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一決勝負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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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所有第一次見到羅加襲的人一樣，萊昂同樣被他癡肥的外表所迷惑，將他當成了那種毫無作為的廢物——但是不是——完全不是——或者說正好相反，羅加襲，半獸人酋長羅加襲，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強的戰士！
無論速度還是力量、反應，全都趨於完美，除此之外，更有著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技能。
「砍不進去？！」
萊昂驚訝的發現，他向羅加襲砍過去的那一刀就好像砍在了水面上一樣，刀身徑直陷進了半獸人的肥肉中去，虛虛得不受力——
「呵呵。」
對面，毫無阻擋的硬挨了萊昂一刀的羅加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同時揮舞著他大了一般戰斧兩號的，沉重的雙刃斧，向著萊昂斬了過去……
面對瘋狂的衝過來的巨人，半獸人和食人魔們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通道，不自覺或者反應不夠快的全都被他撞飛——那巨人就這樣一口氣衝到了土壘旁邊，一腳踹了過去，將整段土壘踢倒，然後衝了進去。
受到這個可怕的怪物的「鼓舞」其他半獸人和食人魔們又興奮了起來，或者攀爬，或者從巨人撞開的缺口湧進去。很快佔領了土壘——與此同時，卡提爾民兵們在定居點內，面向土壘的各個街道口重新列陣完畢。
定居點內的道路並不寬敞，以卡提爾民兵有限的兵力也可以組成嚴密陣型。嚴密的列成盾矛方陣的民兵們，再一次有了有效阻擊對手的能力。與此同時，他們還得到了一批意想不到的援軍！
定居點內的工匠們拿著新鍛造的或者原本儲備下來的伐木斧、鐵錘、鍘草刀與菜刀跑了過來，臉上滿是躍躍欲試。他們的首領約翰走了過來，大聲說著：「我們也可以參與到戰鬥之中！」
「可是殿下的命令是，要你們呆在安全的地方。你們的手藝是難得的財富，不應該毀滅在戰場上。」一名疾風騎士猶豫的說。
「可是如果定居點沒了的話，我們的手藝要賣給誰呢？難道賣給那些半獸人嗎？比起手藝，他們更想要我們這一身肉做乾糧吧。」工匠的首領約翰勉強笑了笑，這樣說。
「……我准許你們參加戰鬥，不過務必以保全性命為第一要務」略一思考，梅爾就同意了工匠們的請求，同時略感心安——這些工匠雖然沒有經受過任何軍事訓練，但都常年從事體力勞動，體能不差，又養精蓄銳，算得上是一支生力軍。數量上也說得過去。
「那麼，作戰吧，士兵們，讓這些工匠看看職業軍人的風采！」
「夥伴們，不能讓這些大頭兵看不起！」
得支援後，卡提爾民兵重新煥發了活力。面對著氣勢洶洶的向他們衝過來的半獸人精銳們發出了振奮的吼叫聲！
在狹窄的街道上作戰，個人武力的優勢將提升到了極限，梅爾.羅蘭自信她一個人就能擋得住數十、上百，乃至更多的半獸人和食人魔的攻擊。事實上，她也的確是這樣做的。站在陣列的最前方，好像一塊礁石一樣分開了聯軍的海浪。
眼看著第一批半獸人興致沖沖的向她衝過來，梅爾隨即深呼吸，調整氣息，向前邁出一步，誘使對方攻擊的同時向後退過半步，躲過向她砍過來的戰斧。整個身體的重心向下，彎刀向前平揮。
兩個半獸人在慣性的作用下收不住腳步，身體直接「撞」在了刀鋒上，裸露在外的胸口頓時綻出血花，被割出的傷口不深不淺，剛好夠到心臟，讓那人體最重要的器官「啪」的一下，破出了淺卻致命的缺口。
梅爾完全沒在乎瀕死的半獸人，那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的眼睛——在那兩個衝在最前面的半獸人還沒躺倒之前，就有更多的敵人迫不及待的衝了上來——
