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2章 人的認識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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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並不知道，在北地貴族聯邦，烏瑟所發生的一切。他現在仍舊在統計他所獲得的一切。也就是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個國家數百年，乃至是上千年來積累的財富。
就像是所有的封建國家一樣。兩個國家的人民都很貧窮。普通農民全部處於赤貧狀態。除了極少數擁有較為肥沃的土地的自耕農之外，其餘農民通常都是沒有存糧，全家處於半饑半飽的狀態，只有一件衣服，誰出門誰就穿。為了遮羞，白天不敢幹農活，只有到了晚上才下地。到了冬天就全家一起擠在一張床上，圍著一件破爛的不像樣，幾乎沒有什麼棉絮的被子瑟瑟發抖。
說起來，當年萊昂在賽維昂王國的時候，童年過得是近乎與世隔絕的日子。到了少年時代一天天的參與貴族的社交舞會還來不及呢。不過等到北地貴族聯邦打過來之後，他倒是也接觸了不少的民間的狀態。
賽維昂人對於狄奧德裡克家族的統治比較認同。只因為狄奧德裡克家族從南方帶來的新的耕作與生產工具，生產技術讓這裡的人們生活的，比鄰國的人們更好一些。這也是在北地貴族聯邦打過來之後，賽維昂人們會自覺的組織義勇軍加入到抗擊侵略的戰爭中的原因。放在第二個北地王國，就不可能有這樣的事兒。
所以說在賽維昂王國，萊昂見識過一些比較貧窮的農民。不過他們好歹也會有一定的餘糧，有一身比較體面地衣服。儘管遇到災荒年代，也要過苦日子。但是好歹，賽維昂王室給予的救濟可以讓他們熬過去。
與之相對的，在突破了黑森林，來到了卡提爾王國之後，萊昂見到的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因為地理位置偏僻，所以卡提爾王國的生產技術和生產工具，可以說是整個北地最為落後的了——才怪。
本來萊昂是這麼想的，但是實際上卻不是。卡提爾王國的地理位置，從某種意義上說反而是整個北地最好的。擁有漫長的海岸線，以及與南方諾亞帝國進行貿易的海上貿易路線，使得卡提爾王國出人預料的富庶。而從南方帶來的優良的種子，技術與工具，也使得卡提爾王國的農業水平，在北地諸多王國中的排名較高。
靠近海洋的便利，同時又給卡提爾王國帶來了漁業和鹽的便利好處。再加上卡提爾平原的肥沃土地，使得卡提爾王國的一般農人，也能擁有一個較為體面和較為良好的生活。
至於說萊昂憑藉著作弊得到的格瑞布羅德汗國，那就更不用說了。強大的政府體系，高產作物，先進的鋼製農具，充足的牲畜資源，以及水流資源，風車，水車，肥沃到了極點的格瑞平原。這一切都讓格瑞布羅德汗國的農牧業發展到了鐵器時代的極限。而萊昂傚法強秦的耕戰政策，更是養出了一批強悍的軍戶與軍功貴族。
這批人左手是他給的土地與類人奴隸，右手是他給的賞賜和軍餉。一個兩個都富的要命。社會地位還高。同時，這一批人也是整個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最搶手的女婿人選。
特別是那些個被萊昂當肥豬，有事兒沒事兒就想要宰來吃的舊貴族們。一個兩個都巴望著能把女兒嫁給這些個有軍功的軍勳貴族。不要彩禮，寧願倒貼陪嫁。那些個聯隊長，團指揮官之類的高官基本沒戲，資深百夫長也是好的。實在不行了一個百夫長也不是不能商量。嫁過去了不當正室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目的就是為了沾上親戚，讓萊昂的刀砍不下去。
不過當然了，這事兒萊昂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要把所有的舊貴族都砍光了，行，但是沒什麼意思。而且對自己的王國也不是什麼好事兒。這樣用姻親關係把他們拴住了。倒也是個辦法。
去年的時候到海外去，萊昂還見過另外兩個國家的平民階級。那些個金海人一個兩個看上去，不像是漁夫就像是海盜。又或者是漁夫兼海盜。這種天生具有冒險精神的傢伙，通常都活不過三十歲，大海上的事兒新鮮的多，有的是一夜暴富的王八蛋，也有的是一夜家破人亡的倒霉鬼。
