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3章 東方戰事 文 / 誒呦喂
是的，儘管聯邦大軍勢如破竹，一路上摧城拔寨如入無人之境。但是實際上所有人——包括正在拼了命的哀求著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支援的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國的國王在內，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戰爭將會轉入相持階段。聯邦的大軍那勢如破竹的攻勢，將會因為季節的變化而暫緩，乃至停止。
北地的冬季，嚴寒天氣，崎嶇而且漫長的山路……這些因素加起來，就會成為對士氣、後勤以及士兵健康造成嚴重傷害的戰爭病。處於大雪狀態的山路是對後勤最大的挑戰。而得不到足夠食物和其它補給物資，困在大山之中的侵略軍，不要說繼續前進。就是因此滅亡也是在所難免的。
儘管同樣身為北地人，聯邦的兵士們對於酷寒有著一定的抵禦能力。同時因為聯邦的富庶程度，以及蕾比莉雅?格蘭諾瓦將軍的未雨綢繆。位於前線的東部軍區的聯邦部隊，也囤積了一定的越冬衣物以及糧食輜重。
但是這些都只能算是杯水車薪。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或許，它可以讓聯邦軍勉強度過一個冬季。不過這必須是在節衣縮食，以及停止所有重體力勞動的情況下。也就是說，他們不得不停止進攻，停止日常的操演乃至是必要的防備與巡邏。
即使是這樣，他們的力量也會下降。而因為冬季而生病乃至凍傷所產生的非戰鬥減員，數量也絕對不會太少。
甚至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國的部分軍官認定，在這個冬季，他們可以發起一次反擊。即使不能以此擊垮聯邦軍，也可以收復大量的失地。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將敵人趕出國門之外。
而只要這個戰略目標能夠達成。勢必會對正常戰爭產生極大的影響。三國同盟對於聯邦，對於蕾比莉雅的恐懼將會消失。士氣民心自然大振。國內會趨向穩定。同時，經歷了半年時間的艱苦戰鬥卻一無所獲。也絕對會對聯邦軍的士氣產生極大地打擊。如果操作得當的話。他們甚至可以與聯邦達成停戰的協議，徹底結束掉這場該死的戰爭。
不得不說，這群人的算盤辟里啪啦的打得要多精細就有多精細……只是事情是否會真的像是他們所想的那樣發展……那可就不一定了。至少，經歷過與聯邦軍的數次交手，吃過無數敗仗。知道蕾比莉雅有多厲害的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統帥梅爾?羅蘭絕不會相信，她的對手會犯這麼簡單且愚蠢的錯誤。
「如果不是陷阱的話，就是陰謀……根據情報顯示，最近一段時間前線的戰事的確緩和了不少。聯邦軍的戰鬥簡直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從十月份入冬以後到現在，就再沒有發起過一次像樣的戰役……或許她的確像是別人說的那樣。準備熬過這個冬季再作打算。但是更有可能的是，這是一個陰謀。」
在距離格羅德諾王國邊境最近的軍營駐地。王國第一、二、三、四四個軍團。即全國十萬大軍所駐紮的軍營處。梅爾看著由系統出品的，擁有明確比例尺與等高線，詳細繪製的軍用地圖出神。在地圖上，聯邦的大軍分成了三個重兵集群。分別威脅著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國的首都，與南方的荒蕪山脈山麓防線。
說起來，似乎是因為在這之前，萊昂有專門提醒過的緣故。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國的軍隊，在較為平坦的山麓地帶集結了大量的部隊，並且專門由諾亞帝國請來的要塞工程師，以及地底矮人們設計，建築了一系列的大型稜堡要塞。
因為人數、物資與要塞堅固程度的優秀，所以駐守在這裡的兩國聯軍的士氣，要比駐守在山地防線各個小型要塞、關隘中的部隊高上不少。無形之中提升了山麓地帶的防禦力，反過來，讓這一條防線成了三條進軍路線中最難走的一條。
在山麓要塞群面前碰了兩次壁之後，蕾比莉雅將軍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去。也就是更北方的兩條山路。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放棄了這條戰線。一個大概人數在二十萬左右的，比其他兩個戰鬥集群更小的軍隊被留在了這裡，作為牽制。
因為不需要進行山地行軍，也不需要強攻要塞。任務僅僅是牽制。也就是隔三差五的派遣一小批部隊，裝模作樣的對要塞進行一次佯攻就可以了。所以這個最小的戰鬥集群，毫無疑問是東部軍區大軍之中，最輕鬆愜意的一批幸運兒。
