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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秘謀 文 / 九三六

    那白髮老者,正是西山老祖。

    半日前。

    自打西山老祖中了那莫名其妙的兩枚銀針後,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愈發雪上添霜了。

    最近時日裡,他一直過著半饑半飽的生活。「東左聖西老祖」的名頭極響,卻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實際利益。這不是官方封號,一沒封邑,二沒俸碌,說到底就是沒一錢銀子給他。

    為了得這個「東左聖西老祖」的名頭,他十五年前和左聖約在嵩山上比武論劍,結果光是路費就把他的家底花光了。左聖還好些,他有一個白馬幫,幫中弟子盡去城內做些雜活,諸如扛麻袋、保鏢、刷牆泥等,日子倒也算過得去。而全無經濟來源的他,比完一場武後,當真是身無餘財,想有也沒處來。

    要說日子過的最好的時侯,就是收了呂軒為弟子的時侯。呂軒父親呂布是一方諸侯,錢糧無數,他既為呂軒的師父,錢財自是每月奉上,那些年裡,他真正過了些胡吃海喝的生活。後來呂布敗亡,他本料日子要緊上一陣了,不想呂軒常有些銀子給他。他自然不知道那是呂軒親父荀彧暗中給的,只道是呂布舊部接濟,坦然而受,又過了一陣子的安逸生活。

    然而自呂軒隨李清墨去得北方之後,他就再沒有銀子進帳了。他本想憑了一身武藝,去許都大戶人家中「劫富濟已」,不料許都城中,一向有曹洪所領京師戍衛軍重兵把守,巡視甚嚴,他未敢下手。欲待去些小村鎮劫富時,卻發現沒有什麼富戶。所以前段時間,他一直靠吃霸王餐度日。

    後來,他得知東方常進了劉備軍中為官,心下大喜,要去問這徒弟索些銀子時,卻不料這弟子全不似呂軒那般尊師重道,幾次要見,都吃了閉門羹,面都沒掛上。

    眼下,他餓的有些發昏了。這發昏的滋味可不好受,不但失了肚子,還容易失了體面,數年前他就曾因為餓的滿眼金星,敗在了一個什麼「天山玄宗」裡的無名小輩手裡,搞得他聲名掃地,在老家混不下去,只得跑到了此地。

    「咕」他發癟的肚子一聲響。

    他拍了拍肚皮,下定決心了,再去找東方常,這次一定要索點銀子過來!

    他一路打聽,知道了東方常正在四明谷裡領兵,由是尋一處地方,吃了頓霸王飽飯,充足了體力,跑了來。到軍營之後,他大搖大擺的便要入內,卻被東方常親兵攔了下來。他將手一招,說讓你們東方將軍來見,他師父到了,親兵哪裡管他許多?冷著面,只不放他進去。

    西山老祖不由得大怒,心道這次說什麼也要見到這不肖之徒,右手一揮,以掌向一名親兵打了過去。

    那親兵豈是這武林宗師之敵?被他一掌拍在胸口,登時斃命。西山老祖昂聲大笑,心道看誰還敢攔?大袖一揚,就要入內,不想八名親兵見這裡有異動,都跑了過來,將他圍定。

    西山老祖見了一笑,區區八名軍士,本事平常的緊,不過是一掌一個的事,全不放在眼裡。不料八名軍士圍定之後,為首一人喝道:「佈陣!」

    八名軍士登時布出陣勢來。八人左可顧右,前可及後,正是「八卦軍陣」中的「一衣帶水」陣。

    「一衣帶水」陣雖然也是八卦軍陣中的一種陣型,但和「雲垂」「虎翼」等卻大為不同。雲虎等都是大陣,需若干鋒矢、長蛇等小陣合成組出。而這「一衣帶水」陣,則是一個比鋒矢等更小的陣型,最適合幾人、十幾人使用,更確切的說是一個戰鬥組型。其實戰效果,與「霸府七軍」裡的「雲雀陣」,「九柳八陣」裡的「離翔陣」,可說是鼎足而三。

    西山老祖不是軍中之人,自然不曉得這是什麼陣,喝一聲:「這又有什麼用?」一招打過,正是「千葉血掌」。此掌一出,他只道這群軍士必是驚呼著跑開了,但哪知對方全然不避。正納罕間,兩側已有人揮著長戈向他腰中戳去了。

    千葉血掌練至深處,可以掌風傷敵。呂軒還達不到如此功力,而西山老祖則早已能如此了,此前對戰莫知之的「逍遙飛劍」,他就全是以勁風去擋他劍。然而掌風再強,終需以內力催發,這便需要一個凝神聚氣的過程。但這些軍士的兵器,竟好似預生了眼一樣,他剛剛一動,還未凝氣成風之時,對方的兵刃就襲過來了。若是一人相對,他自可以用拆招破招之法,化去對方的攻勢,然對面不是一人,與他對戰的人壓根就沒有動,這攻勢是他旁邊的人發出的。

    西山老祖到底血肉之軀,不敢硬接,忙運起「披影閃」,往後退去。但一退之下,對方立時搶得先機,團團而至,齊齊向他攻來。他急運內力相擋,卻總是在內力未起之時,就被對方擊向要害,而不得不先行躲開,使的他極為痛苦。好在還有個「披影閃」的輕功,才得以支撐了這許多時。他心下不禁大奇:「難道這些人都是同胞兄弟,心意相通的?不然攻守之間,哪能如此默契?」

    其實也是他運氣不好。他武功極高,若然此戰對的是尋常軍士,即使組陣,也可闖過去了。但好巧不巧,他對上的正是東方常的親兵。歷來軍中親兵,都是由所部軍士中的僥僥者組成,他們天賦即佳,訓練又足,這攻防之間,當真是心有靈犀一般,如若一人。極強的配合之下,將他的全部攻擊角度盡皆封死,令他攻也不能,逃也不能,只得在戰團之中來迴避讓。

    西山老祖暗暗叫苦,幸好在此時,東方常聽了聲音,已經出來了。

    東方常自來高傲,對師父云云,全無概念。更何況他雖然少時隨西山老祖習武,但長成之後就改換門庭,隨了盧植習練兵家之道,因此對這所謂師父更無敬意。然而到底還有師徒之名,不見他還罷了,這一見之下,總不好看著他喪命,由是喝了一聲:「住手。」眾親兵聽這一呼,立時退開,依舊成陣的立在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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