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1、332 帶回寶兒 文 / 酸奶味布丁
一段時間不見,習雲沒有了最初見到他時的那種意氣風發丰神俊朗的模樣,雖然仍舊是儀表堂堂,可跟之前比起來真的是要憔悴了許多,氣色也非常不好,嘴唇也泛白,如果不是容綰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是個神醫,她都要懷疑這會兒習雲是不是才是病患。
習雲走進屋子裡,帶路的小廝便退了出去,並且將門關好。
習雲心不在焉的走進來,根本就不在狀態,是以直到進來以後才發現不對勁,因為宇邕,楊堅,包括寶兒都是孩子,必定不會太安靜,而此刻這屋子裡太過安靜。
習雲皺了皺眉頭,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了四周。
容綰這才從屏風後頭走出去,她本來想喊姐夫,卻是話到嘴邊忍了下去,換了個稱呼,「大哥。」
孤濯也跟著容綰出來,面無表情的瞧著習雲。
「綰綰,你怎麼來了?」習雲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裡看見容綰,一臉詫異的問道。
「我不能來嗎?」容綰反問道,她只要一想到姐姐傷心難過,對習雲的臉色就好不起來。
習雲也沒有在意,他見容綰對自己不善,估摸著是容綰已經知道自己和慕容名之間的事情,所以用眼神是閃爍了一下,
「丞相大人叫我來,是你的意思嗎?」他問道。
容綰說道,「不錯!」
習雲默了。
容綰上前一步,「我找你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習雲垂眸,「你如果想要替你姐姐出氣,那麼就來吧。」
容綰黛眉皺了起來,她再上前一步,「出氣有用嗎?」
習雲抿唇。
容綰壓著的憤怒,有些安奈不住,她溫怒的問道,「氣我會出,我會留著慢慢出,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拋棄姐姐?你為什麼會和楊孜墨攪到一塊兒,還有那個傾城是怎麼回事?」
她害怕習雲不說,便半威脅,半命令的說道,「我勸你最好是將這些都告訴我,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到時候你不要怪我不念及以前你是我姐夫的情分。」
習雲薄唇抿的更緊,卻仍舊不言語,甚至是聽了容綰的話,雖然沒有絲毫的怒容,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難看,亦慘白了一些。
「你如果不說,我就將你抓回去慢慢說,你不要以為你能一直躲過去,我既然能讓義父將你叫來,也有辦法帶你走,到時候我讓姐姐來發落你,到時候看你說不說!」容綰卻是忍無可忍的說道。
習雲身子一僵,神色難看的瞧著容綰,眼裡有些不相信容綰竟然會這麼狠,亦有掙扎,更有祈求,好像在祈求容綰不要這樣,他不去怕受罪,怕的是去面對慕容名,
習雲抿緊了嘴唇,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從方纔的垂向地面,到此刻直勾勾的看著容綰,是絲毫都沒有看向孤濯,
「孤將軍,你能出去嗎?」習雲問道,「我能跟綰綰單獨說會兒話嗎?」
孤濯眉頭皺了起來,腳步沒有動。
容綰見事情有了轉機,當然不會就此作罷,她側頭看向孤濯,「阿濯你出去,有事我叫你!」
習雲只有一個人,孤濯也不會離開這屋子太遠,這屋子也身處在丞相府,憑如今宇泰和他們的關係,宇泰也會保他們的周全,所以孤濯想了一會兒覺得沒有不妥,縱然不想讓容綰一個人在這裡,亦不想讓她和別的男子單獨在一起,可是看習雲的樣子似乎不是威脅恐嚇就能讓他妥協的,
於是孤濯神色不太好的默默走出了屋子,將門給關上了。
「這樣你可以說了吧?」容綰再次問道。
習雲終於打算開口說,卻是一開口竟說了這樣的話,「我說之前,希望你能答應我,不要將這些話告訴別人,包括你姐姐。」
容綰神色微微一頓,看來這件事果真是有蹊蹺,這會兒聽了他說的話,她沒有那麼生氣,瞧見他的臉色,她知道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習雲好像是真的有苦衷一樣,所以臉色忍不住柔和了一些,
「你說。」她說道,「我答應你。」不管怎麼樣,先將事情摸清楚,如果事情超乎想像,那麼不告訴姐姐也是為了她好,如果事情能解決,那這樣不愉快的事情不說也罷。
習雲卻再次沉默了,似乎仍舊在猶豫,又似乎在找好的說辭來告訴容綰。
容綰也不敢打擾他。
好半天後,習雲的思緒好像才穩定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容綰,然後雙手背到背後,歎了口氣,抬步往一旁的窗子那邊去,背對著容綰,
「綰綰,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另外的時空?」他問道。
什麼意思?
