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未開墾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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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啊，麗安娜姐姐。」
最終，以一個完美至極的回眸與笑容收尾，萊昂離開了卡提爾的首都威士蘭，帶著他的騎士與隨從們前往極北，那一片連名字都沒有的林海雪原之中。
「……」
看著萊昂的背影逐漸遠去，麗安娜稍微頓了一下。然後放開了矜持，掂起裙腳緊走了兩步，好像這樣就能和萊昂挨得更近一點似的——不過也就只是兩步路罷了。走出兩步之後，她便昂起頭，雙手放到嘴邊做喇叭狀，然後大聲喊：
「萊昂！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最多半年時間之後，我就會回來這裡找你的！」
「聽到了！」
萊昂大聲回應，然後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很快的，他和其他騎士，士兵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十五天後。
初夏。
極北，萊昂所選定的地點，與一眾人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這裡漂亮的簡直像是天堂一樣。
草地重新變得青翠，無數不知名的野花盛開著。風一吹，就會飄起大片的蒲公英。第一窩的兔子已經啃足了嫩草，長得又肥又壯。大群的野鹿被萊昂一行嚇到了，轟隆隆的跑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不遠處的小山上大片的林地鬱鬱蔥蔥，熬了一個冬天的松鼠在樹梢上追跑大鬧，山雀和喜鵲嘰喳亂叫。發源於更遠處雪山上的小溪旁，一頭又瘦又髒的棕熊嚇跑了正在喝水的山羊，然後一掌將躍出水面的肥魚打暈了過去。
在再遠一點的地方，雪山上融化的溪水彙集成了寬、深且湍急的河流。無數的魚蝦蟹類生活其中。春季汛期，河水更寬闊了許多，從高達百米的斷崖徑直傾斜下去的聲音大得嚇人。這河流將一直流向東方的海灣，在那裡匯入金海……
唯獨有一點不好，就是距離這裡幾天路程的一處叢林中，有一個半獸人的聚落存在。這些害獸在極北幾乎隨處可見。或者幾十，或者上百個聚成一個部落以狩獵為生。不過，與萊昂毗鄰的這個部落的規模，要比一般的大很多。
「錯不了的，就是這裡了。」
萊昂一邊這麼說，一邊跳下了馬背，彎下腰，將草叢扒開然後捧起了一捧泥土，再用手指一點點的散開。那黑色的土壤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的肥沃。搓一把恨不得能冒出油來。如果種植作物的話，一定能有一個好收成。
「果然，羊皮卷地圖上標注的沒有錯誤！這裡的土地資源，生物資源，水資源與林業資源全都是正確的！
既然如此，那麼距離這裡不遠處的金銀礦藏，高品質的鐵礦、銅礦、秘銀和精金礦藏，花崗岩以及大理巖，高品質的無煙煤也就是真的了！
好地方，很好的地方啊！那群愚蠢的卡提爾人完全不知道蘊藏在這片土地之下的，是怎樣驚人的資源！那群只配生活在愚昧之中的中古的原始人，就讓他們生活在原始生活中吧，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的了！」
心情大好的萊昂站了起來，隨手將泥土丟下，拍了拍手，然後便對著身後仍舊等待著的騎士與士兵們大聲宣佈：「我的朋友們，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了！」
與此同時，系統也傳來了提示音，在任務列表之中，主線任務目標三終於完成，三千枚系統貨幣到手，初級建築系統隨機解鎖。
