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自作孽不可活 文 / 冰堂雪梨
地火丹房中，元陽丹的煉製，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融！」
方辰低喝，手中印決驟然一變，丹爐底下燃燒著的地火也在瞬間膨脹了一大圈。整個地火丹房中，頓時騰起了一股燥熱。
而丹爐中，那原本一灘濃稠的金色液體中，開始有一縷縷極為細小的灰黑色氣體飄出來。這些是藥材中的雜質，隨著這些雜質的消失，金色液體逐漸向著丹藥形狀凝結起來。一股藥香，隱隱飄盪開來。
「丹成！」
方辰眼中精芒一閃，那被燒得通紅的古銅色丹爐，突然彷彿有靈性一般，爐蓋自行滑開，九顆拇指般大小，通體金黃的丹藥神乎其神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托出了丹爐。
從懷中取出一個乳白色的玉瓶，方辰袖袍一揮，九顆元陽丹頓時飛入玉瓶中。丹藥暴露在空氣中很快就會失去藥性，必須要用這種玉質的東西盛放才行。
「外面應該也熱鬧起來了吧。」方辰輕聲自語。他抬起頭，向著地火丹房外望了一眼，隨後一邊繼續擺弄身旁的藥材，一邊嘀咕道：「煉罡靈丹，還是聚氣丹呢？唔，現在煉四品丹藥太過招搖了，還是煉些聚氣丹吧。」
……
時間逐漸流逝，地火丹房外，望著那兩扇緊閉著依舊沒有絲毫動靜的石門，不少人漸漸皺起了眉頭，更有人已經開始冷笑起來。
「都過去半日了，方辰侄兒還沒出來，不會是知道事情不好，嚇得不敢出來了吧？」方南簫譏笑道。
「父親，說不定人家方辰族弟正在煉製什麼高品階的丹藥，我們就拭目以待好了。」方齊陽笑道，言語中充斥著一抹濃濃的嘲諷。
「哼！不會就是不會，區區豎子，竟然讓老夫去等他！老夫寶貴的時間豈能浪費在這豎子身上！」青古大師袖袍一甩，似要離去。
皺了皺眉頭，二長老心中同樣有些嘀咕，不過看著不遠處那氣定神閒，似乎絲毫沒有擔憂的方青山，二長老還是起身安慰道：「青古大師，既然這麼多時辰都已經等下來了，此時離去，不是太過可惜。那賭約，恐怕……」
「好，老夫倒要看看，他能在裡面待多久？」一聽賭約的事情，青古大師倒是再次坐了下來。
轟……
就在這時候，一陣沉悶的聲音忽然傳來，視線中，地火丹房前，那原本緊閉的兩扇石門，忽然慢慢打開了。一道輕笑聲從中傳了出來：「咦，這麼多人在等我啊。」
看著目光一瞬間全部聚集在自己身上的一行十數人，走出地火丹房的方辰不急不緩的一一問好：「見過父親，二爺爺，二叔，三叔……」
「聽聞方辰侄兒在裡面煉丹，可否給大家看看到底煉了什麼丹？」看著一臉從容的方辰，方南簫皺了皺眉頭，首先發難道。
「哼，豎子豈懂煉丹！」不屑的看了一眼方辰，青古大師冷笑著。在他看來，一個不久前剛炸毀過丹爐的傢伙，突然會煉丹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目光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這一臉桀驁的青古大師，方辰倒是突然有些可憐起這個老傢伙來。
之前倒霉的被週二簍臨死前噴了一臉的血，現在如果知道在你口中的這個豎子是個九品煉丹師，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這般想著，方辰手上動作倒是沒有停下來，伸手在懷中一掏，隨後攤開手掌：「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這個東西。」
躺在方辰手中的，是一顆龍眼般大小，通體乳白色的丹藥，一股淡淡的藥香自方辰攤開手掌的時候便飄盪開來。
「聚氣丹！」青古大師的目光驟然一凝，眼中儘是一片不可思議。蒼老的身體迅速出現在方辰身旁，伸手拿過方辰掌中的聚氣丹，青古大師身體開始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聚氣丹，一種二品丹藥，談不上多珍貴，但煉製出這顆聚氣丹的人卻是……方辰？！
「剛才一爐煉了不少，如果青古大師喜歡，方辰這裡還有。」方辰臉上的笑容有些邪惡。說話間，他手中又出現了三顆聚氣丹，屈指一彈，分別向著二長老，父親，還有方南簫射去。
看著眾人臉上的震驚，方齊陽有些不解，自以為是的大聲笑道：「嘿，辰弟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多的聚氣丹？」
「閉嘴！」方南簫怒喝，看著手中的這顆聚氣丹，臉色很難看。
丹藥是不是剛煉製出來的，以他們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辰兒，你是什麼時候會煉丹的？誰教你的？」二長老臉上一片欣喜，口中的稱呼也悄然間改變了過來。一個如此年輕的二品煉丹師，而且還是自家子弟，這其中的價值，遠不是一個還未到四品的家族供奉所可以比擬的。
「沒人教，我也是看了幾本丹書，才胡亂煉的，沒想到成功了。」方辰撓了撓頭，開始瞎扯起來。
