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瓶中境』,對付新宇的優待! 文 / 霄子懿
回想起曾經她所認識,所熟知的付新宇,以及付新宇上輩子,人生最後的選擇,雖然對於他的很多事情,不是那麼的瞭解,甚至還有欺騙的成分在裡面,但是對於他的人品,他的為人處世,歐陽夏莎還是心裡有底的。
於是,歐陽夏莎便慢慢的,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付新宇的屍體身邊蹲了下去,想到他最後的那些話,看到他死亡的那一剎那間,她的心,居然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心痛。
這個酸澀,這個心痛,無關乎於情,無關於愛,甚至無關乎於其他的一切,只是作為一名認識熟知他的人,朋友也好,敵人也罷,看著他辛辛苦苦求的生存,想要博得人生中的一點溫暖一一父愛,卻被那點溫暖傷了個徹底,有些苦澀人生的同情罷了。
看著如今這樣雖然毫無生氣,卻也無半點死氣,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的付新宇,歐陽夏莎心裡是難受的,非常難受的那一種。人不同於動物的最大區別,不是直立行走,也不是其他,而是人是有感情的,非常容易受到感情的牽絆。
歐陽夏莎與付新宇之間,相依相伴了十三年,從懵懂無知,到風華正茂,一路走來,哪怕歐陽夏莎對於付新宇只有濃重的依賴感,沒有那情侶之間所謂的來電愛情;哪怕歐陽夏莎是一塊冰冷的,不懂得感情的石頭,也都被付新宇給捂熱了;哪怕之後,付新宇背棄歐陽夏莎,歐陽夏莎恨他恨的要命,卻也磨滅不了,他們之間這十三年的感情。
何況,歐陽夏莎並不是一塊什麼都不知道的石頭,何況,付新宇如若在這十三年裡,沒有付出感情,歐陽夏莎如何會沒早點發現?付新宇最後又如何會後悔的臨時補救?
十三年,看起來似乎並不算是一個很長的時間,可是人的一生,也不過短短幾十年,這其中,又有幾個十三年可以度過呢?
愛也好,恨也好,癡也好,怨也好,貪也好,嗔也好,這都不可否認,她歐陽夏莎,他付新宇,生命之中曾經相交接了十三年,十四個年頭,只要她投入了感情,他放進了心意,其他的一切,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不是嗎?
「付新宇,咱們之間的仇怨,這可算是兩清了!看在你是個大孝子,還有咱們多年的情誼的份上,我一定為你達成所願,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想的通透的歐陽夏莎,看了看面前付新宇的屍體,忽視掉周圍那些人的奇怪目光,牽起付新宇的右手,微微的笑了起來,慎重的許諾著說道。她知道,付新宇是可以聽得到的,她也知道,付新宇會明白她的意思的,至於為什麼,可別忘了她的老本行。
「寶寶,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希望你能永遠幸福!」付新宇的靈魂,在離開身體的同時,便也清楚明白的知道了自己上輩子與歐陽夏莎的愛恨糾纏,難怪人家說,鬼魂的記憶,是最為通透的。本就聰慧於常人的付新宇,以旁觀者的角度,更是明白了,這其中的孰是孰非,那一句對不起,是對上輩子,對歐陽夏莎傷害的深深歉意,那一句謝謝你,是對歐陽夏莎所承諾事情的感激,而最後一句,則是發自肺腑的祝福。
恢復了記憶的付新宇,是愛著歐陽夏莎的,但是他明白自己現在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資格去給她幸福,所以,唯一奉上自己最真摯的祝福了。
不是有人說過嗎?『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她,只要看著她開心就好了。』雖然從前的付新宇,對這一說法,常常唾之以鼻,覺得那是白癡,懦夫的表現,可是如今,換了一個角度,換了一個心境,這才明白,那看似懦弱的表現,實際上卻是最難辦到的事情,只有當你愛一個人,愛到極致的時候,才能忍受住內心波濤洶湧的酸澀,去辦到這一點。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他付新宇的那顆看似浪蕩不羈,風流倜儻的心裡,早已經種滿了,一種名叫歐陽夏莎的特殊種子,並且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盤根交錯的盤踞在他的心臟裡,再也拔不掉,離不了了。