「是的，殿下，這真是一個好地方」萊昂身邊，梅爾發自內心的感慨「這裡的土地非常好，平坦而且肥沃。水源也充足，山上的物產也很豐富——雖然有些半獸人強盜。」
「嗯，的確是這樣沒錯。等再過一段時間，這附近的卡提爾移民都會聚集到這裡來。到時候，就能形成一個聚落了——半獸人強盜什麼的全都宰了就是。」萊昂這樣說。
說起來，雖然早已經有了烏爾裡克國王的准許，但是要邊地的卡提爾人移民過來，仍舊費了萊昂不少手腳。
最大的阻力來源於落雪公爵領的奧拉夫.博爾納公爵。
儘管邊境之地不是落雪公爵領的領地，散落在這裡的人們也不算是他的領民。但是因為離得近，算是一個「現管」，所以他每年還是能從這些移民村落手中收取一些貢品，並且徵調些許人力的。
對他來說，萊昂的行為雖然不等於挖他的牆角，卻也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看在烏爾裡克國王的敕令的份上，萊昂又很懂事理的給予了他各種奢侈品作為禮物，那麼他不要說召集流民，開拓邊地了，能不能活著到達這裡還是兩說。
再之後就是人口，也就是卡提爾的移民的問題了。
這些流民們對於空降到了他們頭頂上的領主沒有任何忠誠可言，對於萊昂的遷徙命令同樣不置可否。無奈之下，萊昂只能以武力，半強迫的遷徙了幾個定居點的人口。
騎乘在駿馬上的疾風騎士，精良的射手以及勇悍的斧戰士到底嚇住了這些人，讓他們不情不願的按照萊昂的意志繼續向北，向著這裡前進。
現在，大概五百名卡提爾移民，還有那些工匠們正在萊昂身後，被萊昂手下的半數兵力看壓著緩緩向前——人數不敢再增多了，再多就會有叛亂的危險。
「等到那些人到了這裡，就可以將這裡建設成定居點了。」萊昂這樣自言自語著。
「說起來，這裡的土地這麼肥沃，在這之前為什麼沒有人耕作呢？」梅爾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向萊昂詢問。
「因為沒有合適的作物。」萊昂回答：
「這裡的土地雖然肥沃，但是夏天太短，光照不足。所以無論是大麥、黑麥還是燕麥都不能結穗。再加上冬天的天氣嚴寒，還有原住民和半獸人的騷擾，所以卡提爾王國並沒有佔領這裡。」
「原來是這樣，那麼我們該怎麼做呢？」梅爾接著問。
「早期的殖民活動的話，以狩獵和捕魚獲取食物就可以。」萊昂說：「這裡的動物資源非常豐富，河裡的漁業資源也是。單單是這一片平原和附近的山林，河流，就足夠養活超過五千人口了。」
就這樣，在這風景如畫的平原上，萊昂一行人駐紮了下來。首先豎起了營帳，接下來便用帶來的斧與鋸上山去，砍伐樹木，建造木屋。這項工作在卡提爾移民們來到這裡之後加快了不少。
平原北部的山林可以提供足夠的優質木材，而平原本身，河流與林地則提供了充足的食物。很快的，被迫遷徙到這裡來的卡提爾人就安定了下來。
草地被踩成了平地，近兩百間木屋的周圍，是一圈用來防備野獸的柵欄，柵欄後頭每隔著兩百米豎著一個五米高的木質瞭望台。卡提爾人們或者上山狩獵，或者在河邊撒網捕魚，又或者砍伐木材，製作器具。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原本安靜的平原變得充滿生機。一個簡陋，但是整潔的定居點建立了起來。
儘管因為人手的緣故，一些大的生產作業沒有展開，不過萊昂帶來的工匠們還是各司其職，將一些小的手藝做了起來——沒什麼新鮮的東西，都是生活必需品。不過對於貧窮的卡提爾移民來說已經足夠豐富了。
這也是卡提爾移民們最感興趣的一點。
他們發現，這位領主老爺並不像是一般的老爺那樣，養活工匠僅僅為自己服務。工匠們製造出的那些並不精美，但是足夠結實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等等，都會分給自己使用。
這個使用是無償的。因為按照萊昂的看法，這些移民全算是他的農奴。也就是他的產業，給他自己的東西配自己的東西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卡提爾的移民們似乎並不這麼看。
在安排生產，建造的同時，萊昂還以「半開玩笑」的態度命令移民們開墾出了一片田地，灑下了兌換自系統的，生長週期較短、耐寒並且收成極佳的麥種。
