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3章 協議 文 / 誒呦喂
大概在吃中午飯之前，女王陛下猛然醒悟——在沒有萊昂干擾的情況下，作為一代梟雄的塔妮.巴羅佛的思考能力絕對在水準以上。按照萊昂的等級劃分。她應該是在很聰明與非常聰明之間。十萬乃至一百萬人之中也很難得出現一個，像她一樣的人物。
「上當了。」
這個就是女王陛下對於整件事情的最終評價。
萊昂自始至終都只是在壓低價格而已。在這個亂世之中，想要生存就必須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維生手段。即使是有毒的香餌，只要有必要也要咬上一口。
而萊昂所說的所謂的「穩妥」的態度根本就是在說謊。因為到目前為止，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根本就沒有資格。沒有選擇「穩妥」這條道路的資格。要麼拼盡全力將油門踩到最大，跑在所有人的前面。要麼死無葬身之地。沒有第二條道路可選。
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會放棄在極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國家人口數量翻倍，乃至增加更多的計劃呢？
至於萊昂之前說過的困難。是的，困難的確存在。但是困難的確也可以被解決。如果連這種小事都解決不了，他又怎麼敢去奢望擊敗蕾比莉雅.格蘭諾瓦。擊敗北地貴族聯邦，吞併諾亞，統一整個新世界呢？
想到了這裡，塔妮女王心中有了計較。於是等萊昂吃過了午飯之後，就又有女奴前來，說的還是同一件事，上午的一番論戰說到底還是萊昂贏了。贏家自然比輸家更寬容。聽女王陛下又要找自己過去。萊昂自然不會推脫。點點頭沒二話就再一次進去了塔妮的書房裡面。走進去之前他還在想：這一回大概不會再把她給氣跑了吧？
不過也說不定。不要說好像塔妮這樣只是跟萊昂稍稍有點兒曖昧關係的了，就算是萊昂的枕邊人——刨除埃雷菈這個不算——就算是麗安娜她們，如果真的到了利益攸關的時候，萊昂也並不介意氣一氣她們來著。
當然這個可能性實際上並不是很高。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雖然設置了改革政府，自廷相高文以下諸多部門諸多官員。但是如果叫起真來，仍舊是萊昂的一言堂。到底是開國的國王，權威非比尋常。再加上絕大多數女孩子都非常懂事。好像茜茜。而琪薩拉不單單是萊昂的女人，更是萊昂的下屬。公事歸公事，私情需要另算。
而雪羽，雖然看起來不怎麼聽話，萊昂也不怎麼管著她。但那只是表面現象。如果真的有什麼重要決定的話，雪羽最後還是得聽她的話。
就是這樣。之所以前面用「麗安娜」來舉例，就是因為在目前的情況下，女伯爵是最有可能被萊昂「氣一氣」的那個人。對於南方諾亞，喬尼爾家族的搬遷，以及今後，這個家族在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中究竟應該佔據什麼樣的地位。就算是麗安娜再怎麼順著萊昂，再怎麼喜歡他。為了自己的家族也肯定是要爭一爭的。到那個時候兩個人產生衝突的可能性相當大。所以在這一會兒，萊昂開始做心理準備了……
這件事情暫時不說，等萊昂一行人到了諾亞帝國，那才是真正要吵起來的時候。現在緊要的事情還是與塔妮.巴羅佛，海盜女王陛下的談判。
這一會兒正是午後，天氣晴朗，春夏之分，而且靠近南方，又是在海島之上，附近暖流經過。吃過午飯之後萊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只想要抱著面前這位，已經重新換上了褲子皮靴和白襯衫，看起來野性十足的女王陛下躺床上去睡個午覺。
說真的這真的不是個談判的好時候。就算不去睡午覺，那沖一杯紅茶加牛奶，然後拿來幾塊茶點，坐在椅子上悠閒悠閒的也挺不錯，幹嘛非得要正談判這麼煞風景呢？
在女王陛下興致勃勃的說著之前，她對於萊昂的一番推斷的同時，萊昂就是這樣表面上做出認真傾聽的表情，心裡面如此溜號的。
塔妮女王陛下能夠猜得透他的心思，這一點萊昂並不奇怪。他在新世界東北南征北戰這麼多年。打了多少大仗硬仗。直到現在成了格瑞布羅德——卡提爾國王。如果說還沒有人根據這些事情仔細的揣摩一番他的性格的話，那才叫奇怪呢。而女王陛下也並不是笨人。當時是有些被萊昂氣糊塗了。可只要靜下心來再一想，那自然就能想得到。
只不過女王陛下這副得意、炫耀的表情讓萊昂覺得很好笑。不過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事兒，用得著這麼高興麼？
