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又見小霞,心底發寒 文 / 不懂人心冷
清虛獨自在山路上溜躂,來到一條岔路,這條小路蜿蜒向前,通往一個小山峰的峰頂,用青石板鋪成了台階。
清虛拾階而上,見那青石板古樸異常,其上青苔碧綠,也不知道有多少個歲月了,石階兩側是山谷,山谷底部水波粼粼,顯然是個深潭,山谷內植被茂密,既有常見的松柏之類,也有許多叫不出名的植物,此時,正值夏日,一應樹木鬱鬱蔥蔥,極是茂密。
清虛見這條小路兩邊風景頗好,便沿著石階上去,此時,因為日常生活均有丫環僕人侍候,清虛面容便不似以前邋遢寒酸,只見他面容白淨,長袖飄飄,頗有出塵之意,因此,那些丫環僕人什麼的看了不免眼放星光,更有丫鬟對著清虛搔首弄姿,故作嬌羞之狀,卻又頻頻回首看向清虛。
清虛亦是有所感,不免有些飄飄然,正自覺愜意無比,卻見自山上下來一女子,穿一身月白之袍,裊裊婷婷翩然而下,正好跟清虛打了一個照面。
清虛看清那女子面貌,心下欣喜,不是小霞是誰?
自那日小霞被若蘭長老帶走至今一月有餘,清虛從未照面,這幾日正頗覺掛念,不意今日竟相逢於此,當下疾走幾步便到小霞面前,拱手笑道:「小霞姑娘,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那小霞見了清虛,似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也行了一禮,嬌羞笑道:「石頭大哥,你怎麼來到了這裡」?
待清虛把自己如何被收入峨眉做了內門弟子之事一說,小霞也似是甚為高興,兩人寒暄幾句,清虛正待進一步說話,那小霞卻道:「石頭師兄,昔日俗塵之中,多蒙您捨命相救,師妹甚是感激,只是今非昔比,即已脫離紅塵,便當一心向道,望您也專心修道,早日得證正果」。言畢,便道師尊差遣,須要即刻回去覆命,便急急的走了。
清虛一肚子的話也都憋在了肚子裡,竟沒機會說,看她身體輕盈,行走間衣袂飄飄、渾不著力一般,竟是已經修至開光期。
這才一個月,竟已經進入了修真第二個境界,這修行也太過快速了一些,要知道一般人一年能修至築基大成便已經可說是天縱之資了,足以傲視群倫,但這小霞,卻只用一個月就跨過了築基期,這份天資,也太妖孽了些。
清虛又想到那日侵入小霞影子的黑影,只覺得雖然烈日炎炎,但一股寒意卻從腳底升了起來,慢慢湧向心頭……
經了這事,清虛也沒什麼心思散步了,慢慢踱回洞府,只覺整個人怏怏不樂,坐於屋內石凳之上,吩咐丫鬟給上了一杯清茶,拿起茶杯卻忘記了喝,只覺心緒不寧,腦子裡像有團麻,怎麼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正煩亂間,聽見丫鬟用低低的聲音說道:「大人,茶水涼了」,清虛一低頭,卻發現茶水端在手裡已經不知多久了,那丫鬟卻始終侍立在旁,自己適才心神不寧,竟也一直沒有發現。
抬起頭來,見那丫鬟雖是相貌一般,一對眼睛水靈靈的卻甚是有神,只是嘴唇有些厚,這時候,女子以櫻桃小嘴為美,這丫鬟嘴大而唇厚,配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所不能算是美人,但卻令人頗覺面善。
那丫鬟見清虛注視於她,臉蛋微微一紅,惶恐道:「大人恕罪,奴婢多嘴了」。
清虛見她嬌羞的樣子,脖頸兒都有些紅了,不禁心中一顫,多麼天真純樸的女子,心中憐惜之意頓起,溫言道:「你且坐下,我有話要問你」。
那女子不敢入座,清虛再三要求,最後用命令的語氣這才令這女子半坐在了對面,卻還要用袖子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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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臉。
一番交談,清虛知道了這女子名叫『荷葉』,卻是歷代都在峨眉山為奴的,到她這代,已經是第五代了,父母均已亡故了,只剩下了她一個弱女子孤零零的在這世上,那荷葉說到苦處,忍不住又是眼圈泛紅,淚珠兒都在眼睛裡打滾了,只強忍了不流出來。
清虛聽了微微歎息,真是人生不如意十之**,這荷葉也真的是苦命人了,但想想自己,何嘗不苦?記憶之中,自己可說至今未曾享有一天安樂,每天除了相互算計仇殺外,心未曾有一天安寧,倒是這荷葉,雖然為奴,但卻不用擔心外面的風雨,雖然侍候別人,卻吃穿無憂,相比外面那些鄉民,卻也算享福了。
想到這裡,忍不住幽幽歎息道,「荷葉,你是不是羨慕我們這些修真者」?
荷葉想了想卻道:「回大人,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誰家不想長生不老?只是俺卻知道俺沒那福分,羨慕也是沒用,因此,俺也不怎麼羨慕」。
清虛聽了,不禁對著荷葉更加另眼相看,此女雖是凡人,卻見識不凡,索性今日也不修煉了,令那荷葉和自己對飲清茶,那荷葉忸怩了一陣子,到底是少女心性,見清虛溫和可親,全沒有一點主子的架子,也漸漸活絡了起來,和清虛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不覺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日,清虛也沒有早起,躺在床上看著陽光一點一點在窗戶上移動位置,心道再給自己放天假再說。
哪知荷葉卻是來報有人來訪,清虛甚是奇怪,自己來到金頂之後便一直沒和任何人有所交集,卻難以猜到是誰來訪。當下令荷葉先將來人請入客廳,自己梳洗了一番才出來見客。
入了客廳,卻見一少年男子,約莫十二三歲,長得甚是精神,只嘴唇略薄,顯得有些刻薄。
清虛對這少年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對方名字,只能肯定對方同是內門弟子,當下抱拳行禮,寒暄落座,讓荷葉奉了茶,清虛道聲請,待對方飲了茶,方才道:「師兄大駕光臨,卻不知有何指教」?
