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7章 無法理解 文 / 誒呦喂

    儘管敘述的內容非常驚悚。但是出人預料的是，萊昂的語氣聽上去非常之輕鬆。就好像一點兒也沒有把這個當成一回事兒一樣。這讓高文非常驚訝：「陛下，您的意思……臣下並不是很理解。」

    「我的意思啊。」萊昂的語氣顯得很愉快：「我的意思是說，擊敗聯邦的軍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對吧？」

    「雖然很不幸，但的確是這樣的。」高文點頭承認。

    「但是，即便聯邦的軍隊統帥，卻出人預料的簡單呢。」萊昂緊接著，說出了驚人的話。

    「……臣下無法理解。」聽萊昂這麼說，高文理所當然的表示自己無法理解——當然了，這也是應該的。如果他真的理解了的話，那才是個大問題。

    「總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雖然實際上，我不太想要用這個辦法來著。」萊昂一瞬間又變得很惆悵的樣子。讓高文覺得莫名其妙。

    「好了，」看高文莫名其妙，想要問又不敢問的樣子。萊昂擺了擺手，示意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你先處理這裡的事情吧。我去看看梅爾。」

    聽萊昂這麼說。高文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決定還是要盡一個臣子的職責，向他的君王勸諫：「陛下，現如今這個時候……可不是計較一些細枝末節的時候啊。而且梅爾閣下在之前的會戰中的表現……據說還有人見到了她準備向蕾比莉雅投降。當然，臣下知道這絕對是無稽之談。但是我覺得，陛下還是應該注意一點影響的。」

    「你把梅爾看成是什麼人了？」萊昂沒有回答高文的話，反而這樣問道。

    「這個……」高文還是不太明白萊昂的意思。也正因為不明白萊昂的意思，所以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才好。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你把她當成了朕的女人了，對麼？」萊昂接著這樣問。

    「……」高文這一回覺得自己不需要回答了。他的眼神很明確的透露出了「難道不是麼？」這樣的意思。

    「怎麼說呢。如果這麼說也並沒有錯。」萊昂於是接著說道：「但是廷相啊，她除了是我的女人之外，還是王國的軍事統帥，我的副官，王國第二軍團的軍團長。她同時也是我的將軍。而她現在臥床不起，是因為在之前的戰爭中受到的傷害。

    任何一個合格的國王，在這種情況下，都應該去看望他的忠誠的將軍。問候她，並且獎賞她。否則的話，就不能稱之為一個合格的國王。」

    「臣下惶恐。」聽萊昂這麼說，高文覺得自己除了謝罪之外，就不應該有別的表示了。

    「好了。」萊昂擺了擺手，示意想要下跪的高文不必如此：「如果只因為這麼一點兒小事就讓自己的廷相下跪的話。那麼這個國王同樣不能稱之為一個合格的國王了。高文，我們也認識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自己的朋友。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沒必要這麼拘束。」

    「陛下可以這麼想，但是臣下卻不能。」高文垂著頭，這樣說道。

    「那就算了吧。」萊昂說道：「我知道，你和梅爾之間有些誤會。我不希望你們之間的矛盾威脅到這個王國的運轉。在這之前，加雷斯的那件事情你處理的就很好。這讓我知道了，你是個可以將王國的利益置於個人感情之上的優秀的人。希望你能夠一直保持這一點。」

    「臣下惶恐。」聽到萊昂這麼說，高文更覺得奇怪了——很明顯，萊昂所說的，是之前加雷斯給他寫信，要求秘密的對付梅爾，解除她的兵權的事情。在當時，他為了大局著想所以沒有答應——不過那件事情應該只有自己和加雷斯兩個人知道的啊。難道是加雷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萊昂麼？

    想到這裡，高文真的開始覺得「惶恐」了。

    儘管他覺得，在那件事情裡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誰知道萊昂他是怎麼想的呢？而就算是自己能夠置身事外，那麼加雷斯呢？儘管因為這件事情，加雷斯與自己的友情破裂，但是高文還是不希望他出事。

    「是加雷斯告訴朕的。」萊昂看到高文的樣子，便知道他心裡面在怎麼想了：「不過，他僅僅承認了自己的罪狀。只是說這是他自己的謀劃。並沒有說出你來——但是我瞭解他。他是個追求穩重的傢伙。在沒有足夠的把把握的情況下，他是不可能鋌而走險的。而作為你們這一批人裡面最優秀的一個，如果他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那才叫怪事。」

