幾次都說不出來。
阮眠眠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語言之間也是帶上了哭腔，她委屈至極：
「凌風、凌風，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凌風只是安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他淚流滿面之中，卻笑得如此安心。
原來你在這裡，原來你還好。
街頭人來人往，清晨一切都是匆匆，上課鈴快要響了，所有的學生都是加快步伐，向學校跑去。
就在這時——
凌風忽然跨前一步，在眾人驚異的神色之中，十幾歲的他，猛然抱緊了十幾歲的她。
他貪婪地嗅著她發間的味道，捧起她面帶淚珠的臉頰，直視著她黑白清澈的凝眸，對著她嫩紅的唇瓣，慢慢地，卻狠狠地壓了下去！
街頭行人，霎時震驚！皆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凌風卻不管不顧，陶醉地吻著，吻著。
雙唇相觸，感受著她的溫度與輕輕的顫抖。
阮眠眠似是一下子怔住了，兩手無處可抓，兩眼渾圓。
卻終於，在凌風無邊無際的溫柔之中，溫和如春水，輕輕地抱住了凌風。
不管旁人怎麼看。
不管上課鈴終是在前方響起。
他們，她站在人行道的邊沿上，他站在自行車道的內側，她還是稍微低了一點點，她輕輕踮著腳，他們彼此相擁，輕輕相吻。
不知過去了多久多久，凌風終於睜開了眼，慢慢放開了阮眠眠。
他看著她，她臉頰緋紅，眼睫毛微微顫抖，看著腳下，竟一時不敢看凌風。
凌風安靜地笑著，用埋藏在心底深處最寧靜、最乾淨的角落，裝滿了屬於她的味道。
凌風最後輕輕用力握了一下，阮眠眠微微冰涼，白皙柔嫩的小手。
最後使勁深呼吸，閉上眼，記住了她身上好聞安心的氣息。
然後，凌風輕輕地，而又堅決地，放開了手。
他看著她，微笑著，緩慢向後退後。
阮眠眠一下子慌了，她面色發白，張開雙手，卻怎麼也抓不住凌風。
「凌風，你不要我了嗎？」
「凌風，我們快進去上課啊！「
「凌風、凌風……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凌風越退越遠，他抬起頭，直視著清晨的日出，愈加閃耀的輪廓。
無限留戀之中，卻充滿了無邊的堅定。
「瑤光柱，謝謝你，讓我又想起一分被冰封的記憶。「
凌風心中感慨，似是帶上了無邊的滄桑，說不出是滿足還是缺憾。
「不能再**下去了哪……「
他目光堅毅，輕輕地歎息：
「你如此柔弱，怎麼可以沒有我。「
「我多麼想陪你一輩子啊……可是卻不是在這裡……在這個幻境裡。」
「你要等著我，等著我，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要把你找回來！「
原來凌風**之間，卻一直保持著極為清醒的神智！
凌風終是放聲長嘯——
「給、我、破——！「
一道滔天聲波，從他肺腑之間，響徹雲霄！
聲波所到，無論是匆匆行人、緩慢爬行的汽車、街邊收拾著攤點的小販、新舊高樓與平房、柏油馬路、挺拔的白楊樹、甚至那初升的日輪、輕柔的風、白色大塊的雲朵，盡皆都是——
破、破、破！
似是有一道鏡子被打碎，幻境全部的內容，被分裂為無數道玻璃片，迸射開來！
一時之間，場外亦是騷動起來。
「凌風師弟終於從第四關中出來了。」
「他在這一關用了近四柱香的時間啊，這個成績可是比起普通人都差了一截啊。」
「哎，我本來還想看看這傳說中的神前元素師有多厲害，想著能破了屠顏決師兄的紀錄呢，現在看來沒戲啦。這一關都能花這麼久，我也真是佩服他。」
「還是年紀太小，十六歲覺醒有利有弊，看到美色根本把持不住啊。」
「那也不好說，畢竟前三關他都是不到半柱香就通過了，關鍵還是看第五關，以及最後的元素之力測試消耗的時間了。」
「是啊，真說不准來個絕地大反擊呢。」
刀老一直翹起的鬍子也終於落了下去，情緒平復了幾分。
「哼，算那小子識相，要不然我揪都要把他揪出來。」
琴大大倒沒有落井下石什麼，不過對凌風愈加充滿了提防與鄙視，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傢伙年紀不大，竟然如此**，臭男人！」
司空修遠站在刀老身旁，輕聲開口道：「第五關了。「
刀老沉默了一下，略帶感慨道：「第五關，人性啊，那可是毀炎祖師在瑤光柱中留下的一縷真魂親自測試……」
第一關為勇氣，第二關為氣勢，第三關為隱忍，第四關為禁慾，最後一關，便是人性！