什麼情況?
另外的時空?
容綰不明白習雲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另外的時空?」
「意思就是另外的世界。」習雲說著,好像是決定了什麼,他轉過身來,看向容綰,「你相信這個世界有未來嗎?」
容綰聞言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沒有明白,可僅僅是明白的那一絲絲都讓她為自己冒出來的想法震驚,然而她卻沒有一絲懷疑,
「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是從未來來的吧?」她問道。
習雲意味深長
的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如果說前世的容綰,肯定不會相信習雲這番說辭,可她自己都是重生的,還有什麼不可信?她連重生的事情都親身經歷過了,穿越時空這種事情……!
「這個和你要和姐姐分開有什麼關係?」容綰問道。
習雲聞言,有些詫異容綰聽他這麼說了以後的反應,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只是苦笑了一下,「本來是沒什麼關係,反倒是能因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會發生的事,而起了作用,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和我一樣的人。」
容綰納悶的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傾城?」
習雲讚賞的看了一眼容綰,「不錯!」
那也就是說傾城也是知道未來的人,怪不得傾城之前那些想要誘惑她的隻言片語中透露出來的許多信息都是真的,怪不得傾城之前會說那些話,如果是這樣,那之前傾城的舉動就一切都說的通了,
「她怎麼找上你的?她怎麼知道你和他是一樣的?」容綰問道。
習雲繼續說道,「我那個時代,醫者叫做醫生,行醫的方式不同,用的工具也不同,非但不同,且非常的先進,並且有的病只有我能治,這個時代的都不能治,楊孜墨有一段時間和宇泰非常的接近,傾城就被他時常帶來這邊,我來替宇邕,寶兒看病的時候,無意被她發現了,而她恰好也能認出我治病的手法以及那些工具,便猜到了我的來歷。
容綰腦子裡冒出來了深深的好奇,對習雲口中說的行醫的方式很感興趣,不過這會兒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所以她將那想法壓了下去,
「然後?」她問道。
「然後傾城就將事情告訴了楊孜墨,我不知道她怎麼和楊孜墨說的,雖然沒有將我和她來自哪裡的事情說出來,但讓楊孜墨注意起了我,也許是因為我也為宇泰做事的原因,楊孜墨其實早就注意起了我,而因為傾城,他才加快了對我下手的速度。」習雲說道。
「他怎麼你了?」容綰問道。
「不是他怎麼我了,他只是懷疑我,也想要對付我,想要剷除對宇泰有利的,對他的不利因素,然後傾城利用了這一點,想拉攏我與她站在一起,我不知道傾城想做什麼,但這些事情不能告訴別人。」習雲說道。
「所以你就被傾城這樣威脅就輕易的拋棄了我姐姐了?」容綰頓時再次氣氛了起來。
「沒這麼簡單!」習雲卻否認的說道,「傾城她也不知道是如何,竟然懷疑你姐姐的身份,並且好像知道了什麼,且私底下好像培養了勢力,或者說是背後有著一個隱形的靠山,我現在沒有找出來她究竟知道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私底下到底靠著誰,不過且不管這些,我都不能讓你姐姐去冒險,所以我只能被迫與她分開,暫時為楊孜墨做事。」
這件事果然不是表面上那樣,習雲果然是有苦衷,可這件事的因果超過了容綰的想像,雖然她自己也是重生的,可聽到別人說穿越時空這種事,還是有止不住的震驚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習雲說的不無道理,不能將慕容名的真實身份暴露,
容綰在知道了這些,也設身處地為他設想了一下,發覺這件事還真的是沒有一個結果,便想了想,問道,「你和傾城現在是什麼關係?」
習雲一瞬間臉色更加難看了,亦有些不自在,好像害怕容綰誤會一樣,立即開口澄清道,「我和傾城沒什麼,傾城一開始出現的時候,確實為了達到目的和我走的很近,也以此來誘惑過我,不過我拒絕了,只是這些事情我一直沒有澄清,你姐姐誤會了,其他人也誤會了,我想著這樣也好,這樣就不會有人起疑,就想著就這樣吧。」
習雲說到最後,語氣裡帶上了無奈。
