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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3章 :嘔吐的男人 文 / 玉藻前

    第003章:嘔吐的男人

    c城。

    蒼顧集團建築總部,許都辦公室。

    許都正在和梅欣雨洽談新一年的合同。

    梅欣雨此時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西裝,縱使穿的如此正式,她的臉上,還是透著一絲玩世不恭,她和別的嚴謹的律師,簡直是判若兩人。

    梅欣雨是蒼顧集團的代表律師,一簽就是好幾年。當初,大家很意外她為什麼會和蒼顧簽約,甚至,蒼顧是她第一家主動簽約的公司。畢竟,她在c城的名氣很大,大到她雖然年紀輕輕,可律師界多少人,都會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句:梅大神。

    是的,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不務正業、玩世不恭的女人,她是律師界的大神,打官司從來不會輸的大神梅欣雨。

    此時,許都已經在新合約的簽名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合約算是正式生效了。他動作利落地收好了鋼筆,心中的大石算是落地了。公司請到一個好律師,他能省下不少煩惱。

    梅欣雨準備走了,她站起身來,許都也禮貌地站了起來。

    梅欣雨說:「許總,我得先走了,願新的一年,合作愉快!」

    許都溫文爾雅地笑道:「嗯,合作愉快,我送送你。」

    梅欣雨出了蒼顧建築集團總部的大門,她忽然看見了一個高挑的男人,那個人似乎注意到了她,喊道:「欣雨。」

    她驚詫地愣了愣,一臉茫然的樣子,然後內心倉惶地躲進了自己的車裡。

    她透過反光鏡,偷偷地看著那走過來確認的身影,她終於狠下心,開車離去。

    「你好像瘦了,你的菱角更加分明了,身影陌生的讓我覺得,見到你是上個世紀的事。然後你開口喊我的名字,我忽然嘴角揚起了微笑,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自己剛剛放學,只在樓梯口等了你五分鐘而已。」

    梅欣雨預想過千百次,和他再次相見的場景,她也預想過,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她會衝上去狠狠煽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可是,她沒有。

    她以為這些年,她已經把自己的內心建成了銅牆鐵壁,可是,再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心臟最柔軟的地方,還是會隱隱作痛。

    梅欣雨回到律所,她立刻精神抖擻地挺直了背,是的,她又變成了銅牆鐵壁鐵石心腸的梅大神。

    前台見到梅欣雨走過來,她緊張地挺直了背,生怕梅欣雨瞧著她沒精神,把她開除了。梅大神,可是律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魔頭,擁有著宰割律所成員的生殺大權。

    梅欣雨回到辦公室,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了椅背上,下一刻,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把手上所有案子的資料整理了一遍,反反覆覆地翻閱,整個人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木偶,直到下班的時候,律所裡的人走光了,她還在一個人加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梅欣雨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聽了電話。

    「喂?」

    「梅律師,我是溫顧,你現在方便嗎?我們見個面,一起吃飯吧。」

    梅欣雨的嘴唇抿了抿,她通常是一個人吃飯的,習慣了一個人,似乎兩個人也不錯,於是,她開車前往溫顧說的吃飯地址。

    溫顧先到,梅欣雨姍姍來遲。

    溫顧先和梅欣雨簡單地寒暄了一陣,然後向梅欣雨詢問汪蘇家中遭遇的情況,能不能採取法律手段解決。這幾年,溫顧凡是碰上能夠用法律解決的問題,總是會問問梅欣雨,畢竟,這個社會,不是以暴制暴,就能把所有的問題解決。

    梅欣雨和溫顧簡單地說了一下法律方面的事情,兩個人便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來,聊著聊著,梅欣雨心情變得好起來。

    梅欣雨總覺得,和溫顧待在一起,能夠很舒服,即使兩個人沉默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或許,她們的性格有那麼一部分,是相似的吧。

    這個時候,梅欣雨的好友范飄飄打電話過來,約她唱歌。

    梅欣雨哄著范飄飄,掛了電話,問身邊的溫顧:「待會兒有沒有空?一起去唱歌。」

    溫顧眉眼彎彎地說:「好啊。」

    ktv包廂。

    有人小聲說道:「聽說今晚梅大神會來。」

    什麼?梅大神,真的?