萊昂打心眼兒裡看不上這麼些個東西。原本他對於金海列島還有一點兒念想的，不過現在全都沒了——那就不是個好人能活著的地方。也就只有塔妮這樣的女海盜才鎮得住場子。他最多就是把塔妮啪啪啪得大肚子了。然後生個兒子封到那兒。想必女海盜生下來的也能是個小海盜。
不過，萊昂想到這裡，想到自己未來的孩子是個小海盜，又覺得有點兒不爽。
再之後就是諾亞帝國的人了……戰亂地區的諾亞人，萊昂看不到。不過可想而知，好幾十家反王一起禍害，人不如狗那是理所當然的。不看就不看了吧。他看的是在喬尼爾家族的公爵領地，瑞爾港口的諾亞人。
這些諾亞人之中商人，店舖的夥計，水手還有潑皮無賴什麼的。萊昂並不在意。這些東西哪個城市都有，並不能算是諾亞人的特色。萊昂關注的是那些工人——是的，工人。瑞爾港口，以及整個總督轄地裡最多的就是工人。紡織工人，造船工人，冶鐵工人，木材，傢俱，器皿，陶瓷，絲綢，染料等等等等……
上百萬的瑞爾人都以這些產業做活。整個總督轄地，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手工業工廠。而這些瑞爾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一群產業工人。恐怕也是新世界唯一的一群專業的，產業工人。
他們的生活並不是很好——甚至比起農民還要差一些。北地的自耕農們就算是再怎麼貧窮，至少也能有一塊土地。土地就是他們立身的根本。而這些人則是徹頭徹尾的無產者。除了一身祖傳的手藝，能製造出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絲綢，最好的瓷器用具，最堅固的船隻和最耐用的布匹之外，就沒有別的，可以活下去的手段了。
萊昂對這些人垂涎三尺。上一次去瑞爾的時候，就跟便宜岳父，喬尼爾家的老公爵明裡暗裡的說過好幾次，希望能夠把這些人運到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去。不用太多，只要有個三、五萬，就足夠了。只不過他那個便宜岳父魯道夫?馮?喬尼爾每次都是打個哈哈，就把他的話給無視掉了。萊昂說著一手交錢一手叫人都不幹。
鬧到最後萊昂除了冷笑還是冷笑。特麼的這麼大的手工業區域，幾乎沒有多少耕地，戰亂起來了可別指望我帶著糧食去救你去。到最後還不是得把這些人乖乖的交到萊昂手裡？
除非了他是真想讓這些人餓死……不過，如果他真的是這麼想，這麼做的。那也沒別的說的了。他姐姐那點兒情分是不差，但也沒有到讓他白養著一群白眼兒狼的份兒上。新的賽維昂王國一支部隊南下，就能接管瑞爾總督轄地，到時候要他姐姐做女公爵就是了。
最後是最南方，神國的子民們。那些人萊昂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總之，如果可以的話，萊昂絕對會毀了他的。
就是這樣，萊昂見過賽維昂的平民，見過卡提爾的平民，見過金海人，見過瑞爾公爵領的無產者們，也見過瑟莉絲女神的神國的人們。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見過了足夠多的平民了，已經算是平民問題的專家了。但是，在見到了格羅德諾與米迪亞的平民之後，萊昂才明白自己需要好好努力再接再厲。
他們非常好管理，因為他們非常麻木。他們也非常好欺負，萊昂相信，只要隨便來一個士兵，都可以當著他們的面兒艹他們老婆，殺他們的兒子爹。他們不帶還手的。同時，他們也非常的……
非常的不忠誠。
他們並不關心統治他們的究竟是誰，無論是格羅德諾或者米迪亞王室，哪個貴族，或者是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都無所謂。這些最低賤最沒用的傢伙會稱呼任何一個君王是主子，他們也可以任憑任何人搶走他們的最後一點兒糧食。然後驅趕他們上戰場。理所當然的，他們也會在第一時間潰逃。毫不猶豫的把那些貴族，國王留在原地，任憑敵人砍死。
在稍顯驚訝的問過身邊的人，得到了略顯鄙視的回答之後，萊昂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臣民」實際上都是這個德行。看起來，治理格羅德諾和米迪亞，新得到的這小二十個郡，恐怕要讓萊昂稍微廢一些功夫了。
因為萊昂需要更多的部隊，需要更多的士兵，需要他們勇猛無畏，頑強拚搏的給他賣命。他不要這些懦弱麻木的傢伙的糧食，他不強他們的，相反，他還會盡可能的給他們東西，只要他們。讓他們吃飽穿暖，然後在大聲喊萬歲，組成一個個的軍團。再都死在戰場上——
給他死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