容綰聽了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或者說滋味太多,她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安慰他。
習雲再次苦笑了一會兒,「你現在還想要出氣嗎?」
容綰說道,「想!」
接著她又補充道,「卻不是找你,而是要找楊孜墨,找傾城出氣!」
說著,她決定了什麼,「你等著,我會將這件事處理好的,我會想辦法收拾傾城的!」
「你不要亂來,我現在還什麼也沒有查到。」習雲說道。
「對方也不一定查到了什麼。」容綰卻如此說道,瞧見習雲神色一頓,他嘴角闔動了一會兒仍舊沒有說出話來,才說道,「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如果沒有確認安全,我不會動她!」
「而且我和她的死人恩怨已久,我早就想要收拾她了,這次只不過是沒有辦法再忍下去了而已。」容綰說道。
習雲仍舊是不放心,但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皺起了眉頭。
「姐夫!」容綰忽的喚道。
習雲聞言心頭一動,亦是感動也酸澀,他抿了抿薄唇,「你現在還願意叫我姐夫,謝謝你了。」
容綰其實從來都懷疑習雲是有苦衷,這會兒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當然還是希望他能回來,只有他回來,慕容名才不會難過啊,
「你放心吧,我希望你能回來,姐姐還等著你呢。」她說道。
習雲沒有說話,沉默了。
算了,現在說這些沒有用,唯有將傾城抓來,亦知道傾城打的什麼主意,還有確認了安全以後,再讓習雲回來,他才會回來吧,
「你要去看寶兒和宇邕嗎?」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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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既然丞相大人是以這個理由叫我來的,那我自然要去看看,再怎麼也要做做樣子。」習雲說道。
「也好。」容綰當先笑了起來,好像方才並未說其他的事情一般,她說道,「我也好見識見識姐夫的醫術。」
習雲自然沒有異議,似乎是因為方才將事情告訴了容綰,他彷彿鬆了口氣一般,神色看起來雖然仍舊不太好,但臉色卻已經好多了,「那好。」
容綰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孤濯還在門口守著聽見聲音,孤濯回過頭來。
「我們要去看寶兒了。」容綰說道。
見她沒有方纔那股怒氣,與習雲一起出來,也好像和諧了不少,孤濯知道事情大概瞭解的差不多了,並且事情也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反倒是還不錯的樣子,否則這會兒容綰臉色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好。」他覺得這會兒兩人好像都不準備再多說,便也沒有立即詢問事情的前因後果。
三個人從屋子裡出來,跟小廝說明了要去看寶兒,小廝便領著三個人去看寶兒。
寶兒在這後院的中庭的白芍院中。
白芍院說是居住的院落,還不如說建造的像個小花園一樣,沿路進去有許多白芍葯都在發芽,算算如今的日子,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開花了。
往裡面走,就有許多華麗的屋子,錯落在假山以及小池塘中間,穿過撫廊,依稀能聽到小孩兒嬉笑的聲音。
「寶兒姐姐,那那個姐姐後來怎麼樣了?」稚嫩的小男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寶兒,你什麼時候讓宇世伯送我回去啊,我想念我爹爹和娘親了!」另一個男生聲音也非常的細嫩,只不過比之前那個吐詞清晰許多。
容綰走過去,瞧見一眾僕從丫鬟圍著三個小娃娃。
中間那個小姑娘水靈兒極了,比當初她和她分開的時候,好像是長高了不少,模樣雖然稚氣仍舊未脫,可比以前要堅強不少,那靈動漂亮的雙眸中,也隱隱透出了聰慧。
旁邊一高一矮兩個小男兒都圍著她說話,旁邊的桌子上明明有可口的點心,以及一些小孩子最喜愛的玩具吃食,卻好像在他們眼裡,幾不上那個小姑娘半分。
矮的小男兒拉著寶兒的手,神色親暱。
高的那個小男兒則與寶兒差不多。
容綰快步走過去,那邊的僕從丫鬟聽見動靜,都回過頭來,瞧見是容綰,都依次施禮,「綰兒小姐。」
容綰也顧不得他們,只幾步就走過去。
