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1章 月下圓舞曲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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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一番話後，幾個海盜提督便將戰術敲定，而後分開，回去了各自的旗艦。在半個小時之後。大批大批盛滿了乾草與木柴的小船準備完畢。目標，正是灰白港最外邊緣的港口處！
在這些小船上面，被挑選出來了的，自願與非自願的海盜敢死隊拚命地划槳，將船型狹長的小船速度提升到最快，而後在距離港口不足百米出點燃了船上，一段作為引信的魔晶粉塵。之後毫不猶豫的跳下了船，並且以最快速度游泳遠離他們。
很快，燃燒著絢麗色彩的魔晶粉塵一路燒盡，隨即引燃了旁邊不遠的乾草堆，燃燒著的乾草堆將整條船變成了巨大的火炬。再之後，灑在乾草堆上的，極端不穩定的魔鬼火被引燃，隨即毫無懸念的引起了劇烈的爆炸！
總共二十條火攻船就這樣先後被點燃，而後引爆！巨大的火團在灰白港的港口區炸裂開來，大片的火光，火線，火球和火柱爭先恐後的擴散開來，將整個港口區照射得猶如白晝一樣！灰白港花費了無數人工建造起來的商港區域，就這樣在接二連三的爆炸聲中毀於一旦！
「是火攻船啊……那群傢伙還真捨得。」站在距離港口處不遠的一棟二層小樓的陽台上。眼看著自家的港口就這樣毀得差不多了，萊昂心裡面五味雜陳。
魔鬼火的作用他自然知道，而魔鬼火的不穩定性，難以儲存，運輸以及造價昂貴的特點，萊昂同樣知道。他卻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用如此奢侈的方式來進行戰鬥。
「黑帆海盜的軍械全部都是上方發下來的。所以他們用起來並不心痛。」在萊昂身旁，麗安娜這樣解釋說。
原本，按照萊昂的想法，女伯爵是應該跟著商人和老幼婦孺們一起撤離這裡的。只不過麗安娜堅決反對。同時還提出了相當有說服力的說法：
「這裡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黑帆海盜。所以我必須要留下來。」
在稍作考慮之後，萊昂同意了她的說法。所以最後，他們這一群人中就只有小公主茜茜，成了唯一一個撤退的了。
儘管小公主跟萊昂共患難的次數也不少，同時也極端的不想走。但因為這孩子留在這裡除了拖累再起不到別的用處，為了安全著想，萊昂還是委派了一個什的怯薛，找來了馬車，將她強行帶走了。
這個什的怯薛也不單單要負責小公主的安全，更需要承擔起信使與傳令兵的任務。在護送小公主的同時分出人手，輕騎快馬日夜不停地前往格瑞布羅德搬取救兵。
在沒有了小公主礙手礙腳，無牽無掛之後，萊昂終於能夠放鬆下來，好好地與對方打上一仗了。他身邊梅爾與雪羽和餘下五十七名怯薛與十名娜迦海戰士，也全都躍躍欲試。他們作為總預備隊，將會在戰局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投入到戰場上。
——萊昂原本以為是這樣的。但是實際上他想錯了，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對戰局「最關鍵」的時候，在開戰沒多久之後就已經到來了。而他麾下最有力的一支部隊卻一點兒用處也排不上。
就像是海盜提督們商量的那樣。在載滿柴草與魔鬼火的火攻船，幾乎將整個港口區炸上天之後，大火未熄，煙塵滾滾的情況下。對方的跑擊艦再次上前，用裝備在艦艏的大型魔法臼炮，將海岸邊的其餘地方也犁了一遍。
總共四艘裝備有魔法臼炮的對岸炮擊艦駛出了艦群之中。因為早已經知道，格瑞布羅德的海軍已經全軍覆沒，而對方也沒有任何海岸防禦設施，所以這四艘對岸炮擊艦才敢大搖大擺，不要護衛的單獨出列炮擊。
這四艘戰艦的塊頭都不小，比起雙層甲板的三級戰列艦還要大上一號。但是艦體卻頗為寬大，尤其是艦尾，顯得有些笨拙，不像一般戰艦那樣修長，速度也不快。這主要是為了應對裝載在艦艏出的火炮，帶來的後坐力，並且平衡船體。
這種戰艦被設計出來，就不是為了海戰，而是專門用作搶灘登陸，轟擊敵方的灘頭陣地，岸防要塞，以便於己方兵士登陸用的。