「高大、強壯……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面對向自己衝過來的身高超過兩米，體重超過一百五十公斤，肌肉虯結的食人魔，梅爾心中如此評價。那虛浮的腳步，數不清的多餘動作，還有會讓自己身體失去平衡的太過猛烈地攻擊都讓她不齒。不過——
不過如果數量是五個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早已經看到了她的可怕，半獸人聯軍決定出動全力去對付她了！
與此同時，萊昂與羅加襲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賽維昂的王子用眼角餘光看向周圍，騎士與騎兵們正奮力作戰，阻擋其它半獸人守衛，以維持萊昂——羅加襲這樣單對單的狀況。
失去了衝擊力的騎兵，在面對步兵的時候並沒有太大優勢，更何況對方的數量超過己方十倍以上。
「所以必須速戰速決才行。」萊昂這樣自己對自己說，同時暗暗苦惱——說的簡單，做起來卻困難得很。
這一會兒萊昂下了戰馬。在小範圍的戰鬥中，步行作戰比騎乘作戰更合適。同時他的戰馬似乎也有些畏懼這個散發著惡臭的，渾身油膩的癡肥的怪物——或者說厭惡——萊昂也一樣。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皺起眉頭了——急躁只佔一半原因，剩下另一半就是不適應。
儘管是敵人，但是萊昂還是期望他能有品位一點。與沒品位的敵人作戰自己的品位也會下降——不過當然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才能殺了他。
這一會兒的功夫，萊昂又將他的天賜武裝變為雙劍。儘管焦急，出招卻冷靜。一連串精準嚴密的攻擊無論是誰見了，都要說一個「好」字。
但是沒用。
毫無用處——對方，羅加襲只防守住頭顱即可，身體其餘部位全都不作任何防禦，任憑萊昂攻擊。可那一身奇怪的脂肪肥肉，萊昂就是傷不了。
無論劈砍挑刺，無論猛力巧勁，爆發還是寸勁全都無效。對方就好像穿上了一層純粹是油脂和液體製成的甲冑一樣。
「該死的，這頭肥豬！」
萊昂氣急。
——羅加襲的戰術很明瞭。
他的速度很快，但比不上萊昂。他的力量很大，但招式笨拙，容易躲開。他唯一的優勢就是防禦，就是那一身特殊的肥肉。
這些事情羅加襲都知道。他同樣知道時間站在他這邊的，拖得越久就對他越有利。在對抗萊昂的戰鬥中，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在戰鬥中盡量防禦自己，偶爾幾次進攻同樣是為了更好地防禦。
拖得夠久，輕騎兵就得陷在這裡；拖得夠久，定居點就會淪陷。那個時候就是萊昂的死期！只要拖延時間，就是他贏！
「這是我的勝利！我，偉大的羅加襲是個出色的戰略家！」
羅加襲興奮地發狂，卻猛地被萊昂的動作驚呆了——在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攻勢宣告無效之後，萊昂手腕一轉，長劍斜拖在地上然後轉過身去，拔腿就跑！
定居點內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大片血肉模糊的屍骸堆上，幾近瘋狂的梅爾狂吼著揮動左臂，在「砰！」的一聲巨響過後，她左臂上綁著的盾與食人魔的腦袋一齊粉碎了。即使是天賜武裝，也無法承受住這麼多，這麼猛烈地攻擊。
「……快支撐不住了嗎？」半跪在地上的梅爾這樣想。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人向她飛了過來——更準確的說，是被人擲過來。
他的身體不自然的抱成一團，臉上寫滿了猙獰與恐懼——那是一名疾風騎士，與梅爾一齊並肩作戰了許久的疾風騎士！
「漢森！」
梅爾驚叫，而後就被那「屍團」擊中，不由自主的向後摔去「砰」的一聲砸進一棟木屋中。
屋外，森林巨人興奮地爆笑，卡提爾人的陣線正在逐步崩潰——
「該死！」
梅爾將倒在自己身上的屍骸推開，完全無視了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站起身重新衝到了街道上——然後翻滾躲閃——那巨人的木棍自上而下，差一點將她砸成肉醬。
「哈哈哈！小蟲子！躲啊！再躲啊！你們那種能丟石頭的機器呢？！再拿出來啊！拿出來啊！！」