    「臣下……惶恐。」高文覺得自己除了這句話之外，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對了。

    「朕說過了，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算了。你繼續忙吧。有什麼大事的話就派人來找朕。」萊昂說了一半，看高文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這個根本沒有用。於是覺得有點兒洩氣，打了個招呼之後，便真的走了。

    等到確定萊昂走了之後，高文這才鬆了口氣，重新站了起來。剛剛萊昂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但是他給予高文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在新見到萊昂之後，高文就產生了這種感覺——現在的萊昂更加自信，更加鋒芒畢露，也更富有攻擊性。原本纏繞在他身上的不安，焦慮以及頹廢的情緒完全消失不見了。

    這樣的萊昂?德?狄奧德裡克和藹可親，威嚴而不可侵犯。是最好的戰士，最優秀的國王，也是心思最為難以揣度的梟雄。在數年以前，萊昂苦苦支撐著賽維昂基業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在他發狂了一樣率領著一百人不到的騎士部隊四處襲擊聯邦人的時候，他也不是這樣的。他狼狽逃走，在黑森林邊緣遇到伏擊，差一點兒死的時候不是那樣。驟然出現在卡提爾，光彩奪目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在極北地區慘淡經營著自己的汗國時候不是這樣的。

    甚至，在他貌似光輝的鯨吞整個卡提爾王國，南下擊垮大荒野野蠻人。聯盟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國。步入了人生的第一個巔峰時候，他也不是這樣的。

    高文並不知道，這一年的時間裡，他的國王陛下究竟遭遇到了什麼。但他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事。至少在這個危如累卵的情況下是好事。王國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一位無所不能的領導者。

    「只是……壓力很大啊。」高文最後想了想，然後這樣自言自語道。與之前的萊昂相比，現在的萊昂太過於強勢了。這讓他更加敬畏，也更加惶恐。

    不過，萊昂本人並不知道這一點。他只是奇怪高文的舉動。尋思著，是不是這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他和高文之間生分了呢？原本，在萊昂的印象中。高文是個非常闖蕩，雄心勃勃的傢伙。他野心勃勃，精力旺盛，大刀闊斧。這與現在的這個唯唯諾諾，看他的時候總是低著頭，動不動就下跪的傢伙簡直就是兩個人。

    「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在稍微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萊昂便決定放棄。只要他的廷相還能好好地幫他處理這個王國發生的事情，並且繼續保持著對他的忠誠。那麼他也就不用管那麼多了。

    他隨即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然後示意守在門口的侍女們離開。隨即推開了梅爾的房門。

    在這之前，因為連續不斷的指揮作戰而精疲力竭，也因為在嚴寒的夜晚只穿著單衣行動。再加上最後被蕾比莉雅掐著脖子窒息了好一會兒。所以等到萊昂來到之後，梅爾鬆了口氣，緊接著就暈過去了。在這之後，萊昂看了看驚慌失措的，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哭起來了的蕾比莉雅。拔劍。然後收劍回鞘。到底還是沒有下手殺她。當然，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對蕾比莉雅做其他的任何事情，更沒有和她對話。

    萊昂撿回了被蕾比莉雅踢飛的，他的另一柄佩劍——屬於高文的那一柄，在他回到威士蘭城之後，便被高文歸還。在這之後，他就抱著梅爾離開了戰場。傳令兵們也同時帶著他的命令，去收攏部隊了。

    就這樣，等到梅爾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要塞之中。安靜的躺在床上，蓋著暖和的被子。

    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但同時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也還清清楚楚的都記得。

    「陛下……蕾比莉雅……戰役……戰役最後怎麼樣了？」

    在稍微恢復了一點兒神智之後，梅爾馬上就想到了這件事。然後就覺得腦袋痛得厲害。呼吸間嗓子痛的厲害，身上發冷，臉上發燙。身上好像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舉一根手指都舉不起來。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這裡有我呢，好好休息吧。」恍惚間，梅爾好像聽到了萊昂的聲音。在聽到他這麼說之後，梅爾這才鬆了口氣。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