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突破！（四） 文 / 若火離天
凌風終是悠悠然，悠悠然，睜開了眼。
他安然而又淡然地站在那裡，一動未動。
輕風止了下來，獵獵揚起的黑色衣衫，也安順地落了下來。
所有的光芒，暖黃色的、金黃色的、赤紅色的、黑暗的，全部內斂。再也看不到一分一毫。
卻只剩下了他，儒雅而又安然。
江泉城上下，霎時騷動！
「好小子，醒過來了！「外圍中一名中年男子忽然激動地大吼一聲，絲毫不掩飾對凌風的讚歎。
「娘，我將來一定要嫁給他！「人群中竟是有一名十餘歲的小丫頭，扯著一名婦人的衣袖，毫不害羞，大聲宣佈。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卻又對這小姑娘的直率有所好感。
好男兒如此，誰不願招來做女婿！
「我的天，前兩天剛覺醒，現在就已經是星辰一階中期的元素師了！「場內的外圍，一名同樣當天覺醒成功的少年感歎道。像其他資質不錯的人一般，他並沒有選擇那統一的神力灌頂，而是靜靜等待著稍後的挑選門派。
「這……我們和他的距離，就這麼短短幾天，越拉越大了！「旁邊一名少年接道，絲毫不掩飾滿眼的崇拜。
「當真逆天啊……」
「你們也別這麼說，剛才的情況有多驚險我們也是看在眼裡的。這一切都是人家自己爭取來的，換做我們中任何一個，即使有那等機遇，就剛才那道光柱，有誰有信心能承受下來？」不遠處一名少女聞聲走了過來。
「是啊，那麼粗一道光柱，隔了這麼遠，都能感受到那股讓人心悸的危險感。嘖嘖，也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不瞞你們說，剛才好幾次我光是看著，都緊張的不得了，整個心都要跳出來了！」另一名少女拍著胸膛，附和道。
隨著凌風睜眼，場內正前方檯子上的諸位長老，也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
「好傢伙，真不愧是神前元素師，當真逆天！」紫霜聖殿的長老率先出聲讚歎。
「真沒想到，今年在這江泉城竟是能發現這等小傢伙。當真是一大幸事！」玄冥宗一名長老坐了下來，輕拍著籐椅扶手，感慨道。
「你們這些老傢伙，光看人家資質好。要說我最欣賞的，當屬這個小傢伙的心性了。」東萊亦是放鬆下來，哈哈大笑著落座，重新拿起一杯茶，一邊用杯蓋濾著茶葉，一邊說道。
「那小子，當日覺醒為我們火芒大陸百年一見的神前元素師，尤其是天南那個老傢伙想要拉攏他，還當空浮影為他造勢。他卻不驕不躁。這份沉穩，十六歲的小傢伙幾個能做到？」
「這些天我們這麼多人拉攏他，人家卻顯然有自己的打算。不畏聲勢、不卑不亢，這份自信，十六歲的小傢伙又有幾個能做到？」
「在這種情況下，那小子居然對我們不失禮節。這份謙遜，十六歲的小傢伙幾人能有？！」
「而老夫最欣賞的就是今日，先不管為何那統一神力灌頂找上了他。那麼大一道能量，可真說不上是福是禍。按照老夫初時的估計，那小子還真吞不下去。」
「可是你們也是看到了，他居然忍下來了！扛住了！居然生生抓住了那份機遇！」
「這份勇氣、堅忍與果決，別說十六歲的小傢伙了，放眼我們火芒大陸的元素師，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東萊一口氣說完，大口喝了一口茶水，潤了下幾分乾渴的喉嚨。這才把茶杯放在一旁桌上，捋著鬍鬚感慨道：
「什麼是天才？天才並不是說天賦好就行了，修煉一道，古來有天賦者不知多少。到頭來看的還是心性。」
「這小子，不論最後選擇了哪家，那個門派都是賺大了！」
「真希望這小子能來我們大日府啊……奶奶的，小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竟比我們這些老傢伙還要狡猾。」天南忽然話鋒一轉，怒罵了一句。
半月谷一位長老，適時接道：「現在就更不好說嘍，那小子，一舉突破到了星辰一階中期。更是要被我們這些老傢伙搶破頭嘍！」
赤霄門的一位長老哈哈大笑：「早就由不得我們嘍，現在可是那小子挑我們。我們都心知肚明，這等天才搶來必然是傾盡門派之力培養，所以無論我們給那小子許下多好的諾言，其他門派也都會如此。當真沒有競爭力。」
「不過也幸好，這統一神力灌頂也過了，馬上就是挑選門派的環節了。這小子拖了這麼久，今天還弄出這麼大的陣仗，終於就要水落石出了！」
「哈哈，別的不說，那小子憋了這麼久一點風聲都不透露，我早就好奇的不行了！」
一時間，場內場外雖然議論紛紛，但俱是輕鬆愉快。方才籠罩在整個江泉城的那股緊張與壓抑，終是消散的無影無蹤。