不過話說回來，事情的確是小而且簡單。但關鍵是人是不同的。今後塔妮女王陛下再想起來這件事情如何，絕不會想到這件事情的難易程度，只會想到她是猜懂了萊昂的心思，破解了萊昂的計謀。而萊昂是什麼人呢？北地不世出的梟雄人物，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國王，十萬新軍的統帥。單單是這個身份，就值得塔妮開心的了。也就是說，她開心的並不是萊昂做的事情，而是萊昂這個人。
總之就是這樣。既然對方如此的期待，萊昂感覺自己也不能辜負了人家。雖然她心裡面只是覺得好笑，但是表面上還是做出了略顯驚訝的表情出來，以滿足對方的虛榮心。在這之後又感慨了一句：
「真想不到，金海列島之上，朕竟然還有陛下這一位知己。」這話哄得女王陛下的嘴角忍不住上翹，眉開眼笑的厲害。
在這之後，兩個人這才將這件正事商量著，定了下來——原則上，萊昂同意與黑帆海盜團正式結盟，雙方展開全方面的合作，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將負責，在五年的時間內幫助黑帆海盜團改組，建立一個近代化的政府體系，並且訓練一支不少於三萬人的新式陸軍。
而黑帆海盜團則要負責在五年的時間內，向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運輸價值五百萬新卡提爾金的資源。包括但不限各種軍用金屬錠、糧食、布匹、食鹽以及大量的農具，器皿等等。
同時，在引進諾亞帝國移民一事上，黑帆海盜團將給予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一切力所能及的幫助。包括各個補給點，以及補給點物資的使用，以及租用船隻、水手。還有在諾亞帝國東部沿海，黑帆海盜團所擁有的地下潛勢力以及各個附屬組織，情報網絡等等。一旦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有所需求，都需要提供。
就是這樣。從內容來看，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佔了很大的便宜。但是實際上這份條約還算是公平。只因為除了那五百萬新卡提爾金幣的物資，是無償援助的之外，其餘各個補給點，以及補給物資的使用。船隻和水手的租用以及情報網絡的使用。這些都屬於有償服務的範疇。萊昂想用，是要交錢的。價格是在成本之上高出一成。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想到移民百萬這樣的大工程所需要的數量，最終黑帆海盜團絕對能賺上一大筆。
大體的條約內容就是如此。而具體條款，還需要詳細的逐條談判。萊昂與塔妮女王陛下這一回，只是就這一項合作達成了共識而已。
這讓女王陛下不是很滿意。草莽出身的她對於合作以及盟約之類的概念，仍舊停留在歃血為盟，以及「喝過這杯酒我們就是兄弟了」這樣的簡單初級階段。原本她是想著，在這裡和萊昂談妥了之後，就可以直接執行。三下五除二的快刀斬亂麻，把這件事情給做完了就得了。
所以，萊昂的這個決定讓她很不理解。同時也很氣憤。覺得萊昂是不是在耍著她玩。
「怎麼可能呢？萊昂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很是詳細的為這位女王陛下講解說：
「您一直都想要建立起一個國家。那麼一個國家究竟代表著什麼呢？」
「代表著什麼？」雖然心裡面早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塔妮知道這一會兒自己所想的答案，與萊昂想要告訴她的絕對不是一個東西。所以很順其自然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代表著秩序，法律。或者通俗一點來講，規矩。」萊昂笑著這樣說道：「事實上，雖然在這之前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你說過類似的話，但是你也是在盡可能的向這方面靠攏對不對？」
「聽上去有一點道理。」女王陛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在這之前她整頓整個金海的秩序，以稅收代替搶劫。從這一點上說，的確是符合萊昂所說的話來著。
「但是……嗯。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很快，女王陛下就將萊昂所說的話，剛剛他們所交談的內容聯繫在了一起。規則，法律，或者說規矩。如果想要做一位國王或者女王，就必須要遵守，並且維護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