不是他付新宇偉大,懂得成全,只是因為他發現的太晚了,傷人傷己,失去了那獲得幸福的權利,為了那繼續的守護,不得不,壓下心中的酸澀,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成全。說句老實話,他付新宇真的非常厭惡自己的後知後覺。
如果可以,他付新宇願意拿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去挽回曾經的那個錯誤;如果可以,他願意用以後每一世的全部時間,去補償,去彌補自己的錯誤。只是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如果』,也沒有那種名叫『後悔』的藥販賣。
聽到那句『寶寶』,歐陽夏莎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不是覺得肉麻,也不是覺得甜蜜,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加上一抹熟悉,外加一抹滄桑。
心裡不禁感概道『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啊?七年?八年?九年?真的記不清了,時隔多年,這個稱呼,仍舊是讓自己內心澎湃,只不過與之過往,多了一些惆悵,多了一些複雜,如此而已。』
「呵呵!你變得客氣,我倒是不習慣了。不過,為了不讓本小姐失信於你,你還是趕緊進來吧!要知道,本小姐可是最信守承諾的。」對於付新宇的歉意,感激和祝福,歐陽夏莎是理所應當的照單全收了,並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只是從微微的笑了起來,變成了發自內心的大笑,只是沒有發出聲音而已。笑過之後,歐陽夏莎便一邊從『腕碧』空間裡,拿出一個特殊材質的玉質瓶子,高高舉起,一邊對著付新宇溫和的調侃著說道。
「寶寶,多謝了,我會想方設法,真心實意的去贖我所犯下的罪行的,九世也好,九十九世也好,希望我們下次再見,能夠成為真正的,毫無顧忌,無所不談的知己。還有,請多保重!」一看那個特殊材質的玉質瓶子,根據『鬼』這一生物的傳承記憶,付新宇便知道了那是什麼,一臉感激的看著歐陽夏莎,真心實意的感動著說道。感激於,歐陽夏莎對自己的厚待,感謝於,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不好意思開口,就主動提了出來,願意再給自己
一次,與卿相逢相識相知的機會。不過,付新宇說完,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害怕拒絕,總之就是不等歐陽夏莎回答,便著急的躲進了玉瓶裡。而他身邊的,曾經他最渴望的父親,他則是一眼也沒有留戀。至於他的母親和妹妹,他也隻字未提。
因為付新宇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因果,天理循環,他說的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的,除了給歐陽夏莎增添一些麻煩,煩惱之外,根本就沒有一點作用。他們做了什麼,也是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既然敢做,就該做好一切的思想準備。
他是人的時候,出於孝道,他可以容忍他們的無理取鬧,可以容忍他們的心狠手辣,哪怕明知道,他的母親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愛他,只是想利用他,坐上付家主母的位置,他也可以選擇忽視掉,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渴望父親的關愛。
可是他如今變成了鬼,與他們便是人鬼殊途,那他就沒有必要,再去當那個傻子,那個被利用的傻子,那個被利用,卻落不到好的傻子。再加上被心狠的父親傷了心,那麼,付新宇本身的冷漠冷血,便再也壓制不住,毫無保留的體現出來了。
至於這個特殊材料的玉瓶,之所以會讓付新宇表現出那副模樣,當然是因為它的特殊和它的強悍了。沒錯,這個玉瓶不是別的,而是在冥界最有名的,冥靈帝的獨門法寶之一『百煉成仙』,或者稱之為『瓶中境』。