場內少年也紛紛走回原位。
「你小子，真可以啊！」猴子飛快跑了過來，神采飛揚，興奮地唾沫星子四射。
「剛才真嚇死我了，你這小子，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爹娘還有你家那兩個小不點怎麼辦。辦事太魯莽了！」竹竿最為年長，考慮的也最是周全，頗有幾分後怕。
黑子撲上來，狠狠錘了一下凌風：「你這傢伙可太不厚道了啊！說好的不讓我們選這個統一神力灌頂，嫌人家檔次太低，結果你這傢伙自己給選了！「
「就是就是，這傢伙太狡猾了，一定是看到今年這統一神力灌頂能量純粹，才趕緊插上一腳的！「凌族其他少年亦是圍了過來，大家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嘻嘻哈哈已成習慣，不設心機地打趣道。
「臥槽，冤枉啊，我真的是無辜的啊！你們又不是沒看到，我的天，那道光一道柱子似的就砸了下來，我直接呆住了好嗎！「凌風也終是輕鬆下來，和大家打成一片。
「哈哈哈，你這小子，該說你是運氣太好還是太不好，那麼大一道柱子，我們當時在你旁邊，可都是嚇得跳起來了！「
猴子忽然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你這傢伙，莫不是剛才心底裡罵人家真神了？」
凌風滿頭黑線：「我是那種人嗎！」
眾少年齊刷刷地退後兩步，不約而同地重重點了點頭！
一番插科打諢，眾人雖然不理解那統一神力灌頂為何找上凌風，但也不做多想，畢竟結果總是好的，凌風也算是因禍得福。
況且這般折騰，凌風更是耀眼，別說加入那極火閣了，就是帶著眾人進那青雲宗、大日府、玄冥宗、紫霜聖殿等一流的門派想來也是不難！
凌風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
眾長老也好，這些同是覺醒的少年也罷，場外圍觀的人也好，都是猜不到那道光柱從何而來。
只有凌風暗自猜度，那道光柱，正是那真神給予他的福氣與考驗！
「這是屬於你的，我提前給你……」
細想真神在他神識空間中說的那句話。現在的凌風終於可以靜下心來，仔細思索。
什麼是屬於他的？
那真神喚醒了他一部分被冰封的記憶。先不論那些記憶為何而冰封，單論記憶本身，便是本就屬於他的！
而那根光柱就更是不同尋常了，能量如此澎湃磅礡的一道光柱，雖然記憶中都是聞所未聞，但凌風隱隱有預感，那些能量，正是那真神對他的饋贈！
所以也就是說，這些能量與力量，也是本就屬於他的？
凌風不禁有些怔住，信息量太少，謎團太多。他好像是被巨大陰謀籠罩與推動前行的夜行者一般，無知無覺，只是被動的前行著。
而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雖然並沒有改變什麼，卻為漆黑不知所處的他，點亮了一盞提燈！
燈火熹微，卻總是光明與希望！
那麼為什麼要送給他……
那真神，是不是本身就認識他，又和那些陰謀有什麼關係……
這些卻不是凌風所能夠想來的了。
凌風天性豁達，知道想不通也沒用，甚至就算想通了還是沒用，說一千道一萬還是眼下實力太低。只有自身實力上去了，才有能力揭開這一切，取回那一切！
只是在凌風心底深處那最柔軟，最溫暖，最乾淨，最光明的角落裡，悄然多了個蜷縮著的名字與人兒。
阮眠眠、阮眠眠、阮眠眠……
那道身影蜷縮在那裡，安靜地熟睡著。兩道細柔的眉毛輕輕地蹙著，似是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凌風愛憐地看著那道身影。
她皮膚白皙滑如綢緞。
她漆黑長髮飄逸。散落開來。
黑與白，交織出動人心魄的美。
似是感受到了凌風的目光，她像一隻懶貓一樣愜意地蹭了一下，眉頭舒展開，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凌風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他一般，被刪除了記憶，還會不會記得他，夢到她。
但是凌風知道，從今以後，她一定會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他最為重要的人啊，他把她放在了心中最溫暖的一個地方。
「只願你不會手冷。「
「請一定要等著我，等著我。讓我想起你，讓我找到你，讓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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