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9章 組織起來 文 / 誒呦喂
(全文閱讀)
眼看著一群商人已經被鼓動了起來，琪薩拉暗暗點頭，看向了另外一群還沒有表態的大商人——剛剛那一番慫恿，只對於沒什麼資本的，混的不如意的中下層的商人有用。而實際上，他們所擁有的海員與護衛和傭兵並不多。
而真正有實力的，好像喬尼爾家族那個規格的大商人，可不會在乎幾艘海船或者多少貨物。他們損失的起。命在他們眼裡寶貴得多。所以琪薩拉剛剛說的一番話對他們並沒有太大作用……
只不過，這些大商人好像女伯爵麗安娜這樣，親力親為的來跑船的並不是很多。南地的商人們通常都通過自己的僕從，自己的下屬，代理人以及合作夥伴來進行這些商業運作，而不是自己出面。
而這些代理人的心理從某種程度上說，與中小商人的沒有多少不同。一次損失數額太大的失敗，將會讓他們在他們主人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們最終的結果或許會比那些破產了的小商人好一點，但絕對好不到那裡去。
所以這一部分人，也是可以鼓動的，而他們唯一一點顧慮的東西，琪薩拉也明白：
「放心好了，諸位，無論此次戰鬥勝利還是失敗，我們都不會洩露各位參與過這件事情的情報。我們會有所變通，在對外宣傳中，我們會宣傳是格瑞布羅德官方，灰白港的總督，也就是我強行下令徵召了各位的傭兵，海員與護衛。
黑帆海盜現在正處於轉型期，他急於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想要從一個掠奪者，秩序的破壞者變為一個守護者，秩序的制定者。他們更喜歡用稅收的方式緩慢而有效的搜刮財富。各位，他們不會與你們為難的。」
這一番話說完之後，最後幾個心存顧慮的商人們相互對視了一下，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讚許……於是，他們中的一個作為代表，向琪薩拉詢問了最後的一個問題：
「我們可以提供給總督閣下我們所擁有的護衛與僱傭兵。但是我們想要知道，這場戰鬥最終是否可以勝利。如果我們選擇支持了您，最終擊退了黑帆海盜，那麼一切都好說。但是如果您最終失敗了的話，那麼我們的損失可就要更大了啊……」
「勝利？」聽到這個問題，琪薩拉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神情，好像對方問出的問題有多麼的愚蠢一樣：
「那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是海戰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但如果是陸戰，極北地區從來沒有人擊敗過那個人，格瑞布羅德的黑龍可汗就在這裡，他是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軍事天才！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距離勝利更近的了！不過是幾千名海盜的烏合之眾而已，怎麼可能打得贏他？！」
聽到琪薩拉的話之後，海商們最後的一點顧慮消失無蹤，隨即全部同意了琪薩拉的建議，在集中了他們所能集中的准軍事武力之後，就忙不迭的轉身，乘坐馬車或是步行，帶著一些能盡快收拾起來的財物離開了灰白港——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他們都不會留在這裡了。
在這之後，去集結碼頭的苦力、漁民與水手們的娜迦海戰士也全都回了來。她們並沒有遇到任何苦難，比起琪薩拉這麼連說帶勸，連哄帶騙的簡單得多。
這年頭敢在海上混的哪一個有膽子小的？這些人也不像是商人們那樣有門路，可以說離開了灰白港這好大的碼頭，他們就沒了討生活的地方。所以動員起來要比動員那些商人快得多，也容易得多了。
就這樣，娜迦們帶著新招的兵士去了城鎮中央的廣場處。傭兵、護衛、水手，漁民，苦力們還有一些無業遊民……一群人密密麻麻集中了起來，早已經在那裡等候了的，站在廣場中央搭建的半永久性的高台上的萊昂看了之後忍不住暗暗地搖了搖頭，說了一聲：不好。
這些人看上去倒是有些力氣的樣子。然而除了力氣之外，他們就沒有別的可以稱道的東西了。不要說訓練程度和紀律性，就算是武器都沒有多少正經的。