可不要小看這個小瓶子,他其實是內有乾坤,自成一體的。在這個小瓶子裡,有一個小小的,類似於冥界的存在,只要你在這個小瓶子裡的冥界,彌補了自己曾經的過失,或者錯誤,再做滿九百九十九件功德,便可直接羽化飛仙。
而做滿這一切,也許需要瓶子裡的九世時間,也許需要瓶子裡的九十九世的時間,也許需要的更多,主要就是看此人投的胎好壞與否,以及此人的領悟力與聰明度。當然,投胎的好壞與否佔了四成,個人的領悟力與聰明度各分三成。
不管怎麼樣,只要進了『百煉成仙』,成仙是有了絕對的保障,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總之,能進入這裡面的鬼,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跟天上掉餡餅,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可謂是,毫不費力,事半功倍,保底保證的作弊良器。
而此人投的胎的好壞,則取決於『百煉成仙』的擁有者冥靈帝,或者說是現在的歐陽夏莎,她如若高興了,就開口幫你選一個,那你就可以開開心心的,準備不算艱難的磨礪成仙了。可是,她如若不高興了,不開口,那便只能隨機投胎了,那隨機性就太尼瑪誇張了,六道輪迴,可都有可能,豬啊,狗啊什麼的,都有可能。
至於付新宇投胎的環境,那就不用說了,歐陽夏莎不是親口答應了,如他心願了嗎?就是『有一個正常的家庭,嚴肅威嚴的父親,溫柔善良的母親……』的那一種。
而歐陽夏莎日後重歸神位,不說是位列仙班之首,也必定是前三,那可不是凡人能見到的,所以,歐陽夏莎讓他進入『百煉成仙』,保他一個仙位,讓他們日後有再見的機會,付新宇感謝她,給他再一次的機會,並沒有感謝錯。
看著消失無影的付新宇,歐陽夏莎笑著搖了搖頭,對於付新宇擔心自己否定,甚至把自己當老虎看的行為,給予了無可奈何的答案。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也不想想,那『瓶中境』可是自己的地盤,如果自己真不同意,他以為他躲得了?
作為一名新進入鬼門的新鬼來說,付新宇的能力,實在是太低了,能不被其他的鬼怪吃掉,就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就不要談其他的了。早晚都要送他進入的,與其,擔心與他的安全,不如讓他直接進去磨礪成仙。這便是,歐陽夏莎毫不猶豫的拿出『百煉成仙』,沒有半句廢話的原因。
轉過身看到於哲瀚他們那奇怪,驚悚,呆愣……總之,就是各種複雜的表情之後,歐陽夏莎是只好無可奈何的,尷尬的笑著解釋著說道:「『百煉成仙』又叫『瓶中境』,保底一個仙位的歷練之地。最近修煉大成,從『腕碧』空間裡突然出現的,如果你們誰想進,等處理完這裡之後,可以直接告訴我,人或者幽靈鬼魂,都是可以的。」
「就知道老大(主子/妹子)最好了!」眾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回答道。能得歐陽夏莎這位冥界新主導路,可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福分。
「歐陽夏莎,你剛才是在做什麼?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剛才你收了我家新宇的魂魄,是不是?」就在眾人開心不已,為自己可以得到一個冥王導路,保底仙位的磨礪機會而高興的時候,一個唐突的聲音,突然蓋過了眾人的聲音,尖銳的質問道。
「我不找你要新宇的魂魄,你愛怎麼樣,便怎麼樣,只要你得放了我。」這個唐突尖銳質問的聲音,不是別人,就是剛剛才置付新宇於死地的,付家家主,付新宇的親生父親付榮波。不等歐陽夏莎回答,他便接著剛才的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歐姨,你怎麼說?」歐陽夏莎並沒有給付榮波一個眼神,只是看了看身邊的歐若雪,輕聲的開口問道。因為在她看來,這個付榮波根本就不是個人,臉不紅心不跳的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之後,居然仍舊面不改色的找自己談條件,連畜生都不如,你要是跟畜生計較了,那不是太掉自己的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