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2章 歷史包袱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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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最近一段時間來自諾亞帝國的新鮮事情可是不少。其中不無利好消息。甚至有不少人在聽說了這些消息之後。會因此作出了錯誤的判斷：諾亞帝國家大業大。儘管被北地貴族聯邦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到底人家是曾經的中央帝國，有一點兒底蘊。這一回回過神來，反應過來了。那麼北地貴族聯邦跟諾亞帝國之間，還有的打呢。
之所以會有人作出這樣的判斷，其起因原本還是因為諾亞帝國被北地貴族聯邦打得快不行了。托克托宰相的鐵甲聖騎兵部隊上去了兩次。到底還是擋不住蕾比莉雅的鋒芒。在這種情況下，轉變一下思路，抓幾根救命稻草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而前一段時間，與新賽維昂王國的前身，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的談判，就是在這個背景下進行的。
只不過，雖然帝國的部分人，將萊昂和他的百萬大軍（這個數字變化的好快）當成了救星。但是托克托宰相卻是個明白人。知道萊昂這等梟雄，是無利不起早的。結交一下，讓對方牽制北地貴族聯邦，實際上是一招可有可無的閒棋。
說實話。如果萊昂真的要打北地貴族聯邦，那麼就算沒有諾亞帝國給的那點兒「好處」他也會去打。而如果萊昂不想要打北地貴族聯邦的話，那麼就算諾亞帝國許他個親王，再劃拉出百十萬平的土地封給他，順便再下嫁幾個公主什麼的。也絕對說不動他。
托克托宰相這幾年戎馬倥傯，忙裡偷閒也曾經研究過諸國政壇之上的強勢人物。在他看來，當今世界上，老的不算。年輕人裡面能有大作為的就兩個人。一個是萊昂，一個是蕾比莉雅。
這兩個人，算得上是新世界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可以說是一時瑜亮。比較起來，雙方卻是互有勝負。
如果說本身才能的話，蕾比莉雅嚴重偏科。文治武功只完成了一半。而且政治頭腦也稍顯不堪。萊昂卻是全面強大，托克托宰相熟知歷史，仔細回憶，卻從來沒有記得新世界歷史上，能有哪個天才如同萊昂一般傑出。只不過，萊昂在軍略一道上，恐怕比不上蕾比莉雅。
說過本身才能，再說兩個人的條件。在這一點上，蕾比莉雅卻是大大的勝出。尤利西斯這個老不死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眼看著就要完蛋。包括托克托宰相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覺得，尤利西斯死了之後後繼無人。偌大的一個派系當時就要土崩瓦解煙消雲散。聯邦境內，說不得要有一場大的****。
誰都沒有想到，蕾比莉雅最後能夠脫穎而出，接替了尤利西斯的政治遺產。
這位獨裁者的派系何等強大。人才何其之多，資源何其豐富。整個北地貴族聯邦又是舉世無雙的天字第一號的強國。蕾比莉雅能夠統治這麼一個強國。就算是窮兵黷武一輩子，家底也不一定能被耗光。可以說是佔了大便宜。
而相比較來說，萊昂卻是倒霉的要命。好好地一個賽維昂王國也保不住，除了一個王子的名頭之外什麼都沒有。最慘的時候，身邊不過十幾騎兵士而已。在極北苦寒之地篳路藍縷，一路殺到了這個位置上。然而新賽維昂王國的國土面積，資源，人力還是比不上北地貴族聯邦的一半——哪怕是三分之一。在這個方面，可以說萊昂輸給蕾比莉雅太多了。
像是蕾比莉雅，她在繼承了北地貴族聯邦之後，一場戰役損失個百萬大軍什麼的，都不用眨眼睛。緩個一兩年就能把兵員補齊。而如果換成是萊昂損失個百萬兵馬，他不是拔劍自刎就得去跳格瑞河。
就這樣，一方才幹出眾，但是本錢卻少了不少。另一方嚴重偏科，但是本錢卻雄厚的要命。托克托宰相權衡再三，到底還是覺得，如果這兩個人最後對上了的話，那麼蕾比莉雅的贏面比較大——
當然了，他是局外人，可不知道萊昂跟蕾比莉雅之間的那個那個關係。不過就算是平常人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恐怕也不會認為這個「關係」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