一群傭兵和護衛稍好一點。勉強配備了少許甲冑，兵器也都準備好了。而那群漁民，水手和苦力手裡的東西卻看得人直搖頭。他們中有些人拿了魚叉，有的是菜刀，剁肉的剔骨刀，屠宰刀。也有的乾脆的拿著木棍木棒，板磚石塊。還有的什麼都沒拿，赤手空拳的。人數上因為陣型散漫，所以也看不太出多少人，大略一看，三千左右是有了的。
眼看著萊昂皺起了眉頭，他身邊琪薩拉覺得是個機會，便再一次提醒說：「殿下，現在想要撤退的話，還——」
「——你還是覺得我們打不贏麼？」萊昂打斷了她的話。
「很困難。」琪薩拉回答說。
「那，要看是誰打。」萊昂輕笑著彈了個響指，然後便有幾十個怯薛四個一組，將十幾個箱子抬到了廣場中央的高台上。然後「砰」的一聲放在了高台上。下一刻，琪薩拉的面色就變了——她可是知道這些都是什麼——這是灰白港的錢庫裡面的箱子！裡面裝著的是從北方富饒山鑄幣場運送過來的，準備髮型的格瑞布羅德金、銀幣以及作為稅款收上來的各國貨幣。是格瑞布羅德汗國如今最重要的稅收款項！
「殿下，這，這個——」
「好了，你知道的，如果把這些東西帶上我們跑不快。我又不想這些東西落在那群海盜手裡，所以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在琪薩拉想要說話之前，萊昂直接堵住了她的話頭。然後示意怯薛們打開了箱子。為了讓他們看得更清楚，萊昂又一腳過去，將一個箱子踢翻。從箱子裡倒出來的，滿眼的金幣、銀幣幾乎晃瞎了台下那些人的眼睛。
台下的青壯們開始騷動了，有幾個人趁亂向前擠了過去。緊接著就被站在高台邊維持秩序的怯薛們用刀鞘砸了回去。
「想要嗎？！你們這群渣滓！想要這些錢嗎？！」萊昂一邊說，一邊從那一堆錢幣上抓了一把，再灑下去。錢幣相互撞擊的叮噹悅耳的聲音，讓台下的所有人伸長了脖子，下意識的嚥下了唾沫：
「你們，或者是傭兵，或者是護衛，漁民，苦力，水手。風裡來雨裡去，每天忙前忙後拚命工作。能得到多少回報？娶不起老婆，生不起孩子，每天吃著最低劣的食物，被人呼來喝去，連一件像樣衣服都沒有置辦過，平時難得吃一口肉，喝一口酒——你們甘心？！就甘心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然後死在哪個臭水溝裡面？！啊？！」
萊昂的話，讓台下的人們忍不住低聲怒吼了起來。潛伏在他們心中的憤懣，暴戾與貪婪被一點點的挖掘了出來：「不甘心！我們不甘心！」
「我們也想要女人！」
「想要吃肉喝酒！」
「想要過好日子！想要舒舒服服的生活下去！！」
人們不甘心的大喊大叫起來。然後，被萊昂一聲嗓音更大的叫喊蓋了過去：
「好！」
萊昂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
「想要錢，想要女人，想要吃肉喝酒，想要過好日子！好！當然可以！那就拿命去掙吧！我要你們去和黑帆海盜作戰！每一個人頭就是五枚卡提爾金！
一枚卡提爾銀就足夠你們找個漂亮娘們快活！一枚卡提爾金就足夠一家人好好的生活一個月！五枚卡提爾金就抵得上二十人的一艘漁船出海一次的收入！！！
你們有的人幹上一年也未必賺得到這麼多。但是現在，只要你們敢動手，敢殺人，一個黑帆海盜，普通的小羅嘍就是這個價錢！
小頭目就是三倍，十五枚金幣！一個大副、二副或者接舷戰突擊兵指揮官，就是三十枚。一個海盜船長就是一百枚以及格瑞平原上二十公畝的土地，海盜提督就有一千枚——我還會給你格瑞平原上兩百公畝的土地！」
萊昂.德.狄奧德裡克，作為國王，很會說謊。煽動人心更是基本的保有技能。他就好像這樣子煽動一群暴民，一群連武器都沒有配備齊全的烏合之眾去進攻新世界最可怕的海盜霸主，包括美人魚特遣部隊在內的四個分艦隊的兵力。然後成功了。然後他說：「這是理所當然的。」然後，這場戰役就這樣爆發了。
說起來，這也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可以的話，萊昂的確想要調兵遣將，組織職業部隊迎戰。最好再在灰白港港口兩側修兩道長堤，澆築混凝土城牆箭塔射擊平台，再安置上上百架弩炮與拋石器。到時候看那群黑帆海盜還怎麼攻擊。
可是不行。
一個是因為沒有時間。另一個，是因為在戰鬥期間系統的兌換功能自動關閉——不然的話，你看萊昂能不能用他存下的征服者金幣兌換個幾千兵士的？！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用處了。而系統給予萊昂的幫助也僅僅是一張空頭支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