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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份暴露 文 / 枚沐

    晏華神情一愣,手中之劍緩緩撤下,冷冽的眼神卻帶著深深疑慮之色看著這張俏麗嫣紅的面孔。

    就在葉淺稍稍鬆一口氣之時,那把劍又驀然朝脖子上架來,那晏華目光冷淡的道:「又是故技重施的把戲,看你也是妖物所化,還不快點現出原形!」

    葉淺又全身僵硬起來,怔怔的與他那把劍保持距離,她偏頭朝人怨憤道:「木頭臉你當心你這把劍!」她腦袋謹慎後撤了一些,又道:「什麼妖物所化,你看清楚我是誰,我們前幾天才剛見一次面,你不會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吧!」

    晏華神色不動,手中之劍亦迫近幾分,他冷淡道:「被渡靈之人亦能知曉他人現今的所思所想,你如何證明你不是鬼道之人!」

    那把劍比赤骨劍還要寒氣逼人,隱隱一股肅殺氣息從劍鋒上傳來,葉淺身子再次小心翼翼後撤幾分,她貝齒咬唇,斜眼看他,有些咬牙切齒的氣憤道:「真是虧你長得這般好看竟是個沒腦子的,我要是鬼道中人又怎會孤身隻影的前來,自投羅網被你抓啊?!」

    「休要巧辯!」晏華抬高了幾個調,卻不是因這番言語而激怒,劍鋒直接貼近她脖頸處,那嫩白的玉頸上好像稍微一動就會被劃出血來,他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不能證明你不是鬼道中人,那麼現在就死。」

    玉頸子上冰涼透骨的涼意傳來,她感覺喉頭蠕動一下都會被那幽藍冰刃給劃破喉嚨。當下也不敢再刺激他,葉淺自知,自那次親眼見到晏華被渡靈。他就完全變了一個人,是完全開不起玩笑的。

    葉淺只好搜尋記憶,想想哪些可證明自己身份的,可思前想後和這個晏華也太少交集,只好從那個鬼仙陣的幻境開始找幾件代表性的記憶,她道:「你先別激動,我說。我說還不行麼。你還記得在鬼仙陣幻境的那個大土坑麼,當時我們一起墜入當中,裡邊有陰火。那時還是你破了鬼靈陣,後來你隨從趕來救你然後你出去了,我卻跌入了暗河當中……」

    晏華聽完這個無反應,葉淺趕緊把進入血潭之時的事。還有幻境出來不小心跌入他洞府看到他和晏霖的事。最後連剛入門初次見面時給他看了手中古戒的事都一一道來,可那晏華還是沒從中認可一下。

    葉淺急了,被這樣脅迫和誤會她也心裡也很不爽,罵道:「你這木頭臉,我說了這麼多口水都干了,你好歹也給個反應吧?!」

    晏華給出反應,他還是一派冷靜的樣子,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說過,渡靈可以知曉他人就近的記憶。你說的這些也是不能證明什麼!」

    「你……」葉淺有些氣結,但也敢怒不敢言了,真怕他手中一滑在自己脖子上留下個口子,她平復了下情緒,想了想,好像是漏了一件沒說的,當下也未曾顧忌其他,她道:「那個湖邊,有個少年想要跳水輕生,一個女孩撲上去救了他……」

    葉淺循著記憶含含糊糊的說了句,那晏華則眉峰一挑,他接話道:「你是那個女孩?」

    「嗯,」葉淺點頭應了,突然才緩過神,搖頭:「不是。」

    葉淺看到晏華那俊美的臉陡然一沉,被他冷目注視,令她都不禁感覺墜入了冰潭一般,忙改口,乾笑道:「是我,是我了,只是那都很小時候的事了,哪還記得那麼清啊,呵呵……」

    晏華眼中這才有寒冰消融,只是那嘴角好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將手中之劍一撤,反握在後,然後從她身邊走過去,一句話沒說。

    葉淺怔怔的站在那,直到最後她才感覺自己好像被戲弄了,她一跺腳跑去他面前,氣惱道:「好啊你,你故意套我話在唬弄我呢!」

    晏華則皺著眉頭,目光冷冷的凝視著下方那個水銀陣,好像眼前葉淺的話他都沒聽進去一般。

    葉淺被他這種忽視了的態度很氣憤,她都要破口大罵之時,身後突然一陣強大靈氣波動,隨後便是山搖地動,感覺全世界都在無休止的震動著。

    「你不該闖入這裡,這些東西都因你身上的氣息在發生異變。」晏華的語氣平淡,卻帶著警示的道。

    看到晏華如此神情,葉淺也感知到了身後有種可怕力量的存在,她緩緩轉身,便見那銀海當中出現了一個極大渦流,密密麻麻的鬼仙隨波逐流,眼前的景象真像是被煮了一鍋美味鬼仙大餐。

    但是晏華的話葉淺沒明白過來,也在她沒弄明白的這個茬,銀海之中一團銀光沖天而起,巨大漩渦形成了一個空洞的窟窿,數千隻鬼仙凝合著水銀聚成了一個巨型人,他當空揮拳便朝這方擊來。

