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離別 文 / 木莊

    8離別

    高風回到家，院子裡有些零亂的東西，因過幾天嘉雨一家要走，這幾天林家都在整理東西，走了也要把房子打掃乾淨，這也是對房東的尊重。

    要知道，那時在農村租人家的房子是不收錢的。只是在過年的時候，割兩斤豬肉給人家，要是這樣的尊重都不給，那就有點太不厚道了。

    有些掉在角落裡受潮了的書、報紙不要了，或是一些平時不捨得扔了的爛拖鞋……這時就放到院子裡來了。

    林嘉雨正在這些破爛中找什麼？

    高風拍拍衣兜，嘉雨聽到聲響抬起了頭。高風又向她擠眉弄眼，嘉雨知道高風又有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兒，因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是這樣的一副得意相，也一定會拿些出來與自己分享。

    林嘉雨剛才就是在那堆破爛中找高風給她的鳥毛。高風給了她不少好玩的東西，如長長的鳥毛、鋒利的豪豬線、扇形的穿山甲鱗片……這個穿山甲的鱗片還很有用處呢！哪兒會癢只要用它刮一刮，立刻就不癢了。現在要走了，林嘉雨忽然覺得珍貴，到城裡去了哪裡能找到這些玩的東西了，正在為丟了的鳥毛懊惱。

    「在找什麼呢？」高風一邊走過來問嘉雨，手裡還舉著兩顆糖。

    「你給我的鳥毛掉了？」嘉一臉哭相。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你的馬尾辮子掉了就要你自己吃東西下去長起來，鳥毛掉了我家裡還有一些你自己來挑就是。」說著把手裡兩顆糖塞給了嘉雨，又還從兜裡拿了幾顆給她。

    林嘉雨要走了，高風心裡還是有些不捨。就是兜裡僅有的一隻蘋果也想給她。不過還是給奶奶吧！因奶奶不喜歡糖，這個紅紅的蘋果她一定喜歡。

    「媽媽說，到城裡去會有很多很多的糖，你從那裡來的就不用給我這麼多吧！」林嘉看到糖心裡很高興。

    「你就不用問了，你回去了，有了很多糖別忘了給我也寄些來。如果我也能給你寄些好玩的東西來那就太好了。」

    「只不過那火燒老鼠、烤豆莢的活動絕對寄不來的。」

    說到這，嘉雨心裡更加難過，也想到了哪些有趣的活動。

    高風是捕鼠的能手，只要在裝鼠的鐵籠子裡放進一點老喜歡吃的東西，老鼠就會鑽進籠子，砬到裡面的機關，把自己關在裡面出不來。

    不過老鼠聰明的很，看到自家兄弟一個一個少去上了當，也得出了不少經驗：人為的放在老鼠經常出入的地方的東西它壞會吃；能辨出氣味，自家兄弟曾遇難的地方一般不會靠近；即使非常想籠裡面的東西吃了，也是非常小心謹慎不去碰到籠子裡的機關……

    高風善於動腦，得出了不少捕鼠經驗：已經裝了老鼠的籠子一定要用開水湯過，不要把籠子放在老鼠常路過的地方，甚至要造成一些假像，增加老鼠得到這個食物的難度，如把籠子蓋住只留一點空隙能容老鼠鑽進去取食；食物也變要不斷的變換花樣：拌茶油的，拌豬油的，花生、豆子、紅薯等。

    所以高風隔不了一二天就能捕到一隻老鼠。

    更有趣的還是處理這些老鼠，這個時候吃的東西少，大人們就用它來做老鼠臘肉，味道很好。

    有的大人沒有時間處理，高風就往老鼠身上澆滿煤油，拿到空曠的大坪上點著火，老鼠立時成了一團火球在大坪上亂竄，一夥小孩嚇得立時尖叫了起來。

    豆莢成熟的時候，高風就帶著一夥小孩偷偷到田野的偏僻處，躲著大人烤豆莢。每當這個時候高風總是特別的照顧林嘉雨。

    林嘉雨畢竟是個小女孩，心裡更細膩：「高風哥，你以後會記得我麼？」

    「別難過，我們以後還會相逢的，現在不是可以考大學了嗎？我可以考到你那座城裡來。」

    「那好我就在那裡等著你的到來。」

    ………………

    現在回到家裡，只要拿出這個大大的紅紅的蘋果奶奶一定會驚喜。

    就是這老道有點老成精了，給了這些糖果卻還沒正式答應收徒的事。要是奶奶追問起來，一定會罵自己，只是貪吃，把拜師這樣的正事給忘了，害得奶奶精心幫著精心準備了一翻。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奶奶問就撒個謊。不過看來那老道也是遲早會收自己為徒的。

    張科長到白湖村的道觀做了法事，放生後，妻子的病就漸漸的好了，在醫院裡觀察了三五天也沒有復發。

    就在唐鳳出院的第二天，張科長就叫了一幫人到白湖村修善道觀去了。老道這樣的老神仙是萬萬得罪不得，既然許下人家幫著修善道觀，這願是一定要還的，更何況自己的官運還在唐鳳身上呢？

    張科長也知道了，自己賣的古樟就是來自白湖村這個道觀，也許根本不能去得這一筆橫財，差點落個妻亡丟官的下場。

    不過張科長是不能親自帶人去修善道觀，一個國家幹部如果這樣大勢去宣傳迷信，如被人揭發了，那這幹部恐怕是要做不成了。

    張科長手下自有一幫小混混，當然大多都是些想利用他手中權利做林木生意的。張科長就叫這幫人負責修善道觀，為首的就是馬木頭。

    現在這個馬木頭與張科長可謂是不打不相識，馬木頭認識了張科長權利的利害，張科長也懂得了馬木頭的圓滑。

    張科長把古樟賣了之後，把車完整的交還給了馬木頭，沒有罰他一分錢，馬木頭自然對張科長感恩戴德。再說這個活也不是白幹，還可以販些材料來修道觀。有十多萬的總工程款，從中賺一兩萬是小事一莊，馬木頭熱情高漲。

    馬木頭開著自己的解放牌卡車，上面裝著木料、青磚，還有十多個工匠駛進了白湖村的道觀山腳下。

    村裡的人少很看到這樣的大活物，大人小孩都圍來觀看。這下村裡的人有的熱鬧看了，這麼大的工程沒有一年半載是完成不了的。

    根據老道透露的設想，張科長把賣古樟得來十二萬，如數用在道觀上，除了修善在特殊時期期間破壞的主殿，恢復道觀祖師的塑像，還要完善道觀的養生湖、練功場和道路修建，這樣下來十二萬元差不多。

    這裡茂林修竹，澗水潺潺，遠處群峰蒼翠，正如遠離人世的仙境，就是張科長來了這裡一二次，也喜歡上這兒了。說多來這兒定是能像老道一樣，年高身體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