特別是在冬季降臨，大雪封山。而其他兩個戰鬥集群的補給無法按時運到的情況下。距離後方最近，又沒有山地阻隔，補給線暢通無阻的第三集群，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再加上板著臉就可以嚇死人的蕾比莉雅將軍在最北方的第一集群，劍指格羅德諾。所以第三集群沒有了人管束，沒有嚴苛的軍法——這簡直特麼的就像是天堂一樣。也難怪了要塞上的守軍們，每天都會聽到要塞下，敵人軍營中隱約傳來的歡聲笑語。濃重的酒味還有一聽就是不正經的女人的蕩笑聲……
這讓對面要塞上的格羅德諾與米迪亞聯軍非常的羨慕嫉妒恨。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真的恨不得取而代之。而與之相對的。在與這樣的對手對峙的情況下，聯軍自然也沒辦法緊張起來，其軍紀同樣敗壞的要命。
這，也就是聯邦軍的目標所在。
北地歷二九八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在北地一年中最為寒冷的日子裡。固守山麓第一列，第一道稜堡防線的聯軍士兵們大多縮在溫暖的營房中，裹在由其盟友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提供的羊毛毯子裡面。烤著炭火。一邊抱怨著該死的聯邦人，一邊抱怨著該死的天氣。
極少數極少數抽籤抽中了的倒霉鬼，則不得不套上盔甲，裹著單衣。哆嗦成一團，然後在風雪加大的稜堡城頭巡邏。他們的抱怨與咒罵更多。只不過是在心裡面。因為一旦他們開口，城頭的大風就會裹著雪片灌到他們嘴巴裡。那滋味兒可不好受……
原本，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已經緊急提供了一批羊毛披風、軍服以及羊毛的帽子與圍脖等物。不過，這些由新開設的紡織廠女工製造的，代表著大規模手工業製造的精美產物。大多被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國的貴族軍官們私吞。然後販賣出去了。真正發到士兵手裡的寥寥無幾。這一點上，其他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援助的軍事物資也是一樣的。除了用來砍人之外，就沒別的用了的武器、甲冑之外。
所以說，現在的聯軍士兵，除了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的士兵全副武裝，可以不懼嚴寒之外。其餘兩國的士兵仍舊與往年沒什麼兩樣。
而在這樣寒冷的天氣，穿著單衣在風這麼大的城牆上走來走去……任何正常人，都不會喜歡這個活計的。就算是經過嚴格訓練，並且遵守軍法的精銳士兵，在接受這種任務的時候也絕對會心生怨念。更不用提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國的半吊子的所謂「新軍」了。
在剛剛登上要塞護牆的時候，這群倒霉鬼已經開始懷念起溫暖的營房了……雖然一大堆沒怎麼洗澡的男人聚在一起，又不通風。那個味道稍微有一點兒「好聞」。不過無論如何也比在這裡受罪來的強。
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指望這些傢伙巡邏得多認真。有多賣力氣。不過，士兵們心裡也有譜——他們的敵人也和他們一樣畏懼嚴寒。而且南部山麓一線根本不是主戰的戰線。在平時他們都沒有好好進攻過一次，在這個倒霉天氣就更不用說了。
事實上，要塞內早有軍官和士兵提過。在這種天氣下取消例行巡邏。反正也沒有什麼用處……而要塞的幾位貴族指揮官也在考慮，是否要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特別是那幾個侵吞越冬衣物的數額最多，做賊心虛的。他們害怕士兵們抱怨的太多，然後鬧出什麼事兒，面子上不好交代。
如果是在往年的和平時代，他們這麼做，上頭的人多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呵呵一笑就過去了。大家誰手上都不乾淨。不要吃獨食就行。
但是這可是戰爭時代，而且是一不小心就能亡國的戰爭時期。如果說這事情被曝光了。那麼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下兩說。家族好不容易運作來的，前途無量的新軍指揮官的職務卻肯定保不住了……亂世之中，什麼都是虛的，只有自己手上的實力是實在的。只要能把這一支部隊抓住了。那麼就算是聯邦獲勝，自己投降過去，對方也得高看自己一眼。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決定在嚴酷剝削這些新軍士兵的同時，稍稍從手指縫裡面流出來一點兒小恩小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