海盜集團出身的黑帆海盜中竟然會特地保留這樣的艦船，其主宰，海盜女王塔妮的心思可想而知。一個金海女王的頭銜，恐怕還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艦艏的甲板上，海盜炮手們****著上半身，在人力起重機的協助下，將一枚混圓的，裝填著魔晶、特製的煉金**與大量金屬破片的，重達六十四磅的鐵殼開花彈緩緩的投入了魔法臼炮粗大得像是水缸一樣的炮身內。而後操炮手們借助碼頭上燃起來的大火照明，以標尺瞄準。緊接著隨著一聲「發射！」，便點燃了引信。
隨著一陣轟鳴巨響，四枚六十四磅的重型開花彈呼嘯而出。帶著劃破音障的刺耳轟鳴聲向著岸邊的干船塢，碼頭貨倉與其他建築物轟了過去。
只聽見一陣陣比之前毫不遜色的爆炸聲過後，那重型開花彈猛地炸裂開來，一排排的建築物好像是紙糊的一樣飛上了天，整個碼頭區就在這一片爆炸聲中，變得一片狼藉！空氣中好像也被燒熟了一樣，即使呼吸一下，也會對自己呼吸系統產生灼傷。
劇烈的爆炸引起的震動，即使是在與碼頭隔了一個街區的地方都能感覺得到。萊昂在二樓陽台上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地面的晃動。而在街道兩側埋伏著的那群烏合之眾，更是被這樣無可媲美的，毀滅性的力量震撼了。
不少人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便失禁，更有些人徑直丟下了武器轉身逃跑，還有的放聲大哭。
「這種威力……已經趕得上次級魔導士的全力一擊了。」萊昂身旁，雪羽仍舊面無表情，不過聲音聽上去卻有些困惑……大概是在這之前沒有見過這樣的精巧事物吧。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根據萊昂推斷，現在的魔法分類中，構裝與煉金學，魔藥學等等分支，都應該是在新世界誕生之後才有了極大發展，單獨分列出來的。只因為在舊世界殘片中，他並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敵人。所以雪羽會感到困惑也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樣？」萊昂問。
「不怎麼樣。過於笨拙，準備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也太長。」雪羽搖了搖頭：「不過，總歸是有點兒意思。」
「有點兒意思？」萊昂心中苦笑：
「對你來說或許只是『有點兒意思』而已。但是對於一般兵士卻是絕殺。」
他想到這裡，再看向樓下街面上。那些膽量較大，見識也多的傭兵和商隊護衛們還好。而海員與漁夫們常年在海面上闖蕩，對於魔法火炮也有所耳聞。雖然狀態也有不堪，但勉強還可以一戰。
只有那些碼頭苦力，無業遊民，無拳無勇見識又淺薄，正處於混亂之中。連帶著前兩部分人也被帶動著，士氣變得低落了。
這一會兒，他麾下的怯薛們，以及少量傭兵精銳正在拚命彈壓局勢，哲別的大嗓門顯得尤為突出：
「打不到這裡的，打不到這裡的！對方是船，爬不到岸上，就打不到這裡的！他們轟哪裡都與我們無關！最後還是要用步兵部隊決勝負！不用害怕，不用害怕！！」
在這些人的努力下，局勢勉強被彈壓住了。只不過如果對方再繼續炮擊下去的話，情況很可能會變得更糟。除此之外，哲別哄他們說打不到這裡，這話恐怕也算不了數。對方的魔法火炮最大射程究竟有多少，萊昂以下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看現在這個樣子，萬一這裡落下一枚炮彈——哪怕是距離近一點兒，沒傷了人，這些人也要士氣崩潰。
「雪羽，拜託你了。」
萊昂心中無奈，隨即轉過頭去，對雪羽這樣說。
「我也想試一試這個的。」雪羽點頭，回了一句之後，下一刻已經跳了下去，落在街道一側的房頂。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仍舊待在萊昂身邊的梅爾、麗安娜與琪薩拉只覺得忽然間，雪羽就毫無徵兆的消失了，根本沒有看到她的動作。事實上這群人中除了萊昂之外根本沒人看得到她。
而萊昂再看時，雪羽早已經到了碼頭區。暗夜之中看不清全貌，只能隱約看到月下一道倩影一躍而起，墨色窄劍上附著的幽藍色劍光一閃而逝，就聽得「喀拉拉」的一陣響動，一艘對岸炮擊艦上三根桅桿竟被一齊斬斷。
在這之後，半月形氣勁貼著船尾一掃而過，剎那間竟將海水也斬了開來，露出了泥濘的海床！
艦船之上，一群海盜看著立於艦艏撞角上，宛如精靈的雪羽之後都楞得說不出話來了。卻看到下一刻又是一道劍光劃過，由特殊合金冶煉而成，巨型臼炮如水缸一般粗細的炮管像泥捏的一樣被斬斷成了兩截！在這之後，雪羽毫不猶豫，又向著旁邊另一艘對岸炮擊艦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