那邊寶兒瞧見容綰,好像是太過震驚,又太過高興,一瞬間愣怔在了原地,等到容綰都快走到她跟前,她才回過神來,一下就撲了過來,又是笑,又是哭的,「姐姐,姐姐你終於來接我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
寶兒忍不住一面哭一面說,語氣中有喜悅,有委屈,有埋怨,可沒有哪一句是不帶著親暱與依賴的,方纔她臉上像大人一般的堅定,聰慧這會兒全然不見,她還是那個當初的小姑娘。
容綰抱著寶兒想要說什麼安慰她,卻是要說要問的話太多,反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寶兒其實也不是真的責怪,只是太久沒有見到容綰,太過想念。
於是哭了一會兒,就擦了眼淚。
容綰安撫了她一會兒,跟她說了回帶她走,她才情緒穩定了下來。
那邊的宇邕,和楊堅兩個孩子,聽到寶兒要走,就不幹了,楊堅大一些,還好,只不過氣悶在了一旁不說話,宇邕則是大哭了起來。
後來寶兒說會常來看他們,亦讓他們常去看她,兩個小孩兒才安靜了下來。
習雲將宇邕帶到了屋子裡,給他的身子檢查了一番,其餘人也跟著進來。
雖然早料到宇邕身體無大礙,這會兒叫他來不過是做做樣子,可演戲就要演到底,所以習雲還是給宇邕開了一些小孩子可以吃的補身體的藥方子。
容綰讓僕從丫鬟將宇邕以及楊堅帶走。
習雲這才給寶兒看病。
習雲將僕從丫鬟都趕到外頭去,才把藥箱打開,裡面有許多容綰從未見過的工具。
習雲將其中一個金屬的物件拿出來,一頭塞進耳朵裡,另外一頭的則放在寶兒的胸口,這兩頭中間則是有細軟的物質相連。
習雲神色平淡的聽了一會兒,好像沒有什麼大礙,便將東西收回來。
容綰才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聽診器!」習雲解釋說道,「能夠很清晰的聽到人的心跳。」
容綰眼中一亮,不由得仔細看了那聽診器一些,不過她看到他的箱子裡還有別的,就問道,「這些又是什麼?」
習雲一一指著哪些東西,笑著說道,「這是手術刀,這個你知道是縫傷口的針線,這個透明的玻璃是體溫計,能夠測量體溫,還有這個是測血壓的儀器,這個是針筒,這些東西都是我來了這邊以後自己製作的,這些東西原本的作用更好,不過如今我找不到更好的材料,所以也只能如此。」
容綰聞所未聞,所以根本聽不懂,但因為極大的興致,還是牢牢的記住了這些東西的名字。
習雲見容綰眼睛緊緊盯著他的儀器,笑道,「你若是想要,我之後可以將圖紙畫出來給你,你
自己拿去做——你將寶兒帶回去,我之後有空去找你,也會教你如何用這些東西!」
容綰立即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
習雲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的神色一緊,鄭重道,「不過你千萬不要像我一樣展露與別人面前了。」
「為什麼?」容綰納悶。
「我當初如果不是大意了,也不會讓傾城得逞了。」習雲有些恨恨的說道,「不瞞你說,最初的時候我是很小心的,後來覺得這世間可能就我一人知道這些,且也沒有要隱瞞這些醫術的打算,反倒是想要發揚這些,哪裡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對方注意到了我身上的!」
容綰聞言神色也不由得鄭重了起來,「好,我會小心的,如果是信不過的人,我絕對不會告訴他們這些。」
習雲點點頭,「寶兒沒有什麼大事,她如今身子也調養的很好了,剩下的你應付起來也綽綽有餘。」
容綰放下心來,低頭看了看寶兒,摸了摸她的腦袋。
寶兒則是抓著容綰的衣袖不放,腦袋往她的身上蹭了蹭,好像小貓兒找到了親人一樣。
習雲方才和容綰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這會兒又耽擱了這麼久,害怕楊孜墨起疑,就先行告辭了。
等小廝過來告知,楊孜墨和習雲已經先走了。
容綰,寶兒,孤濯三人才從後面出來。
宇泰挽留三人吃飯。
容綰卻沒有心思吃,帶著寶兒,與孤濯一起火速離開了丞相府。
上了馬車以後。
寶兒才像是放鬆了一樣,對著孤濯叫道,「大哥哥。」
孤濯笑了笑,應了一聲,「嗯。」
雖然孤濯沒有說什麼,可寶兒此刻在兩人身邊,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容綰也才能開口問寶兒,「寶兒,你上次和我分開以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是怎麼過來的?」
寶兒剛剛收起來的眼淚,這會讓又快要湧出來,卻忍住了,神色流露出了委屈以及害怕。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