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6章 算盤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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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多。」尤利西斯說：「因為我要你趁著這個機會把整個新賽維昂全都吞併——是全部。就用你最擅長的速攻戰術好了。」
「……我明白了。」蕾比莉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尤利西斯的意思——擊敗新賽維昂與金海聯合王國簡單。但是要將整個王國全部吞併卻很困難。想要完成這個目標，最關鍵的有兩點——第一是擊破東部軍區，也就是新賽維昂王國所說的西部行省的西北城市防線。第二，是要擊破新賽維昂王國東北腹地的絕對防禦圈。即山地防線與山麓要塞線。
而以難度來計算。前者的難度遠遠小於後者。兩次北地貴族聯邦對新賽維昂王國的失敗，鑄就了新世界頂級名將萊昂.德.狄奧德裡克的威名。也同樣讓聯邦人明白了這個「絕對防禦圈」的可怕。
蕾比莉亞與尤利西斯兩人，都曾經計算過，合計過究竟怎麼樣，才能擊破這兩道防線。最後的計算是幾乎沒有辦法。
如果新賽維昂人在西北城市防禦線，部署大概一百萬的軍隊的話，那麼北地貴族聯邦至少得死上兩百萬的軍隊才能將它打下來。而如果在此基礎上，新賽維昂人又在絕對防禦圈部署了上百萬的軍隊的話。那麼聯邦人的全部五百萬大軍，全都傷亡殆盡，恐怕也奈何的不得新賽維昂與金海聯合王國。
在這種情況下，尤利西斯才對蕾比莉亞做出了這樣的指令——速度，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以蕾比莉亞最擅長的速攻戰來打擊聯合王國。在對方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擊破西北城市防線，然後擊破絕對防禦圈。
——這個計劃還有另外的一個前提。那就是聯合王國將他的大部分力量都投入到了南方。投入到了對諾亞帝國的作戰中。而這兩道防線以及本土處於空虛的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給蕾比莉亞兩百萬最精銳的聯邦軍隊，那麼她就真的有可能完成這個理論上可行的任務。
儘管只是理論上可行。儘管需要牽扯到極大地精力，冒著與聯合王國翻臉的巨大風險。但是只要想到這個戰術獲得成功之後，自己能夠獲得的利益。那麼尤利西斯還是義無返顧的執行了這個計劃。
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多。在他死之前他想要統一整個新世界。諾亞帝國很礙眼，而聯合王國同樣的礙眼——就像是萊昂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想和他們好好合作的意思一樣。聯邦人同樣沒有和聯合王國一起合作的意思。
或者說是歪打正著，或者說因為這群人的身份地位，能力與思考方式都非常接近。最終，這場戰爭的進程還是拐了個彎兒。成了這個樣子。
與並不怎麼瞭解萊昂的性格，並且極為自信的尤利西斯不同。更有自知之明，同時也更加瞭解萊昂為人的蕾比莉亞比她的頂頭上司看的還更清楚一點。
這些瞭解，自知之明再加上從各種渠道獲得的，有關聯合王國的軍隊的異常舉動。讓蕾比莉亞多半猜測出了萊昂的戰略計劃。
但是他並不想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尤利西斯——事實上，與北地貴族聯邦與新賽維昂與金海聯合王國有一場對賭一樣。她與尤利西斯也同樣有一場對賭。
他們的對賭，就在於賭萊昂所在的方位。尤利西斯下注，萊昂會來到南方，主持新賽維昂對於諾亞人的戰事。而蕾比莉亞則相反，她賭萊昂會在北方。
之所以他們會有這樣的一個賭局。就在於蕾比莉亞與萊昂的感情……在經歷了最初的瘋狂，中期的沮喪，意志消沉乃至萌生死意之後。蕾比莉亞終於也有了新的思想。
她開始變得更加凶殘，更加狡猾。而她對於萊昂的感情也開始產生了變化。就像是尤利西斯所說的那樣，她明白了萊昂對她的惡意，以及明白了自己被萊昂狠狠耍了一頓的事實。
如果說之前蕾比莉亞對於萊昂是純粹的愛的話，這一回她對於萊昂就是愛恨交織，各有一半了。而在這之前，她對萊昂的愛有多麼瘋狂，那麼這一會兒她對萊昂的恨就有多麼可怕。
所以，就像是萊昂想要與她來一場對決一樣。懷著類似的心情。蕾比莉亞也想要與萊昂做一個了斷。
或者勝利，或者同歸於盡。無論如何，蕾比莉亞再不想要再拖延下去了。她等的已經夠久的了。她覺得萊昂欠她的，欠她一個答案。至少也要是一個明確地拒絕。