只是他的這番瞎扯淡，聽在二長老等人耳中，更是驚為天人。沒人指導，光看了幾本丹書竟然就能煉製出二品丹藥，這種煉丹天賦……實在妖孽！
即便是心裡早有些準備的方青山，此時臉上也是一片振奮。自己的兒子在煉丹上竟然有這種天賦，他如何能不高興。不過興奮之後，方青山目光含笑的看向了青古大師。
看著方青山看來的目光，青古大師嘴角抽搐，身體也開始微微搖晃起來，面如死灰。
自作孽，不可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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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隱星疏，漆黑的夜晚，帶著幾分涼意。
好不容易擺脫了將自己如視至寶般的二長老，帶著幾分激動之情，方辰快步踏出了方府。
「方辰公子，這麼晚了，要小心安全……」
「小的們帶些人保護公子吧。」
當方辰出現在方府門口的時候，守衛在方府門前的一群侍衛頓時熱情的開口道。
「我就去溜躂一圈，不用了。」
方辰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下午自己煉製聚氣丹的事情傳開之後，方府內的眾人，連同許多侍衛，對自己的態度頓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那股熱情的勁兒，甚至讓方辰有一種走進了怡紅樓的錯覺。
心中有些好笑，方辰腳下的步伐並沒有停下來。時間緊迫，如今元陽丹已經煉製好了，自然就該去探一探王家偷偷開採著的那處靈礦下的絕陰之地了。
按照前世的記憶，王家的那處靈礦，是在城北的一片山脈中。離開了方府的方辰，並沒有馬上往靈礦所在之地走去，反倒是晃晃悠悠的四處轉悠著，七拐八拐之下，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弄堂內。
「跟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
漆黑的弄堂內，寂靜無人，方辰的輕語，好似是在對空氣說。
只是在這話語聲落下的數息之後，方辰身側的空氣稍微波動了一下，一道黑影，向著他急速撞來。月光下，一抹寒光在這黑影手中一閃而逝。
臉上露出一抹嘲諷，方辰身體似緩實快的向後退了半步，躲過了這黑影的必殺一擊。凌厲的氣勁在身側掃過，方辰面色平靜中，輕飄飄的伸出手，一掌印在了這黑影的腰間。與此同時，一股狂暴的氣勁從掌中噴吐而出。
彭！
沉悶的撞擊聲中，伴隨著一道痛苦的悶哼聲，隨後便是重物落地聲。方辰的一擊之下，這黑影頓時被轟飛了十來丈，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似乎就此沒了聲息。
踏踏踏……寂靜的弄堂中，迴盪著方辰的腳步聲。
在他的腳下，那黑色的身影依舊沒有動靜，只是身體輕顫著。一張極為大眾的臉龐上，雙目緊閉，面色慘白，滿是痛苦之色。
嘴角緩緩綻放出一絲冷笑，其實從一走出方府的時候，方辰就已經發現了有人跟在自己身後。
「你是不是在想，你一個鍛體境七重的專業人員，怎麼會被一個僅僅鍛體境四重的紈褲子弟發現，並且這紈褲子弟竟然還躲過你的必殺一擊，並且出手將你擊傷？」
「此時的你是不是還在想著……」方辰低下身子，向著腳邊的黑色身影說道。
就在這時候，原本輕顫著身體的黑色身影，突然睜開了眼睛，整個人猛地暴起，向著方辰懷中撞來！
嘴角的冷笑依舊不改，在黑色身影動身的剎那，方辰整個人以一種極為古怪的姿勢扭動起來，如同一根麻花，躲過了這次的突然襲擊！
「還想著裝死然後再突然一擊，徹底翻盤嗎？」方辰接著之前的話說下去。
說話間，他體內的氣勁急速湧動起來，一拳又一拳，閃電般轟擊在黑色身影身上，拳拳到肉，伴隨著一兩聲骨骼斷裂之聲。堂堂的鍛體境七重的黑色身影，在方辰手中全然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如同沙包般任其毆打著。
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漸漸瀰漫開來。
「殺……殺了……我……」黑色身影顫抖著聲音，虛弱的開口。
方辰的一番暴打，用得勁道極為巧妙，不會致命，但又極端的痛苦。每一拳下去，都像是要將整個身體都給撕裂開來，週而復始，十幾拳下去，當真是生不如死！
「好！」方辰爽快的點頭，而後重重的一拳轟在黑色身影的胸口。胸骨被徹底打裂，鮮血飛濺而出，濃郁的血腥味一時間瘋狂的飄散開來。
看著已經氣息全無，但依舊瞪大著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黑色身影，方辰表情淡漠，輕聲自語道：「你是不是還在想，我怎麼就會這麼將你擊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