清虛本是尊稱對方師兄,哪知對方竟大喇喇的應了,看著清虛,過了半響,才道:「師弟可知小校在即,各位同門在閉門苦練之餘還要拉幫結黨,卻只是為了在小校之上力蓋眾同門,從而在來年大校之上名列前茅,力爭那每年三個登堂入室之名額」?
清虛愕然道:「這個,在下著實不知,還望師兄指教」。
那少年見清虛謙虛,不禁洋洋得意,對清虛道:「既然師弟這麼上道,那為兄豈不如實相告」?
一五一十向清虛說來,原來,內門弟子雖是待遇優厚,但與入室弟子相比,那卻是雲壤之別,內門弟子只是每月有一次長老面授機會,而入室弟子卻是有自己的師尊,每天修煉皆可得師尊指教,單是這一點已經是內門弟子所無法比擬的了,而且,入室弟子除靈石外,還有靈丹,針對不同境界,門派會有不同靈丹發放下來,比如若某位弟子修煉卡在金丹期巔峰,遲遲不能結成元嬰,外門弟子只能苦修外加等待機緣,而內門弟子卻可以申請元嬰丹,吃了之後可以增加五成結成元嬰的幾率,再加上本來的二三成幾率,這樣結成元嬰的幾率自然大增。
清虛聽了大驚道:「竟有此事」?心下暗道,這點屁事老子豈能不知,老子當年在武當勾心鬥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吃奶呢?也不說破,表面還裝作鄉巴佬啥也不知的樣子。
那少年見清虛如此,越發得意了起來,又笑道:「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師弟從不外出走動,是以不知罷了」。頓了頓,看了清虛一眼,見他伸長了耳朵靜聽,卻故意賣了下關子,端起來茶水飲了一口,一面還掃了荷葉一眼,皺眉道:「師弟呀,愚兄在內門還是多有走動的,眾師兄弟中就你這貼身丫鬟是最醜的了,要知道,這貼身丫鬟可是事關我們顏面之事呢,愚兄與管事長老還是能說得上話的,要不愚兄設法給你調換一下如何」?
他這話一說,荷葉自是大急,要知道她若是被清虛辭了,從此就只能去浣洗房終日與那髒衣服為伴了,眼巴巴的盯著清虛,唯恐他開口應了此事。
清虛見荷葉變了臉色,呵呵笑道:「荷葉甚好,不勞師兄大駕。」
清虛這樣說,荷葉才放下心來,望向清虛的眼神柔媚了許多。
要知道,這些內門弟子無不眼高於頂,對丫環僕人向不放在心上,對男僕還好些,無非喝罵打砸,一般還會留點分寸,不至於打死打殘,對丫鬟卻是視作玩物,修煉之餘,褻玩一番也是常事,丫鬟們也只有忍氣吞聲,要是遇上好的,過幾年升為登堂弟子,也許會送她們一些銀兩,讓她們下山嫁人,但這種好事極少,反而始亂終棄者居多,而清虛來了一月,日常對待丫環僕人均是和藹有禮,哪個女子不懷春?荷葉早就將一顆心繫於清虛身上,心下暗道這樣的人兒,即使不能長久,能偶爾相聚也不枉自己做了一世的女子了。
荷葉心思清虛自是不知,又和那少年雜七雜八的扯了一會,清虛知道這少年名喚方偉,乃是成都方家的少年英雄,方家是修仙世家,在西南地區頗有些威望,家族中出過渡劫期修士,曾經威名赫赫,後來家族遭了劫難,出竅期以上大修士全部不知所蹤,就連家族功法也是失傳了一部分,致使許多年來未再有大修士出現,現在族內修為最高也不過元嬰期而已。
這方偉自幼天資頗高,被家族中長老寄予厚望,這才送入峨眉,期望他能學有所成,將來光大門楣。
但方偉入了峨眉卻發覺他之天資在眾內門弟子中最多不過中上水平而已,沒過多久,這方偉便為一女弟子折服,甘心追隨。
這女弟子名叫張秀萍(峨眉只有入室弟子才有道號賜下,在此之前,均以俗名稱謂。)瀾滄人氏,生的清秀脫俗,卻又聰明異常,暗中與方偉較量幾次,無論功法氣度,均遠非方偉可比,折服方偉之後,便囑其在眾同門行走,暗中拉攏以為其用。
是以才有方偉來訪之事,方偉也不避諱,直言道:「張師姐冰雪聰穎,修行一日千里,若我等此時高舉大旗共同輔佐張師姐,來日張師姐必登堂而成為入室弟子,指日間便可成就長老職位,到時你我皆從龍功臣也,則入室弟子有何難哉?」
言畢直視清虛,他觀清虛深居簡出,為人極為低調甚至可說有幾分猥瑣,是以清虛叫他師兄,也大喇喇應了,此時只道自己如此許以重利,清虛必定諾諾而應。
清虛卻心中有些好笑,一群小毛孩,現在竟然要來拉攏自己,面上卻沉吟道:「這個,呃……倒是從長計議才好」,拱了拱手,「還請師兄容小弟考慮幾日」。
方偉見清虛遲疑未應,心下幾分不悅,待要分說,清虛卻站起身端茶道:「請師兄喝茶。」方偉站起身來,哼了一聲,佛袖而去。
方偉自是去見張秀萍不提,清虛自去修煉,荷葉還待說話,卻被清虛擺手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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