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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武衛三卒(3) 文 / 九三六

    他說道:「前兩場比試,都是按江湖規矩,雖說是客隨主便,但若第三場也如此比,那就非是待客之道了。這第三場,便來按你們軍隊的法子比罷。」

    武衛卒奇道:「那卻要如何比?」

    左聖不去回答,卻先問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請問尊駕。」

    武衛卒道:「但說無妨。」

    左聖道:「若是戰場之上,遇到了自已人數遠較對方為多,那是不是要先行讓多出的軍人休息,只取雙方等同的人數作戰?」

    武衛卒道:「哪有這般規矩?人多人少,在戰場上都是一樣。只要交了鋒,縱是我方十萬,對方一人,也沒有派單兵作戰一說。」

    左聖道:「哦,原來如此。那便是了,我們第三場,便如來比罷。」

    武衛卒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按江湖規矩,白馬幫雖有一百多人,卻也只能單對單,絕不能倚多為勝。但若按戰場規矩,則沒有此一說了,一百人齊上對付他們三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左聖心知單對單,這裡決沒有他們的對手,然而又不能讓他們就此得逞,因此便想了這個法子。他方才交手,已知對方功夫雖極高,然而一招一式之中,好像都極耗精力,百餘人一擁而上,他們功夫再強,也斷然不是對手。

    他本覺的這樣一來,有點勝之不武,不過幸好對方本來就非江湖中人,因此傳出去也並非是無光。他也非要當真交鋒,取三人性命,只是這樣一說,讓對方知難而退,揭過此事便了。

    武衛卒面色陰惻下來,問道:「你當真要如此比?」

    左聖見他面色,心道他們已知不敵,說道:「正是。」

    武衛卒道:「好,那便比來!」

    此話一出,眾人揮舞著手中兵器,呼喝起來。左聖卻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當真答應如此,刀劍無眼,更何況百人之眾?他不想平白和結個大梁子,忙待說莫要魯莽之時,只聽前面的那名武衛卒喝道:「取兵器。」

    話聲剛落,後面兩名武衛卒電光般竄出,望兩邊白馬幫眾衝去。使一招空手奪白刃,取過了三柄長劍,接著便施辣手殺了兩人,繼而馬上回來,將一柄劍交於了前面的武衛卒。

    方才雖是比武,然而還是江湖法子,總有些和氣。現下對方竟然說殺便殺,這一驟然驚變,眾人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之時,已見自己二人倒於血泊之中。眾人怒極,百餘人馬上一擁而出,要將對方剁成肉泥。

    左聖方纔還存了退一步之念,眼下見了對方行兇,亦是惱怒之極,哪裡還管什麼其他,亦向武衛卒攻去。

    見眾人血紅著眼衝上,武衛卒卻絲毫沒有懼色。不但沒有懼色,倒反而有些興奮之意。為首一道:「結陣!」三人立時結成了一個「品」字狀陣型。

    劉單衝在最前,心道你這算什麼狗屁陣?他聽過戲文,知曉戲文中說起「陣法」來,都是按八卦方位所走,讓人眼花繚亂。然而眼前他們口稱前「結陣」,卻只不過是三人互相靠著而已,這又有什麼好希奇了?

    他揮著一柄大刀,和最前面的十餘人一起將三名武衛卒包圍,接著便向他們砍去。

    然而就在這時,似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三名武衛卒緊緊相靠,霎時便向包圍自已的一個點衝去。將這個點衝破後,便有四名白馬幫眾落了單,三名武衛卒霎時分開,分襲四人,一招之間全取四人性命,繼而馬上回復陣型,向著對方人數最密集的地方衝去。

    眾人本想著最密集的地方應該是最厲害的地方,沒想到卻剛剛相反,幾十個人,擠成了一團,別說殺敵了,就是自己動動手臂都困難。而三名武衛卒卻始終守著那個簡單無比的陣型,每一行動都是三人間絕妙的配合,只要出招,就必取人性命,絕不會等到第二招。

    眾人這才發現對方的強大之處。百人相鬥,他們以前也有過,但這一和軍人相對,似乎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戰場。他們這個陣型,確是極為簡單,然而卻極為實用。三人相依相靠,加上彼此的配合,形成了一個攻防一體,全無死角的攻擊隊型,和自己這些人全無章法的亂鬥,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於是在洞中形成了一副匪夷所思,又血淋淋的畫面。上百狂怒高呼的白馬幫眾,動轍擠成一團,彼此間踩踏就死了數名幫眾。而三名面無表情的武衛卒,卻始終保持著攻擊隊型,絕不混亂。

    武衛卒一攻即走,絕不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在運動中保持著持續的攻擊。白馬幫眾一見他們走到另一個地方,便立時一擁去追。這一轉向,更加混亂,武衛卒立時突入,將數名幫眾分割了出來,又是一招取命。

    約有一柱香時間,三名武衛卒,竟將百餘名白馬幫眾殺掉了一大半,張單等人都被割了喉嚨,噴血而亡,死狀甚怖。而武衛卒除了一人肩部被擦傷之外,再無別傷。

    混戰之中,左聖也看出了問題,一直不斷呼喝。但不呼喝還好,一呼喝反而更亂。他前一刻剛剛說追敵,而這一刻武衛卒已換到了另一處地方,幫眾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更是擠在一處。

    白馬幫眾越來越少,左聖瞅的時機,親自向武衛卒攻去,然而他剛剛打出一招「寒冰掌」要攻其一人,另外兩人的長劍已向他刺來,兩劍看似平平無奇,卻配合的極為得法,雙劍分指他兩處要害,使他欲攻不能。正猶豫間,第三人長劍又已刺來,另兩人之劍則立即變向,三人組成一個極為簡單,卻密不透風的攻勢。

    他武藝雖高,但終日所習都是已見招拆招為主,點到即止,而眼下對方這三人,都是在戰場上斬過成百上千頭顱的軍人,出手即是狠辣殺招,哪裡有給他拆招的機會?一個格擋,便覺不對,終於被一劍刺在小腹。他內力再高,終究也是血肉之體,一劍刺中,鮮血立出,饒是他武藝極高,連忙向後退去,才未被對方斃於當場,然而這一下受傷卻也不輕。

    武衛卒殺的越來越興起,白馬幫眾中幾個膽小的早已驚魂難定,打算逃走。然而這一逃便落了單,被武衛卒立時追上,死的倒更快了。而大部分則如張石王加一般,雖是不敵,卻兀自死戰。白孤水重傷未復,卻也早已加入戰團,毫無懼意。

    又半柱香時分,洞內一片血腥,百餘名白馬幫眾,只剩下了左聖、白孤水、張石。張石腿上被削了一劍,血紅著雙眼向武衛卒砍去,一名武衛卒看也不看,長劍往左一送,張石立斃當場。

    白孤水看著這慘狀,又驚又怒,道:「你們竟然下此狠手!你們永也休想知道那秘密!」

    武衛卒聽了,互視一眼,朗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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