就是這樣。蕾比莉亞匆匆的從前線撤回聯邦本土，然後來到南方見到了尤利西斯。又匆匆的離開了南方，回到了北地，準備著與萊昂之間的戰爭。匆匆而來，匆匆離開。就像是她的人生的其他時間段一樣，像是上足了發條的機器鐘錶一樣，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永不停息。
不過，如果這一回沒有意外的話，那麼一個永久的「停息」或許就會到來了。
「我會贏得這場戰爭的，蕾比莉亞。」
「我會贏你的，萊昂。」
或者是巧合，或者是互有感應，心有靈犀。在雙方確定了將要展開一場戰爭之後。萊昂與蕾比莉亞幾乎在同一時間，產生了相同的想法。只不過，這個想法的含義卻完全不同。
北地曆法二九八六年的八月份。盛夏。當萊昂的那場盛大的婚禮剛剛落幕，聖都的人們仍舊沉浸在那種歡樂，慶祝的感覺之中。而萊昂親口許諾的「我會盡一切可能來守護這個國家」的諾言言猶在耳的時候。災難突然降臨在了這座國家的上空。
數以萬計，十萬計，百萬計的聯邦軍隊不手受阻礙的渡過了北河。這道諾亞帝國阻擋聯邦人的最堅固的天然防線。並且迅速佔領了北河南岸的數座重鎮，兵鋒直指聖都。
而當諾亞人很天真很惶恐也很憤怒的大聲質問著：賽維昂人在什麼地方？聯合王國的艦隊呢？萊昂國王呢？！他們為什麼沒有阻止這些聯邦人？他們死到哪裡去了！？的時候，沒有人回答。不過緊接著，更新，也更糟糕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賽維昂人，聯合王國的艦隊，他們並不是不存在。他們也不是憑空消失了。他們仍舊存在，仍舊牢牢地控制著北河流域。只不過，他們的身份稍微有一點點小小的轉變——他們從帝國的守護者，變成了帝國敵人的幫兇。
根據情報顯示，聯合王國的艦隊，正在以比起市價貴了一點二五倍的價格，向北地貴族聯邦提供航運服務。正是因為有著聯合王國的艦隊的幫助，所以北地貴族聯邦的大軍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這麼多的兵力運輸到北河以南。
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再想一想在這之前萊昂給他們的保證，諾亞人只覺得這件事情真是……真是太好笑了。再沒有什麼東西，比這個事情更能解釋，什麼叫做「黑色幽默」的了。
就是這樣，在這個歡慶的，太陽暖和，草木蔥蘢的日子裡，世界末日忽然降臨了。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這個更大的玩笑了。
諾亞帝國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而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回他們甚至連一個能夠依靠的，可靠地，靠得住的人都找不到了。這個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托克托帖木兒了。而萊昂.德.狄奧德裡克則是個靠不住，養不熟的白眼狼——至少在諾亞人眼裡，國王陛下擔任了這麼一個角色。比起敵人來，背叛者似乎更可恨一些。
不過萊昂並不在乎那個。他本來就沒有一點，哪怕是一丁點兒的愧疚感。這個世界上，國家與國家之間怎麼可能會有友誼這種東西存在。好像諾亞人這麼天真，諾亞帝國那麼傻的可愛。那麼這樣的國家還是快點滅絕了的比較好。不要再給新世界添麻煩了。
在萊昂接下來的世界戰略中，再沒有諾亞帝國的位置了。再接下來，將會是北地貴族聯邦與新賽維昂與金海聯合王國……或者新賽維昂帝國之間，兩個同等強度的國家的爭霸。勝利的一方可以獲得整個世界，失敗的一方可以去死。這真是再公平不過了。
萊昂是這麼覺得的。所以他也就這麼說出來了。在面對著蕾比莉亞的時候，他沒有什麼遲疑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不如，我們之間的事情也按照這個準則來行事怎麼樣？勝利的一方擁有一切，失敗的一方一無所有。你覺得怎麼樣呢？」
在聽了萊昂的話之後，蕾比莉亞同樣沒什麼猶豫，就直接的，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好啊。」
「……那兩個人，感覺稍微有點不對勁。」與此同時，在萊昂與蕾比莉亞身後的兩支大軍，聯合王國與聯邦各自的兩百萬大軍，全軍上下各位將士——看到了這一幕的那些人全都產生了類似這樣的感覺。而知道底細的，或者聰明過了頭所以隱約猜測出了一點點真相的雙方將士，馬上又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如果自己要是死在這樣的戰爭中……那實在是太不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