    梅大神是c城頂級律所的第一律師,也是律師界出了名霸道、狡詐、喪心病狂的女魔頭,只要是她接下的官司,從來不會輸。

    當梅欣雨悠悠的抬出一隻手,推開包廂那扇門的時候,整個ktv的包廂原本如同一鍋沸騰的熱湯,忽然被澆了一瓢涼水似的,安安靜靜下來。

    大神來了……

    只不過幾秒,坐著的人們紛紛起身,有一個和梅欣雨不太熟,卻想要巴結她的人忙不迭的跑上去,他正要跟她握手。

    梅欣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眉頭微微的蹙起一定的弧度。

    那人感到尷尬,已經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伸過去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這時候,梅欣雨身邊的溫助理,趕忙邁出一步,她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很是老成持重地伸手握了那人的手,說:「大神最近身子不太舒服,走得近了,怕傳染。」說話的此人,正是溫顧,她在來之前,就已經和梅欣雨約好,扮演梅欣雨的助理。

    那人尷尬的笑笑,退回了座位。

    此時,梅欣雨側目望向座位處的其他幾人,她走了過去。

    梅欣雨在一個女子身邊坐下,只見身側的女子濃妝艷抹,紅唇一抹,唇齒啟合,對著梅欣雨笑盈盈的說:「梅大神,感冒了?」

    梅欣雨點點頭。

    范飄飄風情萬種的笑著,鳳眼一勾,說:「生病了就應該多出來玩玩,你們呀,真沒個眼力價兒,快陪大神多說說話,別一輩子接不到大案子,還不知道為什麼。」邊說著,她邊跟坐在一旁的幾個年輕的男子遞眼色。

    范飄飄今晚叫過來的男律師們,他們大多年紀輕輕,生的一副好皮囊,胚子正,穿著漂亮的衣裳,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坐在包廂裡,倒也像模像樣的,成了一道風景。

    那些個小律師們,她們只曉得聽從范飄飄的話,一個勁兒的找梅欣雨說話。梅大神可是金牌律師啊,要是能和梅大神說上話,成為朋友,那麼,他們也就離飛黃騰達不遠了。誰都知道,這幾年,梅大神提攜的幾個男律師,混得風生水起,傳說,梅大神特別喜歡帥氣的男人呢。

    梅欣雨聽著他們左一句右一句,嘰裡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自始至終都蹙眉。她之所以過來唱歌,是因為電話裡范飄飄哭著喊著失戀了,她早就料到范飄飄會這麼不靠譜,每次失戀了,就會叫上一堆男青年來打發時間,她擔心范飄飄會被人佔了便宜,只好過來看看,當然了,她海很不厚道地拉上溫顧做擋箭牌。

    溫顧坐在梅欣雨身邊,心說,這樣好的良辰美景,春意盎然,梅欣雨居然不領情。不過,她立刻明白了,為什麼梅欣雨讓她暫時做助理了。

    溫顧同那些帥哥說:「梅大神不舒服,你們唱唱歌吧,等會兒再聊。」

    眾人見溫顧出來一擋,他們便不好再纏著梅欣雨了。

    溫顧把那些蒼蠅趕走。

    梅欣雨拉著溫顧坐在了角落裡,說:「喝酒嗎?」

    溫顧的酒量不行,但她還是願意陪著梅欣雨喝幾杯,她能看得出來,梅欣雨今天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大概是遇上了什麼糟心的事兒了吧。

    梅欣雨一杯一杯向溫顧敬酒,溫顧一杯一杯接著喝,她喝得多了,只覺得受不了,得去放放水了,包廂裡沒有衛生間,她只好去走廊的衛生間。

    溫顧抬腳出了包廂,只覺得頭暈呼呼的,她瞇著眼睛,尋著指示牌走去。

    溫顧只走了幾步,就來到了衛生間,急忙小跑了進去。

    可是進去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這怎麼蹲位不一樣啊,不對不對,這怎麼是男廁啊?難道是她看錯了,正準備往回走,身後一陣熱浪撲了過來。

