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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迷途(3) 文 / 冉山嶽

    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們就像一枚枚棋子,而慕良辰就是那佈局的人。從此,所有的人都踏上了一條迷途。多年以後,任雨煙在日記裡寫道,只是沒有人看到,日記是屬於她自己的。不過說起這些時,她已平靜,無悲無喜,每天獨守兩盞青燈度日。

    敏感如她,怎會不知道慕良辰把慕斯看得有多重,只是比她想像的更甚。這些她以後才知道,只是已淪為孤兒的她沒有這樣一位好哥哥了。

    是誰說過,女生的心理年齡比男生大,成熟的較早。人情冷暖,任雨煙早有體會,所以她看起來總有些冷漠、疏離。對於陌生人,總是心存戒備。

    為了息事寧人,她還是選擇了繼續上學,至少高中得畢業,十八歲以後再說以後的事吧。只是,從章一文那裡拿錢時,還是會覺得羞赧,她一向不喜欠人人情,可還是避免不了麻煩別人。

    「雨煙,好好唸書!相信自己,我們都相信你!拋開雜念,拼一回。」章一文的鼓勵對雨煙來說比什麼都有效,年少時的感情總有著奇異的力量。

    任雨煙的眼裡有迷濛的水氣,她從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被別人信任,而且還是她喜歡的人。她用力的點頭,雙手緊緊地攥著信封。

    「加油!」章一文像對待哥們似的輕輕拍拍她的肩,眼裡是滿滿的溫柔。

    「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上半年我會在這裡。」章一文說這些的時候竟有一絲落寞。其實,他有一點捨不得離開這裡,原因嘛,不想深究。怕自己會被答案嚇倒吧。他只是刻意不想那些問題。

    下半年他會去哪裡?出國嗎?任雨煙在心裡問,她不敢問太多,或許只是因為沒有立場,她算什麼呢?憑什麼問那麼多。她看向他的雙眼滿是疑惑。

    「下半年我可能會去英國。」章一文說的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

    任雨煙眼裡的霧氣越來越濃,她有些控制不了了。她轉過頭,輕抹了一下雙眼,強擠出一點笑容,尷尬的解釋「眼裡進沙子了。」其實,發紅的雙眼早就洩露了她心底的秘密。

    章一文的心有風刮過,她的眼淚讓他心裡震動,他知道,她喜歡他。

    章一文從她對面走過來,輕輕將她攬進懷裡,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雨煙,好好學習,我會等你。」

    這一定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任雨煙彷彿一下從地獄竄到了天堂,這算是承諾嗎?任雨煙知道自己僵住了,可還是忍不住輕輕回抱了他,這真像是一個夢!她喜歡的男子原來心裡也是有她的,她喜極而泣,臉上卻是笑著的。淡淡的檸檬香味,她記住了這種味道,且將畢生難忘。

    章一文鬆開她,微笑著給她擦眼淚,「別哭了,丫頭。再哭,眼睛都快腫成核桃了。」任雨煙哭哭笑笑,她知道此刻自己像個瘋子。

    原來,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是這樣興奮、悸動、欣慰的。任雨煙第一次嘗到了愛情的滋味,甜蜜、忐忑、感動……很奇妙很難形容的複雜的感覺。

    章一文的口袋裡永遠備有一塊手帕,任雨煙拿過來眼淚鼻涕的一把抹,章一文笑著牽著她,坐到沙發上。

    寬厚溫暖的手掌將她涼涼的手握得滿滿的,任雨煙的臉紅了,這是她的初戀。第一次除了父親以外的男子牽著她的手,怎能不害羞?

    「丫頭!」這是專屬章一文給她的暱稱。

    「嗯?」任雨煙抬起頭,笑得極為靦腆。

    章一文看著她的眼,含情脈脈。頭輕輕靠過來,任雨煙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最終在她的額頭輕輕地印上一吻。他怕嚇壞了她,只是在額頭上親了一下,天知道,其實他想親的是她的朱唇!

    任雨煙睜開眼,臉紅得像天邊的紅霞。怎麼辦?怎麼辦?臉上快燙死了。

    多年以後,任雨煙每次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都一再的確認過,其實章一文從沒說過那幾個字我喜歡你!是的,他從沒說過這幾個字,所以這段感情注定了只是她的獨角戲嗎?而章一文的一時興起只能解釋成—興之所至。她只是有些不甘罷了,她忘了不是每一對情侶都能像她父母那樣相擁著一起殉情。許多人,總是走著走著,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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