當時，梅爾很不理解的向他詢問：「那個麥種有問題嗎？」」
「沒問題哦。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從系統兌換出來的），很耐寒，也能很快的成長起來。所以不用害怕漫長的冬季的新品種的麥子。磨成麵粉的話，無論是做麵包也好，做雲吞也好，味道都會很好。」萊昂回答說
「但是，為什麼不對那些人說明呢？如果讓他們認真的種植，才能有好的收成吧。」於是梅爾接著問。
「信任的問題啊。」萊昂說。
「他們不信任殿下，如果強迫他們種植他們認為不會有結果的麥子，就會產生逆反心理……我明白了。」
梅爾點頭：「而且，這裡的土地很富有。人數不多的話，就算不耕作，只靠漁獵也能獲得足夠的食物。等到第一季的麥子長出來了，那麼不用殿下說，他們也會接受耕作。原來如此，殿下果然考慮的很清楚呢。」
聽到梅爾愉快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萊昂忍不住笑了起來，很愉快的那種笑聲，非常愉快。在笑過之後，面色也柔和了一些：
「很優秀的對話對象啊，梅爾。無論是聆聽，還是和我說話都很好。你能夠問出很好的問題，在聽我簡短的說話之後，你的智慧也能夠讓你明白我話語中的含義……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你的智慧雖然比一般人高了一些，卻沒有達到我的高度，所以只能明白其中的一部分——這是最讓人愉快的一點了。」
「殿下是在說我不夠聰明嗎？」梅爾有點不高興了。
「不不不，完全不是這個意思。」萊昂笑著說：「梅爾的話，雖然不算是非常聰明，但也可以稱之為很聰明了。比一般人聰明，比稍有點聰明的也聰明。如果好好應用天賦的話，肯定會成為很了不起的人。」
「是這樣嗎？」聽到萊昂的恭維，梅爾不由自主的開心起來了。
「所以啊，蠢貨會選擇更蠢的人以顯示自己是聰明的，一般人選擇蠢貨，聰明一點的選擇聰明人，很聰明的選擇聰明一點的。只有好像我具有我這樣智慧的人，才能選擇梅爾你這樣很聰明的人作為對象。這不單單是證明了我的優秀，同時也證明了梅爾你的優秀啊。」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總覺得高興不起來。」梅爾的臉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好吧好吧，不說這個了。」萊昂顯得很開心的靠近了她，貼在她的耳朵邊兒上，在一個可以稱之為「危險」的距離內小聲說：
「還有一個意思是，其實我也不相信那些卡提爾人——他們把我擁有新的，可以在這裡耕作的麥種的消息傳出去，讓人覬覦的話該怎麼辦？」
「……明白了，的確，這些人在短時間內不可信任。」剛剛趕到有點兒癢癢的梅爾馬上心領神會：「我會看著他們的，殿下請放心好了。」
「嗯，那麼就拜託給你了，很聰明的梅爾——今天的話，我們去打獵怎麼樣？」
梅爾並沒有因為萊昂突然轉變話題而覺得困惑，早就習慣了的她隨即回應：
「上山麼？我去準備——」
「不，就在這片草原上就可以，野生的羊和鹿都足夠，用不到去山上。」說過這樣的話之後，萊昂就轉身出了房屋，去旁邊的馬圈牽馬了。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萊昂最喜歡的休閒活動——除此之外就是釣魚了。當然這個「最喜歡」裡面多少也有些「不得已」的意思。
因為這個新興的定居點，目前仍舊處於非常原始的「生存」的階段。實在沒有什麼太好的娛樂活動。
再加上一切都是草創的，百廢待興。就算是那些士兵們也不得不重操舊業，為定居點的建設添磚加瓦——暗哨射手們都去打獵了，密林斧戰士自然都是去砍樹。而疾風騎士們稍微好一點兒，騎馬打獵什麼的好歹有些騎士風範。而作為極北地區的「領主」，萊昂自然要為人表率。最多把「用漁網捕魚」改成用釣竿釣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