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你看不見你自己（2） 文 / 冉山嶽
「雨煙，章老大找你。」任雨煙正坐在宿舍的**上看書，室友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謝謝！」任雨煙扔下書，一邊說著一邊朝樓下奔去。
章一文雙手插兜，背靠著樓下人行道上的梧桐樹，清雋慵懶的模樣惹得樓上欄杆上的女生大聲尖叫。任雨煙在尖叫聲中衝下樓梯，興奮、驕傲、得瑟，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紅著臉笑著奔向他。
「慢一點兒！摔著了怎麼辦？」章一文的眼神無比溫柔，好久沒看見她真有點想念。
任雨煙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睛裡溢滿笑意。
「走吧！我們去吃飯。」章一文指指樓上那些黑壓壓的人群，示意任雨煙。
「好！」任雨煙抿著唇微微笑，乖乖地走在他身邊。其實，只是這樣同行她就覺得很美，呵呵，她的要求從來都不高。
身後尖叫聲、哀嚎聲、噓聲一片，不知道又有多少女生的心又碎了，她們的白馬王子最終成了別人的專屬了嗎？
「聽說最近你很不錯，我說吧，其實認真起來，什麼都不難。」章一文正對著她，倒著走路。
「慢一點，小心後面。」任雨煙害羞的提醒著他，天知道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還好！沒有想像的那麼難。你呢？最近很忙嗎？」話一出口怎麼聽都有點怨婦的味道。任雨煙咬了咬唇，恨不得把話收回來。
章一文微笑掛在嘴角，「嗯！有點忙！怎麼？想我了嗎？」其實他笑得痞痞的，彷彿聽懂了她話裡有話。
任雨煙臉從剛才一直到現在都是紅的，此刻更是燒起來了。怎麼辦？這麼燙，真是羞死人了。她遮著臉，不敢抬頭。
章一文看著她羞澀的樣子，笑得更甚了。只差打哈哈了。
學校門口有一排餐館，任雨煙很少過來吃。現在境遇不同了，她知道該如何生活。其實，食堂裡的飯菜別人能吃，她為什麼不能吃呢。她經常吃素食，很節儉。慕良辰願意提供她生活費，並不意味著她可以揮霍，畢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就這樣，兩人一起並肩走著，夕陽灑在他們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光暈。那一刻，任雨煙想著要是能一直這樣走下去該多好！這一個美好的星期天下午，她終生難忘。
年少時我們談感情總想著永遠，不想那份感情被時間輕易的破壞，卻就在這樣的擔心中慢慢走散。
跟著章一文進了一家環境好點的餐館，任雨煙有些忐忑，走得急她連錢都沒拿。
章一文在二樓選了一個包間，把菜單推到她面前，「想吃什麼儘管點，你瘦了好多。天天都沒吃飯嗎？」語氣裡有著明顯的心疼。
「吃了。可能是想著好好唸書變瘦了。瘦點也好，以前我很胖。」任雨煙一邊看一邊說，這裡的菜都不便宜，一個菜夠她吃好幾頓了。猶豫著翻來覆去。
「不用擔心啦！點你喜歡吃的，點個菜這麼糾結啊？」章一文看著她翻過來翻過去的，眼都要花了。這麼近看她，柳葉眉，睫毛長的捲翹，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白裡透紅的皮膚。真的很美，很清純。無疑，她是美麗動人的，肖凌比他有慧眼，早就發現了這塊璞玉。不過現在也不晚，時間還長，他們總會在一起。
任雨煙餘光掃到他在看她，臉更紅了，不敢看他的眼和臉，怕自己移不開視線。「嗯嗯，我喜歡吃辣的！就點個水煮魚吧。」她好不容易清清嗓子，找了句話來化解此刻的尷尬。
不知怎麼的，他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很緊張。
「好！再點個魚香肉絲，西湖牛肉羹，好不好？」章一文不想她吃的那麼簡單，青春期的她正是長個子的時候，需要補充營養。
「會不會多了，吃得完嗎？」任雨煙小心翼翼的問。
「不多，你多吃點不就好了嘛。」章一文向門外的服務員報了菜單，推門而入。
屋裡好安靜，都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兩人還從未這樣出來吃過飯，任雨煙低著頭撥弄著自己的指甲，掩飾著自己的緊張。
「雨煙！」
「嗯？」
「好不容易見到我，你都不看我一眼。」章一文也會嗔怪，真難得。
「哪有？」任雨煙微微抬起頭，看了他幾眼，又低下頭去。「我只是有點緊張。」
「緊張什麼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當然會緊張啊，我是第一次跟肖凌以外的男生出來吃飯。」她的聲音好小好小，後面的都快都吞進肚裡去了。
章一文笑得特美，他的雨煙就是這樣，害羞得可愛。
「不准笑！」任雨煙抬起頭一副她怕什麼的表情，盯著章一文的眼狠狠的看。
「好！我不笑。」章一文笑的時候臉頰會有兩個深深的酒窩。她喜歡眼前這個小酒窩長睫毛的男子。
「都好嗎？我不在學校的日子。」章一文語氣認真，眼底溫柔。
「你猜。」任雨煙也有調皮的時候。
「我猜你肯定想我想得會瘋！」章一文不懷好意的笑。
「切！沒有。我哪有時間想別的，學習就夠吃力了。」任雨煙噘著嘴，口是心非。
「我的丫頭還蠻會說謊的。今天才發覺。」章一文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這動作代表著親暱。兩人心知肚明。
「怎麼辦？我的臉都快燒糊了。」任雨煙雙手摸著臉頰，小聲的抱怨。
「沒事兒！糊了還是很美！」章一文笑得迷人。
一頓飯就這樣在嘻嘻哈哈中過去了。太陽落山了，夜幕降臨。晚上還有晚自習。
儘管任雨煙盡量放慢速度細嚼慢嚥了，是的，她只是想能和章一文多呆一會兒，多一秒就好。所以回教室的路上，她走得很慢，手裡拿著章一文給她買的牛奶，她知道自己快要把它們捏破了。就這樣走在他身旁，飄來淡淡的檸檬草香，她知道自己有點瘋，有點醉了。
「雨煙，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有時間我會來看你。如果有事，就去pub找我。」章一文停下腳步，站在校門口，笑容褪去，有淡淡的疲憊。
「好！謝謝款待。」任雨煙眼裡有淡淡的霧氣，可還是擠出了可人的微笑。她是盡量讓氣氛變得輕鬆。
揮手依依不捨的告別，又要多久才能見到他呢？她分明感到他有一絲的疲倦，他才十八歲，卻過早的承擔了那麼多。
那時的我們，單純而簡單的幸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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