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1樹葉當飛鏢 文 / 木莊
91樹葉當飛鏢
「我就跟你說說他們的區別吧！」老道說著，用手緩緩地來回捋著下巴已是稀疏的幾根白鬍鬚，好像很值得玩味似的。
「從表面來看落葉樹和常綠樹的區別是在葉子的大小上，可就是在葉子的大小上，產生的結果卻是完全不一樣，我們最直接能看到的就是一個會落葉，一個不會落葉；一個不會落葉，一個會落葉。」
「說來說去還是一個會落葉，一個不會落葉；一個不會落葉，一個會落葉，不知道師父要把這句外星人都知道的事情重複多少遍他才滿意。」高風心裡暗苦道。
高風現在雖然從心裡對師父由原來的尊敬，變成了現在的敬愛多。但最看不得師父的就是這個得瑟勁，說一件一睜眼就能看見的事情就要玩味半天，慢騰騰的。自己也是個性急子，每次都被他這種賣弄氣得要吐血，他這動作永遠都像電視中的慢鏡頭把人都要磨瘋。老道又好像是故意要磨一磨高風這個急性子，高風越是性急，老道越是欲言又止。
這就像他喝一碗白開水，白開水沒有任何的味，他也要喝得它那個吱吧吱吧地作響。旁人也就被他這種有茲有味的喝法給感染了，想像著那白開水也是美味的。
也許是人老了，反而對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都能產生感情。想到這裡，高風對自己的師父也很是戀念，心中的急躁也一時也減了不少。
「因為葉子大的吸收的雨露就多，製出的養分也多，所以闊葉樹生長的速度可能要比那些葉子小的針葉樹快上好幾倍；那些針葉樹就長得慢得多，在夏春季也沒有闊葉樹那麼搶風頭，總是那樣一點一滴一生長。可就是在冬天來臨的時候，大葉子的樹再也沒有辦法這樣快速度的生長下去了，不僅水分和雨露在這冬天無法再那麼供就下去，如果再這樣膨脹下去風必摧之，也有可能水分不能這樣大有供應自己就枯死了，所以落葉是他們保證生命能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小葉的樹就不同，他們一直都是很精細的生長著，在冬天裡也一樣保持住了旺盛的生命力。」
老道看見高風還是一團霧水似的，隨手又挑了起了屋簷下的兩根木柴，緩緩說道：
「從遠處看這兩根木柴的大小沒有多少區別，只不過一個是針葉木柏樹，一個是闊葉木楊樹。如從大小來看，這個柏木柴還要小一點，而這個楊木還要大一點，但把它們掂在手上，這個柏木柴就要比這個楊木柴塊重了一倍也不止。如果再細看就會發現，這個柏木的質地細膩緻密，而這個楊樹的木質卻是粗糙虛浮得很。而他們生長出來的時間，也是柏木比楊樹久得多。」
高風聽到一個『細膩、時間長』，一個『粗糙虛浮、時間短』突然有一種福至心靈深處的感覺，眼睛也變得亮亮的。老道看到一旁的高風，知道他突然間明白過來了，原來蹙起的眉宇又變得無比的舒展了：
「明白過來了小子，慢慢體會吧！修練悟道和做人道理都是相通的，急不得，沒有絕徑的。以前我沒有讓你跟著哪個什麼書記進城學習，就是怕你在人生的路上走錯了方向，人的路還是要靠自己沉下心來一步一個腳印，不要一出山門就走上了迷途。」
高風心裡一時又對師父增加了不少的尊敬和愛，只有師父才能把這種修練悟道容入到身邊的事物中去，把身邊的事物也容入到了修練中來，真正做到天人合一。
原來自己的修練就像是闊葉樹木的生長，表面上修練得快，吸收的氣多，但就如楊木一樣是那樣的粗糙虛浮，沒能把凝聚的氣進行精細化的運行進入內丹田凝結。
可以想像這樣的真氣還是不夠精純，所以和精純的真氣一比力度也不是在一個檔次上。長久以來自己都以為自己的真氣修煉已是很了不得了，特別是在邊南省應對青龍幫都可以周旋有餘，自己為此也有幾分的自得。所以從出行邊南省回來練氣的二三年，心裡也確實浮躁了，就是貪圖快便，又在養生池旁修煉吸入了大量的真氣，而又沒在體內精細的運行加工儲入內丹田，才出現了這樣的結果。
「一定要改正過來！」高風暗想，「只有像那些常綠樹一樣才能使自己的修煉永續。」
第二天傍晚，高風由原來面對著養生池站樁就改為盤坐，面前雖也是養生池但心裡的意願更多的是再前面的落葉樹。先只有象落葉木一樣，暫時讓吸收真氣休眠一段時間，讓體內更多的是休養調息。進行休養調息在傍晚進行也是符合時令的，這也是老道教導的。