    還來不及反應,對面已經「哇」的一聲張開了嘴巴,嘩啦啦吐了她一身。

    濃烈的、酸臭的嘔吐味,溫顧聞著,只覺得腦袋更暈了。

    她瞇著眼睛看了過去,剛才吐她一身的男人,好像挺帥的。唔,看在你小子長得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那男人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鼓鼓的,說:「喂,這是男廁。」

    溫顧笑嘻嘻地說:「剛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她打了一個酒嗝,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站不穩,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扶住,一不小心落了空,身子往前一傾,她的右手,好像摸到了什麼軟乎乎的,卻又滾燙的東西。

    男人抓了溫顧的手,眼睛猩紅,說:「你要對我負責!」

    明明是他吐了她一身,她還沒要他負責呢,這男人是瘋了嗎?

    不過,溫顧忽然饒有興致的看向對方:「哦,這位小哥,你要怎麼個負責法?以身相許?」

    聽了這話,他頓時一臉驚恐的伸手,啪的抽了溫顧一耳光,他那張素淨的白臉已經漲紅了,怒不可遏的喊著:「臭流氓!」

    然後,然後他就跑了。

    他吐了她一身,打了她耳光,還罵她臭流氓!

    溫顧想去找男人算賬,可是,她的頭暈乎乎的,又是黏糊糊、臭乎乎的,她只想倒頭睡過去。

    ……

    s市。

    舒世翟的父母,站在派出所門口嘀咕著,舒世翟的父親舒慶冬說:「汪蘇這個女人很不簡單,我們昨天衝到她家裡去要錢,肯定是不行的,我們要趁著她沒有防備,把她打一頓,她被打服氣了,才會乖乖給我們錢。」

    舒世翟的母親張艷心有不忍,說道:「這樣不好吧,畢竟,汪蘇雖然貪了咱兒子的錢,可她還是咱孫女的娘老子勒,這要是真把汪蘇弄傷了,蕾蕾肯定是要傷心的,以後恐怕都會不認我們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她終究有些捨不得。

    舒慶冬橫了張艷一眼,說:「要我怎麼說頭髮長見識短呢,舒蕾是個丫頭,你是指望她給你養老送終,還是指望她能有大出息?」他拉著張艷在路邊一邊走一邊說,「要真的想享福,咱們拿了錢,把兒子的病養好,好好照顧孫子,帶把的男人才是有出息的,能賺大錢讓我們享福的。」

    張艷的嘴唇咬了咬,哎,她雖然憎惡汪蘇報警,害得她進了派出所,可是,她卻不想真的做出什麼傷害汪蘇的事情來,她從前嫌汪蘇沒能給汪家生個孫子,但事實上,汪蘇對她算是不錯了,她從前得了膽結石,必須開到做手術,於是,到了s市治療住院,舒世翟工作忙,根本沒時間照顧她,汪蘇可以請人來照顧她的,汪蘇卻還是主動擔負起照顧她的責任,為她端屎尿盆子,給她餵飯,體貼地照顧她。

    張艷瞧著舒慶冬,想要替汪蘇說說話,最後,她還是把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麵包車,飛速穿過舒慶冬夫婦身邊,舒慶冬夫婦的身影,從馬路上消失了。

    太陽落山。

    夜色籠罩。

    舒世翟的父母,被抓到了地下室裡關了起來,他們被當成狗一樣,關在了鐵籠子裡。

    舒慶冬心想這麼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抓人,簡直一點王法都沒有!可是,他又不敢流露出害怕的情緒。

