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9章 少林怪胎 文 / 胖茄子
「先生,不好意思,讓您就等了!」
就在雲浩喝完了第二杯茶,距離他來到十九局已經整整半個小時後,兩名西裝革履的男人終於走了進來。
領先一人大約四十歲,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質彬彬,乍看起來,有點像是某個大學的教授,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就透著那麼一股親切,顯得人畜無害。
在他身後則跟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起來似乎大學剛畢業,兩人走在一起,就如同導師帶著自己的學生在進行某項社會調查一樣。
雲浩不禁略微有點詫異,這審訊官似乎跟自己想像中的大相庭徑,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笑了笑道:「我無所謂,只是你們的時間……有點寶貴啊!」
領先的中年人笑道:「沒關係,反正也沒多大的事,現場的事情經過已經基本被吳主任還原了,我們已經一致認定先生是正當防衛。」
這個話又再次出乎了雲浩的意料之外,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這個態度……怎麼看都有點前倨後恭的架勢啊!
難道是自己露了那一手之後,把十九局嚇壞了?
雲浩當然不會天真的去相信這一點,雖然他對於十九局的瞭解不深,卻也知道這是一個何其強勢的機構,怎麼可能會被人輕易的嚇到?
「所以,先生只需要給我們略微詳細的複述一下經過,確認現場情況就行了!」中年男人笑了笑,隨即拿出了自己的證件,道:「先給先生介紹一下,在下是十九局駐江海辦事處特別刑事情報組的趙遠,這裡是我的實習助理,小伙子叫陳嚴新。」
兩個很普通的名字,不過,既然對方的態度擺得如此低,雲浩也客氣的點了點頭:「麻煩兩位了!」
「不麻煩!」趙遠笑著坐了下來,打開了隨手拿進來的一個件夾,一邊的陳嚴新則打開了一個筆記本電腦。
「依照程序,在正式開始之前,我們首先要確定一下先生的身份,不知道先生是不是黑戶?」趙遠說完,又看著雲浩笑道:「當然,就算是黑戶也不要緊,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給您登記一下,這樣也便於您以後的日常生活。」
雲浩不禁微微赧然的撓了撓頭。
所謂黑戶,實際上就跟普通人沒入戶口一樣,而十九局也有一個戶籍部門,只不過,這個戶籍部門是專門替修武者做登記的,一些武林世家、名門大派、甚至是散人高手,基本都有登記在案,而且他們添丁進口,乃至於收了徒弟,也要第一時間做登記。
否則,就被視為黑戶。
然而,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不管上面出台的政策如何的成熟,總是沒有辦法面面俱到的照顧到任何人的利益,尤其是這些一個個高來高往,神通廣大的武林人士,面對這明顯的監管政策,自然有很多人會產生牴觸。
所以,在整個武林中,還是存在著大量的黑戶,尤其是一些不出世的高手,在他們眼裡根本就沒有十九局,怎麼會去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趙遠一眼看懂了雲浩的尷尬,也不以為許,笑了笑,在本子上寫了幾個什麼,開口道:「好了,我們開始吧,姓名?」
「雲浩!」
「住址!」
「嵩山少林寺!」
「是俗家弟子還是出家弟子?」
「額……」雲浩撓了撓頭,道:「我沒有摩頂受戒,算是俗家弟子吧!」
「嗯!」趙遠點了點頭:「可有俗家姓名或者綽號?」
雲浩搖搖頭:「沒有!」
「家裡還有什麼人?」
「沒有了,我是個孤兒!」雲浩臉色黯然道。
趙遠隔著鏡片看著他,略一遲疑,才哦了一聲。
隨即繼續問道:「在少林寺拜在何人門下?」
雲浩眉頭微微一蹙,這個細節並沒有逃過趙遠的眼睛。
半晌,才道:「家師原法號不戒!」
「不戒大師?」
趙遠的臉色略微詫異的再次確認道。
不自然的表情現實了他此刻內心的震驚。
「是的,不過,家師已於二十年前還俗,至於他老人家在外面有沒有什麼俗家姓名,我就不知道了!」雲浩誠懇道。
趙遠似乎還處於正經中,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扶了扶眼鏡掩飾自己的內心情緒波動,點了點頭,苦笑道:「大名鼎鼎的不戒大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頓了頓,又不禁疑惑道:「只不過,這十幾年來,江湖中已經很少有關他的傳聞,還以為他失蹤了,原來是回少林授徒傳藝去了。」
「額……」雲浩猶豫了一下,道:「你說的沒錯,家師確實是失蹤了,自從把我領上山後,就沒有出現過,而我也是懂事後才知道他老人家的法號。」
不知道為何,他隱瞞了師父曾經回來看過他的事情,或者,他可能覺得這個事情並不重要。