老道當然很清楚高風身上的真氣虛浮，不夠精細，也就不能進行內丹田儲存。就讓高風在冬天改過來在傍晚進氣練氣。直到老道剛才用樹木的生長來比喻煉氣，高風才明白，為什麼前面一直好好的都在清晨的修煉，改到了傍晚太陽下山的時候。這樣就可以把高風前面練氣的虛浮往內收斂，運行得更為精純，並進行內丹田儲存。
直到把原來體內的真氣運行得更為精純，藏進內丹田中了那就可以改過來，像常青樹那樣一直進行著精細化的吸收凝氣。
小山窩中那些草本的生物已經枯黃，各種昆蟲是已是蟄伏，鳥兒已是歸巢，只是偶兒能聽到一聲枯枝斷落從樹上掉下來的喀嚓音，或是葉微微飄落，所有的事物都內斂收藏了。
高風也把真氣在體內運行起來，意念裡往內收藏。氣息在體內一周天，兩周天的緩慢運行著……先前感覺很是膨脹的經脈就慢慢的舒緩一些。高風知道這就是學葉落葉木調整氣息的結果，心裡的信心也就增加了不少。
大了過了一個時辰後，高風能感到一縷縷絲絲的氣息往內丹田沉下來了，人也進入了半睡狀好是舒服，能休會到身體的那種休棲的全身心的放鬆，好像什麼都不管了，是一種與自然境界完全的容合。又過了一個時辰，高風才收了氣息的運行，停下了練氣。因為這時山谷中的寒氣已是陣陣襲來，寒氣傷氣脈，各個氣脈處於關閉的狀態，高風也就自然停下了修練。
這樣堅持修煉了近兩個月，高風明顯能感到氣脈中的氣息不是充盈而是空靈了，內丹田的絲絲氣息也是如游絲般的游轉，絲絲不絕，密密麻麻，高風知道這下就不會錯了，就是這種精細的真氣，運轉起來更是空靈無比。
高風收了功，拿起了一片已是變色的落葉，兩指一夾，絲絲不絕的真氣往兩個手指上送。現在高風能明顯的感覺到，現在輸入的真氣比以前粗糙的真氣可能要多上十倍。兩指一甩，手中那變色的樹葉如一柄黑色的飛鏢，破空聲呼嘯飛了出去。
唰的一聲，如鋒力的刺刀刺入爽脆的羅卜，變色的黑樹葉刺進了前面一棵梧桐的白樹幹中，欲將沒入。一片白中刺入一如黑鏢的樹葉，甚是明顯，樹幹中頓時流出了一灘淺黃的樹汁液。
這就是威力的提升，就是一片就要腐爛的樹葉還能把它當作武器來運用。要是在以前用飛鏢高風是能隨意的做到，但要說用一柄腐樹葉，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就是實力的提升，帶來的化腐朽為神奇。
高風從地上抓起了十多片樹葉，十多片樹葉如飛鏢，呼，呼、呼……一時間都飛向了那棵梧桐樹，只看見梧桐樹頂端的枝丫一時抖動了起來，接著整棵樹就向一邊倒去。嚓嚓，嚓嚓嚓……轟的一聲迴響，那棵水桶大的的梧桐樹就應聲倒了下去。
原來高風從手中飛出去的樹葉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刺入了梧桐樹的樹幹，這些樹葉又插在了同一高度上，所以梧桐樹才會應聲倒地。
梧桐樹的斷面非常整齊，如一快刀削下的斷面。從此可見高風所施放出的真氣道力有多威猛。細看高風的額上也可以看出沁出一層細細的汗珠，此時的高風也是沉浸在初次將所有真氣運行深加工後藏入內丹田的喜悅，才急著試試氣脈的強度，盡力一釋放。就在高風全力償試著時，因力度的爆發，最後一點再無法進行深加工運行的真氣也爆發了出去，因為這是最表層的超力度的爆發，首先出去的就是這種真氣。如按層次分這真氣也就是廢棄的真氣，這種真氣在裡面如不及排出，更是會影響到後面的修煉，也是就運行不是很暢。沒想到最後一絲廢氣排出的時候，身體內丹田的氣息又一次膨脹，身體中的凝氣一下由五層進入到了六層。
高風也知道這次的氣息，不同於前面的膨脹，只是感到內丹田中真氣絲絲密密的那種精細，而且裡面的運轉還是空靈無比。現在高風已知，自己的修練就可以由原來的休眠式的調息，變成常針葉古柏那種千年不易的精細化修練。
站在道觀門口的老道聽到這邊的一棵梧桐一聲巨響倒地，也向高風這邊走了過來：
「不錯，看來你已經掌握了精細化運行真氣，真不愧是我白湖道觀的傳人。老道我也就放心了，你以後再修煉就可以像那針葉樹一樣一年四季的常綠。修煉也會走得更遠。」老道說著雙手鼓著掌，嘴裡也哈哈一笑，「今天的修煉你可就到這裡了，這近兩個多月為了調息精細化運作真氣，你也忙了不短的時間。今天就早點回去見見你的奶奶吧！」
老道說著，氣流忽然沉了下去，一聲咳嗽，老道感緊用手摀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