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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五十章 刺鄧(2) 文 / 九三六

    繩一斷,玉正平就成了斷線的風箏,差點就被強烈的風吹跑。151kan。他左手及時一抓,抓住了車底的一處凸起,單臂掛車,雙腳凌空彎起以防碰到地面。

    凡靜險些驚呼出來,摀住了嘴,衝下面低聲道:「平平,你沒事吧?」

    「沒事。」玉正平衝上面道。

    「怎麼辦?」凡靜快急哭了。

    「沒關係,我想想辦法。」

    玉正平四下尋望,看到兩車中間有一處空檔,大概可以塞進去一個人,於是右腿使力在車體上一蹬,躍起。躍起之時,劇烈的風把他刮向後面,他猛地伸手抓住了車的邊沿,再使著勁,終於擠到了兩車中間。

    「好險,幸好我不胖,要是換林星來,估計他得先一擠,然後彈出去。」玉正平一面擠進去,一面自娛自樂的笑道。

    他彎下腰,解開了最後一個連環扣,牽引車呼嘯而去,鄧艾主車的速度稍慢了下來。便在此時,柯算開動的偽裝車由岔路上奔了過來,在車後的左修準確的接上了鄧艾主車。

    「成功啦!」玉正平笑道,而後對上面凡靜道:「組長大人,勞您大駕,把剩下的纜繩給小的扔下來吧。」

    跳下牽引車,眾人跟著一輛拖拉機往鄧艾主車方向行去。

    當陳漢正在堆滿柴草的車上繼續著他的擦刀大業時,凡靜呼吸有些急促。這個偉大的刺鄧計劃在最初是讓她十分快意的,但隨著任務的愈發深入,她開始越來越緊張。

    玉正平很明白她現下的想法,畢竟誰都年輕過。他決定講個笑話給凡靜聽,雖然林星一直強調他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好聽。

    羅真再次成為了他的泡妞犧牲品。

    「我有一個朋友。」玉正平說道:「很有趣的。你要不要聽聽他的故事?」

    「不想。」凡靜搖了搖頭。她現在的情緒盡數在即將開始的最終目標上。

    「他也是個軍人耶,聽說現在還當了軍官。他年輕時就喜歡習武,有一次他在練一招回馬槍……」玉正平自說自話道。

    「然後呢?」軍人的身份和技藝果然引起了凡靜的興趣。

    「然後他就練成了啊。」

    「完了?」

    「完了。」

    「這叫什麼故事啊!」凡靜怒道。

    玉正平見把凡靜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便笑著說道:「我主要是想說說這個人。你說如果人做些什麼事兒的話,事先是不是應該有個想法或計劃什麼的呢?」

    「那是當然啊。比如說我吧,我在當管理員時,讀了好多軍旅相關的書,然後我就一直夢想著可以來戰場耍耍,然後我就來了。」

    「是吧。我也覺得是。可這哥們兒不。他自小習武,圈子裡也有很多當兵的,他的愛好也是看兵書,但大了之後他卻沒去當兵。」

    「你不是說他現在都是軍官了嗎?」

    「那是後來的事了。我說的是剛一畢業時。」

    「你們是同學嗎?」

    「算是吧。畢業那年我們吃完散伙飯就各奔東西,宿舍裡老大一向喜歡做學問,結果真就去了太學院。老二愛唱歌,現在果然去聚仙樓娶了個頭牌。老四是我,不說了,老三就是他了。我們都以為他得去參軍的,結果那天老六回來說,在理發堂看見他了,他正在給人理髮。」

    「理發?太搞笑了吧?他不是一直學武嗎?」

    「是啊。我們也奇怪,於是就去找他。把他拉出來後逼他拿剛發的工資請了頓酒,在酒桌上就問起了他這事兒。」

    「他怎麼說?」

    「他說是這樣的:那天他打好了簡歷,已經打算好去軍事機構應聘了,結果路上被這家發堂的老闆攔了下來。」

    「他不會就這麼去了吧?太草率了吧?」

    「我們也是這麼問的,他說當然不是了,他說對理發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被理發還有點,說完之後就要走。結果那個老闆就哭了。他問老闆怎麼了,老闆說這年頭都講習武從軍帶兵打仗,沒人稀罕他這手藝了。他在這兒找了半個多月,沒任何人願意答理他,你是第六十七個拒絕我的人。被拒六十七次,他也就沒什麼牽掛了,該做的都做了。說完老闆收拾起攤子來就要回去,結果這次是那哥們兒把他攔住了。」

    「他說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幫著老闆收拾了,然後就跟他回去,再然後就跟他學手藝,幫他打理起理發堂來。那老闆的手藝不錯,我那朋友習武出身,手上準頭夠,不多時發堂就又紅火了起來……」

    「等等,有點亂……」凡靜的注意力徹底在這上面了:「你的意思是,他本來要去參軍的,結果遇到一個失意的理發堂老闆,就改了主意,跟他去學理髮了?」

    「嗯。就是這麼回事。」

    「這……太不可思議了。他為個什麼呢?老闆生意好不好,管他什麼事啊?」

    「誰知道呢。」玉正平聳了聳肩:「他就是這麼個人。他從來不是個會思考下一步應該做什麼的人,總是遇到什麼事,就去做什麼事,然後盡力的把那件事做好。用我們的話說,他這也算是憑著本能過日子吧。」

    「那他後來怎麼又當兵了呢……等等,我猜猜……」凡靜發揮著想像力:「按他的性格,一定是後來理發堂附近遇到了兵亂,他又見到了某個需要幫助的人,然後就又什麼都沒說,收拾了包袱就去當兵了吧。」

    「聰明!」玉正平讚道。

    「哈。」凡靜笑道:「真是個有趣的人。像他這樣活著也不錯呢,一點都不累。」

    玉正平盯著凡靜:「所以說呢,有時侯不用想太多的。該幹什麼時就幹什麼好了,想的多了,徒增煩惱。」

    凡靜點了點頭,接著就明白了玉正平是看出了自己的緊張在幫自己緩解情緒,於是笑道:「謝謝你啦。」

    玉正平笑著擺了擺手。他自然不會說這個故事是他從王武那裡聽來的。最後那個「某個需要幫助的人」其實不是別人,就是自已。無論出處,反正對凡靜有益就好了。

    「對了,你那個朋友叫什麼,長什麼樣?」

    「叫……羅三。樣子嘛,雄壯,極其雄壯,膀闊腰圓,方面大口,頭髮扎的總是有點稀鬆。從外貌看,他不像軍官,而更像是一個俠肝義膽的土匪,後面應該有面替天行道或者我花開盡百花殺之類的大旗……」

    「騎一匹黑色高頭大馬,目光深沉,雙手總是抱在前胸?」凡靜接道。

    「對……咦,你怎麼知道?」玉正平驚奇的問道。

    「好啊,死平平,你又騙人,你是看到了那人才這麼說的吧!」凡靜指著路邊的一個騎馬男子說道。

    「天地良心,我何曾騙過你?我一向以正直憨厚著稱的!」玉正平循著那方向看去:「咦?還真是羅真,他這是做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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