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已不是他 文 / 枚沐
這股靈力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似乎令人五臟都要移了位，葉淺二人這才被迫撤招，都用自身靈力穩住心脈不被其所威懾。
劇烈震動瞬間消失，然以此同時那些鬼屍也頃刻消失了。
洞內安靜下來，靜謐無聲。
那股淡淡的香還在似有似無的飄來，如此香氣令葉淺熟悉，心中猛然一動，她瞪大了雙眼，這難道會是晏華？
「華兒……難道華兒魂靈甦醒了麼？」凌霜自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朝洞室裡面急切行去。夙瑾也隨後跟了去，臉上驚喜交加。
葉淺也自是滿心歡喜，但是聽到晏華是變成了魂靈她心裡又擔心萬分，但想到晏華是醒過來了，她也顧不得許多便也快速跟了去。
鬼仙陣法消失了，一切恢復了平靜，在陣圖外邊是打翻了的玉棺，裡邊卻空無人影，而在陣圖的中間，是一位傲然挺立的男子背影。
他一身玄色勁裝，外頭還披了一件寬袖同身錦袍，衣領袖口朱色雲紋暗繡，若隱若現之中彰顯華貴，挺拔的身姿高挑而勻稱，一派英姿卓然。
「華兒……是，是你嗎？」
凌霜傴僂的身子在顫抖，她遲緩的邁著步靠近，這聲詢問很輕，似怕稍說重了一些就驚擾了他，顯得十分小心翼翼。
那男子似乎一直盯著腳下那不亮了的骨靈石，這一聲問詢讓他身形有些一顫，他轉回了頭。
看到其面目。大家的心裡都是難以抑制的喜悅，那人，除了晏華還會有誰！
晏華的面目沒什麼改變。依舊冷淡如初，在葉淺的眼中，晏華這張驚為天人的臉就如九天那高高在上，無情無慾的神邸，沒有人可以將他拉入這十丈紅塵。
晏華樣子沒變，但葉淺卻可看出，他眉宇之間是多了久經血雨腥風的穩重成熟。更具風華魅力。
雖然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化，葉淺也不禁覺得似乎與他隔絕了千山萬水，覺得與他如此疏遠。
葉淺想到凌霜說過。假如晏華魂靈一成，他便不再會記得她，也難怪會有一種陌生之感，或許眼前人他已不是晏華。而是炎家少爺炎華。
想到這。葉淺的心便沉了下來，不盡的傷痛縈繞心頭，她終歸未來得及挽救！
晏華自那走過來，沉靜平淡的眼睛也看著凌霜，他站在凌霜面前深深看了許久，片刻，有些生硬的開口：「娘。」
這聲娘帶著疑慮，喊的極輕而聲音好聽。也讓凌霜驚喜之下高興的以淚洗面，喉嚨滾了滾。卻一時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得留著淚邊不停的點著頭應他，激動的擁進他懷裡哭泣。
「華兒……你真是的華兒，為娘這些年找你找的好苦啊……」
也許族人再遭變故令她心力交瘁，晏華魂靈的甦醒卻給她帶來了唯一的心靈安慰與希望。
「娘……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晏華神色溫和，抬手輕拍了拍懷中其背，此時的他，雖然冷淡，卻極盡溫柔。
「華兒，告訴娘，這些年你都去了哪兒，為娘到處找你和你爹，可是一點音訊都沒有，對了，你爹呢？你爹現在在何處？」凌霜抓著晏華左右臂，急迫問道。
晏華眉頭一皺，腦中似乎是有很多的畫面閃過，但畫面又完全連接不上，他道：「娘，我還有許多事記不起，父親似乎……似乎……」他手扶額頭，用力去想，不肯定的道：「好像在一處神境之中，父親在為我療傷……後來，便不清楚了……」
「神境？這麼說，這麼說你爹還活著？」凌霜情緒更是難掩激動，卻讓她氣血上湧，一直壓制的痛楚這才席捲而來，口吐了一泊鮮血，整個人癱軟下去。
「娘！」
晏華忙順勢抱住了她，看到如此情況，葉淺二人也大驚走來。
「華兒……」凌霜虛弱道，她顫顫巍巍的抬起手輕撫眼前人的臉，想要把他容貌一輩子刻在心裡，哪怕死了也不忘，她含淚道：「華兒，娘……快不行了，你要好好活著，記得……找到你爹……」
晏華抬手握住了自己臉上的手，沉靜的他也心底無比痛心，因為他早就發覺，凌霜的傷，此救晚矣，縱使是他也回天乏術。
「夫人……炎華，你快救救你娘啊！」夙瑾著急道。
晏華神色無比冷靜，心底卻是痛苦掙扎，雖然這位親生娘親此生只見此一面，但並不令他感到陌生，許是心底那份與生俱來的母子親情在作祟。
「娘，我帶你出去，一定有法子救你！」晏華堅定道。
「不用了華兒，沒用了，娘的傷自己清楚，我曉得我的時間不多了……很快，就會……不如，就留著最後這一點時間讓娘與你說說話……」
晏華便只好順了她，讓凌霜舒適的枕在自己臂彎裡。
凌霜眼睛慈愛看著眼前人，露出了欣慰的笑：「我的兒子一點沒變，依然這麼的出色，你和你爹都是娘一生的驕傲，雖然……這次沒有見到你爹而有遺憾，但，只要他還活著，娘就心滿意足了。」
晏華眼中濡濕，冰冷的臉龐亦有愁苦之色，他緊了緊抱著人的手臂。
「華兒，娘快要，不行了，還有一事你需記著……」她轉頭看了夙瑾，又道：「妤姮找了你這麼多年，也等了你這麼多年，她一直隱性埋名屈身於妖道，也是為了……找你。」凌霜呼吸突然急促，無力道：「雖然，我們兩家只是口頭婚約，但也是你爹的意願。當初你爹得了兩件情緣信物贈了一個給妤姮爹，他便傳給了妤姮，你們二人還互傳了此信物那便是緣分，你可……千萬……別薄待了她。」
「娘，我……」晏華似有要解釋，但並沒有出口，只無奈看了那夙瑾一眼。
「夙瑾……」
凌霜喚她名字，夙瑾過來蹲下，凌霜便拉住她的手與晏華握在一起，他們兩對視下，卻顯得彼此都生疏一樣。
葉淺現在覺得心裡特難受，也許在場的所有她是最多餘的吧，她轉身欲走，卻見那方炎武正朝這邊走過來。
「華兒，我損落後依然會變成鬼仙，只因復活之術付出慘痛代價，我已……不能再有生前記憶，我損落後……將我……將我和族人，重新封印此陣下面，你要加固封印……你一定要記得……」此話剛落，她便斷了氣息。
「娘！」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