「原來這樣啊!」趙遠思索半晌,在本子上記錄了幾個關鍵詞,半晌,抬頭道:「這麼說來,授你藝業的另有其人咯?」
「沒錯,其實一直來都是我師祖在教導我!」
「
哦,原來是隔代教育!」趙遠恍然,剛想低頭記錄下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豁然抬頭,瞳孔猛縮道:「你說的師祖……可是人稱「病如來」的枯木大師?」
「正是,你也知道我師祖?」
「先生說笑了!」趙遠苦笑道:「江湖人誰人不知枯木大師,就算沒見過他的人,也必然聽過有關於他老人家的傳說,不過,他人家也真夠老的了。」
「呵呵,是啊!」
「難怪先生小小年紀,功力如此高僧,既然是不戒大師的愛徒,枯木神僧親自授藝,那就不奇怪了!」
雲浩謙虛的笑了笑……
這個笑容,被投放在另一間密室的高清晰大屏幕上。
儘管早已經有了猜測,但是白長老同樣的對這個答案感到震驚,不過,在震驚的同時又略微感到有點失望:「原來是他的徒弟,我還以為是他的兒子!」
這裡的他,是兩個不同的他,前面的他指的是那位不戒大師,後面的他指的是誰,在場的王天賜和吳聞道顯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王天賜點頭道:「這樣一來,事情倒也合情合理,因為據屬下所知,不戒那個怪胎也是會幻影大挪移的,這下好了,終於出來了個像樣的主了,打了小的,老的應該就出來了吧?」
「哼,那個怪胎行事詭秘,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揣測的,為了所謂的那點子義氣,居然把徒弟扔在山裡,一藏就是二十年,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這個不受待見的徒弟而出馬。」白長老氣悶道。
一陣沉默,吳聞道開口道:「長老,您說……那怪胎不會是死了吧?」
「應該不會,那種人放個屁都要震塌半邊天,豈能死的這麼默默無聞!」白長老道。
吳聞道和王天賜對視一眼。
兩人共事多年,心懷默契,瞬間完成了內心的交流。
王天賜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長老,屬下曾經聽到內部一個謠言,說那怪胎早已經被秘密擒獲,悄然處理掉了。」
白長老斷然否決道:「不可能,如果真有此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謠言,始終都只是謠言罷了,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被處理掉了,那我們還需要做這些事情嗎?」
「說的也是!」王天賜緩緩點頭,但是卻始終存有疑慮,不甘心道:「只不過,我們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引那個更早失蹤的人出來嗎?好像跟那怪胎有沒有被處理掉,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吧?」
白長老一怔,似乎被他說得信心有點動搖了,但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你這話看似合情合理,實際上卻是自相矛盾了,既然連不戒那怪胎都被處理掉了,還引不出那個人來,那你覺得,我們做的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王天賜恍然大悟:「不錯,長老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屬下庸人自擾了!」
白長老臉色大霽,含笑擺手道:「不用介懷,你的顧慮也是有原因的,不過,有一點你們要記住,上頭的心思,永遠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我們只需按令行事,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了。」
「長老教訓的是!」王天賜恭謹道,隨即又問道:「長老,那您老覺得,這人該怎麼處理?是不是該……」說著,作了個殺雞抹脖的動作。
「不!」白長老點頭道:「剛才有幾百雙眼睛看著他被我們帶走了,如果就這麼把他給弄沒了,可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現在我們跟各大門派之間的關係剛有所緩解,萬一因此而引起反彈的話,上頭怪罪下來,你我都擔當不起。」
王天賜略微失望的哦了一聲。
其實也不怪他,死了這麼多人,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終於抓到了一條大魚,卻不能下刀,這難免有點想不通。
吳聞道扶了下眼鏡,看了看兩人,笑了笑道:「長老,執法,屬下倒是覺得,這小子就算出了這個大門,也活不了多久了。」
「哦?」
兩人齊齊望向他。
「長老和執法可知道,剛才那小子在現場殺的是何許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