    「不好!」

    晏華低喝一聲,拉著身前人玉臂往旁一帶,兩個人同時就地翻滾出去,下一刻便是驚天動地的坍塌和斷裂聲。

    東南西北其中一個距離他們最近的石柱被擊毀,驟然間坍塌下來,巨大碎石滾落,衝散開晏華和葉淺兩人,他們分至兩邊同時朝外翻滾開去,才避開了砸過來的巨大碎石。

    碎石衝擊力帶來了無數碎石飛濺和壓過來的大石,葉淺避開後滾落在洞室的暗角,情急之下後腦撞擊在了一塊大石上,眼看這巨石還在不斷朝自己壓來,她一起身腳下又被身旁鬆動了的一塊大石壓著了。

    情急之下,眼前一道黑影閃掠,他阻去了鋪天蓋地砸過來的石頭,幫她翻開了壓在腳上的巨石,將她攙扶去安全的角落。

    那一撞擊,葉淺頭腦暈眩,眼中朦朧,只看見兩丈外一個黑色影子在慢慢聚焦重疊,他在結印施法,她看到了當初所見的那個如玉卷軸般的東西出現當空,周圍不到片刻又恢復了平靜,葉淺卻抵不住腦中暈眩,闔上了眼。

    葉淺下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已經臥躺在自己洞府床榻之上了,睜開眼就見到塌邊坐著個白衣男子,正抿著薄唇朝她露出溫暖的笑顏。

    葉淺覺得這個笑裡還藏著一種捉摸不透意味,便趕緊從榻上直身坐起,她朝那人恭謹喊出口:「師尊。」

    玄天德君抬手過來幫她掖實被子,嘴裡邊說道:「你還記得叫我聲師尊,怎麼卻記不得為師前天跟你說過的話,讓你別去那處山洞,這倒好,一個人暈倒在路邊都無人察覺。」他轉首看了一下床榻另外一側,又道:「要不是晏兒及時發現你,恐怕你都要被山雪凍成冰棍了。」

    葉淺轉頭看了另一邊平靜站著的晏華,他就像一座雕鑿出來的石雕放在這裡,一動不動,要不是這麼一說她還不知道他站在這裡了。

    聽著這話的意思,晏華是沒有把她擅闖禁地的事給說出去,於是也不厚道的再次說謊,朝玄天德君臉不紅心不跳的道:「對不起師尊,我那天看那處的花好看,於是想過去採摘一朵來著,結果腳下打滑跌入了那個地方,我不是故意不聽您的話的。」

    這話說完,一旁一直沒動靜的晏華都不禁偏頭看了她一眼,隨後沒表情把頭轉開了。

    葉淺心裡搗鼓,她覺得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人品可言了,再加一條不多,少一條不少,那就繼續抹黑自己吧。

    玄天德君聽完這話臉就一肅,他敲了下她額頭以示懲戒:「下次不容許這樣了。還有,那些花只准觀賞不許採摘,淋子平時照顧這些仙植可不易,好不容易開出這樣的好時景,就給你採了多可惜!」

    葉淺揉了揉額頭,思緒轉了一下,想那個淋子是誰,隨後乖乖點點頭,回道:「知道了師尊,下次不敢了。」

    玄天德君滿意一笑,兩手平放在膝蓋處,他朝晏華給葉淺介紹道:「這位呢叫晏華,是為師同族侄子,因為宗主讓他過來看護鬼仙陣,所以暫居在我霄嶺峰,他洞府就在你這出去左邊百步處。晏華這孩子雖然比較沉默少言,但是你修煉上遇上的事情大可與晏兒討教,這一點他可是有深遠的見解和經驗的,我想晏兒也會不吝指教。」

    晏華聞言一愣,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只恭敬朝玄天德君微微低了頭,當是接受了。

    葉淺也瞟了一眼他,她撇了撇嘴,原來玄天德君還是晏華的族親,他在宗門靠山還真多,不過討教一事她覺得還是免了,這人詭秘莫測,與他說話她都得提個防範的心眼。

    玄天德君看向晏華,繼續道:「晏兒,月底拜師之後葉子可就是本君徒兒,平日宗門事物繁多,對她也無暇照拂,你兩相隔這麼近,日後都要相互照應才是。」

    晏華沉默了半響,朝玄天德君微微一點頭,回道:「是,掌門。」

    玄天德君也微微一笑頜首,他起身欲走,轉頭看向葉淺,吩咐道:「你就先休息吧,為師先回去,這幾日門中事務比較多,可能都在玉鬃峰中,有事記得用傳訊符找我便可。」

    葉淺連忙起身,垂首道:「是師尊。」他微微點頭,便施施然離開了。

    葉淺心中暗道,這掌門還真不是一般的忙,宗主這甩手掌櫃可就清閒了。

    這時,眼前忽然遞過來一樣事物,葉淺識得,那是自己遺落的天水珠,她臉色一驚,連忙把它接過來:「這怎麼會在你那兒!」

    晏華走過來,離她很近的榻邊坐下,連臉都沒轉過來,他坐在那淡然道:「你是一直在用這個法寶壓制你身上的血脈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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