爭霸天下多大的事情，怎麼能因為一點兒女私情受阻撓呢？當年武則天為了做皇后，親手掐死了自己女兒。又為了做皇帝，砍自己兒子的腦袋像是切西瓜一樣——那可都是親生的。可沒看她有什麼猶豫不決。
這雖然是發生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但是道理都是相同的。看慣了諾亞王室裡面蠅營狗苟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托克托宰相，就算是知道了萊昂跟蕾比莉雅之間有那麼點兒那個那個的關係，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判斷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她，他們，他們把爭霸天下當什麼了？！過家家玩兒嗎？！
就是這樣。
但是托克托宰相能有這份心思，這個見識，卻並不代表他的屬下，他的同僚，諾亞帝國的貴族高官們能有這份見識……當然這個暫時不是重點。重點是，在知道不能完全依靠北方，新賽維昂王國的情況下，托克托帖木兒含辛茹苦。到底辦成了一件大事——他重新整合了諾亞帝國中北部，以及諾亞帝國北部草原地區的十幾路諸侯以及遊牧部落，附庸國。組成了一個較為鬆散的，以諾亞帝國皇室為中心的同盟。
北地人南下，所過之處哀鴻遍野，玉石俱焚。這一段時間以來，被殺了的親王大公，諾亞諸侯可不是一個兩個。公爵以下的高級貴族更是死傷無數。罪行纍纍，可以說是令人髮指。他們這群諸侯雖然實際上已經自立，但名義上卻還是諾亞帝國的附庸——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他們不是諾亞帝國的附庸，北地人就能放過他們？
就這樣，在北地貴族聯邦，在兩百萬北地大軍，在蕾比莉雅.格蘭諾瓦的逼迫之下，諾亞帝國中北部終於再次凝聚成了一個整體。
以托克托宰相的鐵甲聖騎兵為主，結合諾亞帝國中北部十幾路諸侯，以及諾亞帝國中央的其他一些部隊。這個老大帝國好歹也湊出了一支，足夠與蕾比莉雅相抗衡的軍隊。雖然在真正實力上差了不只一截。但是如果單單防守的話。好歹也能有些作為。
當然，諾亞帝國要將這些桀驁不馴的諸侯軍閥聚集在一起，名頭上是抗擊北地入侵，但卻也不是毫無代價。
事實上，托克托宰相，以及諾亞帝國中央皇室政府，是花了大價錢，才將這十幾路諸侯，百萬大軍聚集在一起的——他們發佈了公文，昭告天下，承認了在這數百年間，這些諾亞諸侯們鯨吞蠶食，非法攫取的所有領地的合法性。
他們承認他們擁有自己領地上的所有權力，選拔，任免官員，收取稅負，組建軍隊。諾亞帝國除了擁有他們這些領地的宗主權之外，對他們再不負任何責任。
說到這裡，可能會有人覺得這是多此一舉。因為這些軍閥諸侯，早已經從事實上**了。上面說的這些個權力，他們哪一個沒有握在手裡——是，他們實際上的確已經掌握了這些權利。
但問題是，他們有權力，卻沒有名分。現而今與諾亞帝國拚個魚死網破絕對不行。而沒有合適的名義，做起事情來就做不好……諾亞帝國這一道法令頒布下去，就等於主動分裂了國土。以後大家真要打起來，也都不用背著個亂臣賊子的名頭。
就是這樣，在簽訂了這一份盟約之後，托克托宰相心裡面難受的要命。他知道，這一回這一刀切下去，日後帝國想要再恢復統一，那就是千難萬難。但如果不簽訂這份盟約。那麼他們今天就得過不下去……
這其中的痛苦，他那個懵懵懂懂的皇帝陛下不知道，但是諾亞帝國之中不是沒有明白人。當這份盟約昭告天下之後，痛哭流涕破口大罵托克托斷子絕孫，甚至撞死在他家門口的人，都不在少數。托克托宰相本人，更是愁白了頭髮。幾次三番想要拔劍抹脖子了事兒，但到最後還是沒能動手——他死了簡單，可是諾亞帝國大廈將傾，他死了，還有誰去做那根獨木？
就這樣，托克托宰相狠下了心，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大刀闊斧的很是做了一番功夫。一是組織新軍，二是不無惡意的將守在聖都的，骨頭都朽了的禁衛軍拉到了第一線去做炮灰。
就這樣，原本是一盤散沙的，諾亞帝國好歹齊心協力了一回。托克托宰相拚死拚活，到底將蕾比莉雅的大軍擋在了大河對岸。一場水戰，剿滅了北地貴族聯邦匆匆動員起來，七拼八湊出來的水軍，保全了帝國近畿地帶的安全。
這一場大勝利之後，托克托宰相與這十幾路諸侯，再加上其他上百帝國大貴族齊聚聖都。向著那位至高無上的諾亞皇帝大禮參拜。恍惚之間，諾亞帝國好像又有了迴光返照的跡象。而這個，多半就是諾亞帝國最後的輝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