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2章 攻城 文 / 誒呦喂
整個南部要塞群與其說是單純的防禦攻城，不如說是卡提爾人對於南部大荒野的一次嘗試改造。根據卡提爾戍邊兵的說法。在最開始的時候，南部要塞群的守備部隊也是要依靠北方，卡提爾本土的資源進行補給的。
但是在這數百年時間裡，卡提爾戍邊兵們除了打仗之外，並不是閒著不動的。他們繼續開鑿水渠。更改河道位置，同時嘗試著種植一些固肥的植被改良土壤。就這樣一點點的努力，這才將要塞群周圍的土地改造成了可以耕作，出產食物的耕地。
當談到這一點的時候，那名降兵看起來頗為自豪。當然了，說起來這也的確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或許當年卡提爾的先輩們就已經為自己的後代留下了這樣一條道路。
如果卡提爾人在這數百年間，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開拓南部荒野的土地上的話。那麼這片看起來比較荒蕪的土地，說不定也會變得與卡提爾中部一樣富饒——就算差一些，也絕不會像是這樣荒涼。
卡提爾中南部到南部要塞，總共有十幾萬平方公里的廣闊土地。占卡提爾領土的五分之一。如果這一片土地全部被開懇出來的話。那麼卡提爾的國勢絕對會進一步的增強。
更重要的是，既然這一片土地可以開墾出來，那麼縱橫數千里的大荒野，自然也是可以開墾的。
與格羅德諾、米迪亞這樣的對手相比，南部大荒野的野蠻人可以稱得上是孱弱。
好像是這一回，被一個虛偽的奇跡所誘惑而傾巢而出，這件事情另外說——事實上就算是這樣，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仍舊輕鬆地橫掃了他們。
處於一般狀態下的，分散成一個個部落的野蠻人簡直孱弱的跟剛出生的小雞差不多。只要一支騎士部隊出動，一次衝鋒，就能將一整個部落掃蕩一空。
而除此之外，卡提爾人更擁有野蠻人們完全無法掌握的技術。築城。
如果，只是如果。
試想一下，如果卡提爾人將全部的力量投入到對南地大荒野的開發中去。他們的部隊可以掃蕩任何一個野蠻人部落，可以建築要塞與城牆來固守，可以改良土地，種植作物。這樣一點點的穩固的向南方推進。只要時間允許，最終整個南地大荒野都會被卡提爾人所佔據。到那個時候，卡提爾人恐怕就不單單是一個地區性的大國了。增加了一倍半國土的它，至少也能和現在的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相提並論。
只可惜，卡提爾人們並沒有那個耐心，也沒有那個常性。萊昂不知道，首先開發南部大荒野，築城開荒的那一代卡提爾人究竟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栽花。但他卻明白在那之後，卡提爾人並沒有深入的研究一個南下的政策。
就像是他們嫌棄極北的土地酷寒一樣。他們最終也沒有向南地大荒野拓殖太深。他們的主要精力仍舊是放在本土，以及與格羅德諾、米迪亞兩國的戰爭之中。
於是，在幾百年的時間裡，卡提爾雖然屢屢挫敗兩國聯軍，在王國西部獲取了少量土地。但那多半都是被戰火蹂躪過很久，與大荒野一樣沒有價值的土地。幾乎無法為卡提爾提供任何資源。所以，最終卡提爾雖然繼續維持著新世界東北部第一大國的地位，但是到此為止，再無法再進一步。
「真是可悲可歎……不過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我也沒有想要開拓這片土地的意思。」想到這裡，萊昂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是啊，花費幾百年的時間驅逐野蠻人，將這一片土地變成沃野。如果是在和平時代的話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現在的新世界，可是快節奏的列國兼併時代。戰爭的殘酷性表現在戰術上的陰謀詭計，戰略上的無所不用其極，以及戰後完全的，毫無遮掩的**裸的吞併。
按照前世的說法，之前，在北地貴族聯邦並未崛起，以及崛起之初，其戰略目標是向南擴展的階段，屬於「春秋」時代。而現在，隨著北地貴族聯邦目標的轉移，以及諾亞帝國的加速崩潰，這個時代進入了「戰國」時期。
萊昂需要做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大可能的，拚命地獲得一切他可以獲得的資源。增強他的力量以便於屹立在這個混亂無比的時代。乃至是成為最強者。而不是在這一片不長毛的土地上搞農業革新。