    張艷比舒慶冬還害怕,她當了一輩子農民,舒慶冬平時在鄉下親戚多,平時為人處事的態度比較霸道,可是,她現在是遇上比舒慶冬還霸道的人呢。

    張艷哆哆嗦嗦地蜷縮在地上,咕噥著:「老舒,你說我們是惹了什麼人啊,被關到這樣的地方。」這裡沒有吃的,沒有水,她被關在這裡不知道多久了,又累又餓又渴。

    舒慶冬煩躁地說:「你個娘們兒別叫了行不行,老子正煩著呢。」

    這個時候,地下室出現了一群人,他們各個塊頭很大,穿著黑色的西裝,他們抬來了一鍋難聞的大鍋,大鍋的鍋蓋上的小孔,微微冒出了熱氣。

    張艷聞到了一股臭味,她趕緊拉了拉舒慶冬,說:「老舒,他們太來這麼臭的東西,是要幹什麼啊?」

    舒慶冬皺了皺眉頭,說:「我咋能知道呢,只要不是吃的就好了。」就算那鍋東西是一鍋屎,只要不是讓他吃下去,他都覺得沒關係。

    誰知道,那群人中的其中一個,走了過來,說道:「餓了嗎?」

    舒慶冬沒有說話,張艷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人說:「那就把這鍋湯喝了吧。」

    舒慶冬的喉嚨動了動,讓他喝這鍋難聞的東西,還不如去死!可是,問題在於,他根本沒有選擇,那些人拿出了漏斗,塞進了他的嘴巴裡,那些臭哄哄的湯汁,通過漏斗,鑽進了他的嘴巴、喉嚨,進入了他的身體裡。

    張艷嚇得跪在地上一邊求饒,一邊大哭了起來。

    ……

    溫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發現自己躺在許都的住處。

    她怎麼會躺在這裡呢?梅欣雨送她過來的嗎?

    她只覺得頭疼得厲害,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不記得了。

    想她溫顧活了兩世,還從來沒有宿醉過呢,她真想知道,自己昨天究竟喝了多少。

    溫顧扭頭看了看旁邊的籐椅,許都坐在椅子上睡著了,蓋在他身上的毛毯,落在了地上。

    昨天晚上,許都坐在這裡守了她一晚上吧。

    溫顧從床上跳了下來,去給許都蓋毯子。

    許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動,他一下子醒了過來,他瞇了瞇眼睛,適應了光線,哦,原來是溫顧醒了,在給他蓋毯子呢,他心裡一陣暖暖的,立刻說:「怎麼樣?頭疼嗎?我去給你做早飯。」

    溫顧笑起來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女兒,說到:「不用了,老許,我們出去吃吧,我想吃牛肉粉。」

    許都說:「那好吧,我家附近有一家粉麵店,是s市的口味。」

    溫顧最喜歡吃家鄉的早餐粉,家鄉早餐粉的做法和別的地方都不一樣,別的地方的早餐粉都是細滑的,而家鄉的粉,製作的非常粗糙,可是仔細嚼起來,非常有勁道。很多人都吃不慣s市的粉,都說難吃,可是,往往很多s市的人,身在外地,就會十分想念老家的那碗粉。

    是以,溫顧興高采烈地說:「好啊,我要去吃。」

    許都瞧著溫顧高興的模樣,他心想,溫顧大概只有在家人面前,在提到吃的東西的面前,才會表現得像個孩子吧。他總是習慣把她當成朋友,可是,他總是會忘了,溫顧不過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

    許都帶著溫顧來到粉麵店。

    忽然有人喊了一句:「許總。」

    許都回過頭去,看向說話的那人,那人走了幾步,來到許都和溫顧二人身邊,說道:「原來溫小姐也在,真巧。」

    溫顧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許都瞭解溫顧的心情,於是,他同那人聊了起來:「沙總,是挺巧的。」外地人很少有人能吃得慣s市風味的早餐,這個沙石卻來了。

    沙石說道:「最近女兒莎莎總說這裡的粉面好吃,我來試試。」

    溫顧的眉毛一提,這個沙石雖然疼愛沙莎,可未必沙石來這裡吃早飯,是無意之舉。這世上,總有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題外話------

    有興趣的話,猜猜嘔吐的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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