「你們幾個啊……」刀老摸著琴大大的腦袋，感歎道：「都是當年十六歲入我極火閣的，且入閣之後便順風順水。「
「屠顏決一心尚武，修煉癡狂，長於勇氣、氣勢、隱忍、禁慾，卻因太過剛烈，而弱於人性。」
「大丫頭心思單純，雖弱於勇氣、氣勢、隱忍，卻長於禁慾與人性。」
「你這小子。」刀老看了一眼司空修遠：「其他還好，唯獨心有所念，禁慾是最差的。」
司空修遠面色一紅，低下了頭，認真聽道。
「至於沙無桀那小子。「刀老吹了吹鬍子，滿眼的不爽：」太過極端陰狠，人性太差！那小子修煉天賦倒真不錯，就是目光太短，就看他自己什麼時候能想開了。「
「說起來凌風這小子，他比起你們來說是神前元素師，更是接受了統一神力灌頂之後直接成為星辰一階中期的，這份起點說是我極火閣前無古人也不為過。」
「老夫還想著讓那小子破一下記錄，誰知道那小子這麼不爭氣，在第四關裡折騰這麼久！哎，不管了不管了，看他後面的表現吧。」
「不過那第五關最是難，當年最快的大丫頭，都是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怎麼說這一關都是毀炎祖師的一縷真魂親自考量，凌風那小子，破紀錄希望太小嘍。「
「而且第五關，一定要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那小子平日裡嘻嘻哈哈慣了，但願不會弄巧成拙。「
刀老一邊說一邊忿忿不平，充斥著恨鐵不成鋼的遺憾。
而凌風並不知眾人所云，而是在神識空間中，終於迎來了心性測試中，第五關的考驗——
人性！
黑暗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威嚴浩蕩的迴響：
「元素師！」
「你心之本性何在！」
「何為榮，何為恥，何為精神！」
那聲如雷震，滾滾不息，一時間，整個測試空間都似乎跟著震動起來！
好一個威風霸氣！
「這誰啊？如此之叼！」
「是這瑤光柱的真魂嗎？」
凌風心思亂轉，卻絲毫不敢大意，這道聲音如此威嚴，而他又在測試空間之中，想想就知道，一定要實話實說，說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凌風聲如洪鐘，目如閃電，引吭而嘯——
「以熱愛大陸為榮，以危害大陸為恥！此為忠！」
「以服務門派為榮，以背離門派為恥！此為義與責！」
「以崇尚元素為榮，以愚昧無知為恥！此為智！」
「以辛勤修煉為榮，以好逸惡勞為恥！此為勤！」
「以團結互助為榮，以損人利己為恥！此為惠！」
「以誠實守信為榮，以見利忘義為恥！此為信！」
「以遵紀守法為榮，以違法亂紀為恥！此為守！」
「以艱苦奮鬥為榮，以驕奢淫逸為恥！此為——奮鬥！」
整個測試空間，聲音迴響，浩蕩不息！
凌風毫不猶豫，說完何為榮，何為恥，接著說到何為精神——
「我之精神——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
「強敵當前，不畏不懼，果敢忠義，無愧真神，忠耿正直，寧死不屈，保護弱者，無違天理！」
「我發誓善待弱者。」
「我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暴。」
「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
「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
「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
「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
「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
「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凌風胸膽開張，揮斥方遒，吞吐之間，萬丈豪情掃射天地！
八榮八恥鎮不鎮得住！
騎士精神鎮不鎮得住！
況且凌風口之所言，便是心之所想，尤其是最後一句「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他拼上了全力一般，將所有的遺憾與決心，發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