半張臉被砸的稀爛，右眼眼眶黑洞洞的一片，沒了眼珠的森林巨人狂笑著，奮力的揮動木棒，像是打地鼠一樣對著地上的梅爾拚命砸過去：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你竟然敢把我的眼睛，敢把我的臉毀了，竟然敢這麼對我！我要殺了你！把你的骨頭碾碎，然後團成一團，然後吃下去！你這個討厭的小蟲子！！」
「不能硬碰硬！」
梅爾瞬間做出了決斷，而後快步閃向一旁，躲過了巨人的大棒——然後快步的沿著巨人身邊跑動，促使著巨人不斷地轉向，不斷轉向——卻總是抓不住她。
「小爬蟲！停下來！讓我撕碎你！」巨人懊惱的大喊著，抬起腳踢、踩過去，揮舞著木棒猛的砸下去。將街道周圍的木屋砸得稀爛，卻捉不住敏捷和反應遠遠在他之上的梅爾。
眼看著巨人驚人的破壞力，半獸人與食人魔們都敬畏的不敢靠前。卡提爾的民兵們則是自身難保。所以這場戰鬥就是這樣的，一對一，梅爾對抗森林巨人——這個對決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梅爾清晰地感覺到光線變暗，對方的攻擊速度變慢而且喘氣了粗氣——
「是時候了。」梅爾咬著牙，微微彎腰，弓起身體，然後退後躲過木棒——伸出手按住木棒的前段——巨人猛地感覺自己的木棒沉重了許多——下意識的加大了上提的力氣。梅爾接著這股力道越到了半空中，陰影籠罩了那個巨人，然後揮刀——
血光四濺，巨人巨大的哀鳴聲傳遍了戰場！梅爾自下而上的那一刀割破了他的喉管，沿著他下巴，嘴唇一直延伸到他完好的右眼處！森林巨人失去了他完好的那隻眼睛，徹底成了瞎子！
「啊啊啊啊啊！雜種！雜種！雜種！」
失明了的森林巨人徹底發狂了。他狂叫著，揮動木棒向著空氣胡亂的揮舞過去——之後，它便聽到了那個「小蟲子」的聲音。
「沒有用的廢物，你在打哪裡！我在這裡啊！」
「我要抓住你！殺了你！撕碎你！捏扁你！吃了你！」
巨人循著聲音猛衝了過去——無視了周圍，半獸人與食人魔們的尖叫聲——衝入了他的盟友的軍隊中，從喉管動脈的傷口處噴湧出的血液，像是開到最大的水龍頭一樣……
與此同時，萊昂重新跨上了馬背。
他趁著羅加襲愣神的功夫拼盡全力的奔跑，一口氣跑出了接近二十米遠的距離然後拉過自己放走了的坐騎翻身上馬，手一抖將腰帶皮夾層中的黑龍軍旗抽了出來，而後彎刀變騎槍，將那黑龍旗掛在了槍桿上，發動了軍團魔法「疾速衝刺」！
「這麼近的距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這樣的動作讓羅加襲感到莫名其妙，因為在這個距離內，戰馬是無法加速到最快的，這個衝鋒毫無意義，不過為了安全著想，羅加襲還是大聲呵斥著，要其他的半獸人過去幫他。
疾風騎士與遊牧輕騎兵們已經很疲勞了。他們無法阻攔全部的半獸人，甚至連其中大半都阻擋不住。被部分敵人束縛了手腳的他們，只能一般奮力作戰，一邊徒勞的對著萊昂大喊，要他注意。
萊昂對此充耳不聞。
他要做的只有三件事情而已，上馬，衝鋒，結果羅加襲的性命，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毫無意義——而加持了「疾速衝刺」魔法的北地良駒，也足以幫他完成這個任務！
「你死定了，渣滓！」萊昂狂吼著，戰馬如離弦之箭奔跑向前，阻攔在萊昂面前的一個兩個，三個——十個——更多的半獸人都被巨大的力道衝開，撞碎了滿身的骨頭！餘者抱頭鼠竄！
「攔住他！攔住他！！攔住他！！！」
羅加襲驚恐萬分的吶喊著，但是再沒有一個半獸人聽他的命令。那如同流星疾電一樣所向無前的騎士，即使是最蠻勇，最愚蠢的半獸人也不敢擋在他衝鋒的道路上！
鋒利的騎槍，將衝鋒的全部力道與戰馬和騎士本身的重量加在一起，這威力驚人的一擊被濃縮在了槍尖的那一個「點」上，那個點理所當然的刺破了羅加襲的皮膚，刺進肉裡，折斷頸椎，然後從後脖頸處鑽出。
「噗嗤」的一聲悶響。就好像是戳破了一層盛滿羊油的皮囊；「崩」的一聲鈍響，就像是打中一截朽木；「卡嚓」的一聲脆響，就像是折斷了一根柴火棒……
羅加襲的喉頭破碎，粘血沾牙，慘叫聲含糊不清，更多的則是難以置信。
他看向冰冷的看著他，逐漸從憤怒與冷漠轉變為喜悅的萊昂，鬆開了戰斧的手柄，伸出手指指向他，說出了：「你……」這樣的半句話語。
然後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