「真是諷刺。」想到這裡，萊昂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實地觀察的時候，萊昂發現了一點很重要的信息。這些要塞的高度有些不對勁，護牆僅僅有五米高。這對於一般的，見識過七、八米高的大牆，乃至是十幾米高的巨牆的萊昂來說，這些護牆顯得有些太過低矮了。
很快，萊昂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在當時，卡提爾人建設這些堡壘的時候，很可能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在這些要塞被攻破之後，要重新收復，攻打他們。
五米高的護牆，對於北地諸王國來說實在不算什麼。更不用說這些堡壘是使用粘土與夯土技術製造的土壘護牆，而並非石牆與夾磚牆。但是對於那些毫無工程技術的野蠻人來說，五米高的護牆已經足夠用的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大荒野地區最高的植物是兩米左右的灌木叢。一點兒樹木的影子都沒有。所以野蠻人們連最簡單的梯子都無法製作。
「建築這一道要塞的卡提爾人，考慮的倒是全面。這一道實際上不是很堅固，款式也有些落伍了的防線，能夠在這裡擋住野蠻人幾百年的時間。別的不說，一個『合適』的評價正好合適。」萊昂遠遠的看過這一道要塞群後，心裡面便有了主意。緊接著將軍隊隱在要塞群二十公里之外。
這個距離如果對一般的文明國家的話，那就太危險了。戰爭時期，臨近戰場的重要關隘指揮官，只要是有點兒腦袋的，都不會往外面灑斥候。不要說這二十公里，謹慎一些的，將斥候灑在百里開外也有可能。
不過很明顯的，這些野蠻人並不知道後路的重要性。不要說派遣斥候巡視百里，就算是五、十里他們也做不到。那位「大酋長」在出兵北上的時候，恨不得將全部大軍都帶走，逕直將整個要塞群都荒廢了。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這麼下令的。
但是之前有說過了，他這個大酋長名不正言不順，威望也不夠，更沒有軍法威懾。再加上整個聯軍的通訊、聯絡，命令傳達的系統很成問題。再加上野蠻人聯軍各部落之間，行軍時間與行軍速度都不相同，所以到最後，二十五座要塞之中，仍舊留下了幾千野蠻人士兵。
幸運的是，野蠻人大軍與王國騎兵那一場戰鬥戰敗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自作主張離開主力南歸的各個部落，也沒有一個到了這裡。所以這些野蠻人還不知道消息。甚至連堡壘大門吊橋都不關閉。只是開著方便進出取水。
一些野蠻人看這裡的環境比大荒野別的地方好得多，堡壘堅固，裡面還有營房可以遮風擋雨，比大荒野上不著天地的強得多，甚至都生出了把部落遷徙到這裡，居家過日子的打算了。
也正因為是這樣，這一場收復要塞群的戰役進行的非常快，贏的也非常簡單。在夜晚凌晨，汗國空騎士降到各處要塞之中，然後砍殺守軍（實際上只有一座要塞裡有放了守軍在城門口），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在這之後王國騎兵便快速湧入，將要塞中的敵人殺個精光。不少野蠻人稀里糊塗的就沒了腦袋。
就這樣，第二天清晨，萊昂要頭痛的就是這些要塞的衛生情況了——
卡提爾人在要塞內設有專門的公共廁所。但是這些野蠻人似乎並不喜歡使用這種「文明」的東西。而是更喜歡隨地便溺，以至於這要塞群中二十五座要塞全都臭氣熏天的。沒說什麼話，跟萊昂一齊來這裡的雪羽乾脆就沒進去。
這場戰鬥就這樣，贏得如此輕鬆。以至於王國騎兵們都反過來，將接下來的清理要塞的衛生狀況當成了，比殺野蠻人更加困難的任務……
儘管這些新收復的要塞味道不好聞，但是事已至此，萊昂也只好忍著。將輜重全都運進了城內而後又將弩炮拆下來，裝在了向北的護牆上。
這些夯土護牆無法承載太重的機械，所以最終，那些沉重的拋石器都沒有派上用場。只好由萊昂帶回去……
在經過了幾天的忙碌之後，除了味道稍微有點差之外，南部要塞群終於恢復了功能。有手持弓弩標槍的輕騎兵、槍騎兵，操縱弩炮的工程兵守備護牆，又有空騎士來回巡邏，在各城堡內相互聯繫。再加上指揮官加雷斯的能力。萊昂相信即便是直接將沒被削弱過的野蠻人大軍放過來，也很難將這一道防線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