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2） 文 / 冉山嶽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肖凌已經在樓下等了她半小時了，回到家沒看見她，問過母親也不知道。於是下樓等她。天寒地凍的天氣，他卻依然挺拔的站在那裡，宛如一棵樹。
「嗯，有點事。」任雨煙好遠就看見了他，路燈下的他依然意氣風發。她的眼圈不自覺的酸澀，有這樣一個人在寒夜裡等你，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肖凌，我有話和你說。」任雨煙的聲音有點哽咽。
肖凌停下腳步，轉過身等她開口。
「我想退學。」任雨煙的雙眼在夜色中依然明亮。
「不行！學費你不用管。」肖凌有些氣憤，她怎麼可以有這樣消極的想法。
「我不想再麻煩你了。過完年我會找房子搬出去。」任雨煙無視他的憤怒，繼續說。
「任雨煙！別胡鬧！你天天就是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住我家怎麼了？我給你付學費又怎麼了？我知道你自尊心強，可也還是要有度啊！我們是一家人，你計較那麼多幹什麼！」肖凌辟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他不知道任雨煙又怎麼了，這麼早就輟學，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她要怎麼生存？
「我知道你們對我很好，我也很感激。可是我不想成為你們的負擔，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我只是想早一點**，人世無常，我們終究只能靠自己！不是嗎？」任雨湮沒有咆哮，她現在的心態變得平和。聲音自然輕柔。
「我不同意。你高中都沒畢業，能做些什麼呢？」肖凌有些無可奈何。她始終不在他預知的範圍內，她的想法總是獨樹一幟，根本不給他機會商量。
「我學習本來就不好，將來也不會考上一本。確切的說，本科基本無望，我想去多學幾門技術，以後能養活自己就行。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路，你不要太擔心。」任雨煙輕輕的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們是朋友，應該能互相理解。
「你如果不想讀大學或者你考不上大學，我都能理解。但是你想現在就輟學，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肖凌難得對她黑了臉，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明天要上！不和你多說了。」任雨煙結束了話題，匆匆跑上樓。
「你去哪兒上班？」肖凌在後面搶著問。
「明天你就知道了。」任雨煙拚命的爬上樓，懶得再和他說了。「唐僧」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有時候，肖凌在任雨煙面前是喜歡碎碎念，所以任雨煙給了他這個外號。
和肖母打完招呼，任雨煙就鑽進浴室，洗完澡就睡了。根本沒給肖凌問話的時間和機會。肖凌沒有和肖母提起任雨煙的事，等過完年再和他們說吧，怕破壞了氣氛，想必任雨煙也是這樣想的。
pub大廳燈火輝煌，賓客雲集，衣香麗影，酒色飄香。任雨煙穿著侍者的服裝，在人群中穿梭。上午已經忙半天了，現在腿都有點木了。還要笑不露齒，臉上的肌肉也僵了。錢，都是在黃連樹下苦來的！現在終於明白老爸說這句話的意思了。想自己當初的不屑一顧，還真是不懂事！
藉著上廁所的機會，她在馬桶上坐了一會兒。捏捏臉，又捏捏腿。不休息一下，真的會散架。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都有些不認識了，今天是第一次化妝，還是請pub裡的姐姐幫著化的，嘴唇太紅了。白襯衣，紫領結，黑色的半裙，配上一雙恨天高，走了一上午，勉強習慣了一點。大眾的裝扮仍掩蓋不了她發育完好的曲線。是的，她十六歲！花季女孩，有著迷人的花香。可是，她覺得自己已經過早凋謝了，因為雙親的離去，她的心裡已經不再有花開放了。若不是身邊的朋友給了她溫暖和力量，她說不定也會去尋死。
收起腦袋裡那些雜亂無章的想法，好好工作吧。長舒了一口氣，開了門，繼續笑臉迎人！今天上午休息室裡的姐妹們就開始議論了，**oss如何如何，比章一文還要怎樣怎樣。天花亂墜的形容任雨煙只是一笑而過，她現在花癡的心思都沒有了。時光真是一把刀！
端起托盤，繼續在人群裡穿行。一滿盤的香檳，她從未嘗過其中的滋味。周圍的人們三五成群，都在聊著一個名字**oss。有道黑影擋在她面前，是肖凌。她不驚的維持著笑容，點了點頭。肖凌面無表情，眼神裡有著不可思議和怨憤。她走近，在他耳邊輕聲說：「等會兒再和你說。」
今天的肖凌也不像個十六歲的男生，一身黑色的貼身西裝，褪了稚氣，憑添了幾分英氣。其實，他從來都是校草。從來不缺女生喜歡。只是任雨湮沒有一雙慧眼罷了。
沒有看見章一文，難道是去機場接**oss去了？任雨煙腦袋裡閃過一絲念頭，又匆匆抹殺，章一文不是她能企及的。轉過頭，身邊已經空蕩，追隨著人群看過去。
人潮朝入口湧去，是**oss來了麼？華衣盛裝的人群簇擁著一個閃耀的發光體，穿著純黑色的手工西服，量身定制的勾勒出了挺拔頎長的線條。英挺的劍眉緊鎖，五官分明，更像是雕塑。目光深邃得像是一汪黑色的深潭，讓人不敢多直視。薄唇一路微抿，對周圍的招呼聲輕輕頷首，未多做停留和回應。冷漠疏離的讓人覺得咫尺天涯，高貴霸氣的氣場不容小覷。修長筆直的長腿沒有因為周圍的人群而停頓，直接跟章一文去了會議室。
任雨煙看得更多的是章一文，今天他也是一身黑西裝，英姿勃發，卻散發著溫暖的氣息，不知道站在角落的自己他是否看到了也會掃一眼？任雨煙在心裡嘲笑了下自己的自作多情。
章一文，像是夜空裡閃亮的星。有著自己的小宇宙，而她，只是眾多仰望者中的一員。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會有什麼交集。因為本就不在一個世界；有些夢，也只是一枕黃粱，因為本就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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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小夥伴們都上學了，所以這裡格外冷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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