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雨雄的悲傷 文 / 流雨無痕
「魂吟?」雨雄滿心疑惑,他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既沒有出類拔萃的醫學天賦,又不具備令人矚目的資本,邪惡的大巫師為什麼要盯上自己?
醫師一級考核時,雨雄有幸躋身一千人的行列,考核期間,雨雄毫無懷疑的接受鎮定劑的注射,這也是為考核的需要。過了一會兒,身體如同刀絞一般難受,雨雄強忍著堅持考核的結束。
醫師一級很快昭告紅榜出來,全身針扎的疼痛折磨著雨雄無暇顧及。以前他很在乎獲得的榮譽,畢竟榮譽就是實力的象徵,多拿一個榮譽,尊嚴也水漲船高。只有通過不斷的努力,自身底蘊強大起來,他與妹妹雨冰瑤才不會受人欺負。
雨雄離開考核的現場後,身體就發生詭異的變化:皮膚鬆弛,面孔扭曲,蛻化成獸人,雙手指甲如刀……
一系列的變化,徹底改變他生活的世界。
他害怕接觸人群,害怕回到學校,蛻化成獸人之後,心理受到很大影響,他盡量壓制怪物的噬血衝動。這些天,他一個人躲進荒山野嶺廢棄的窯洞,有時甚至餓著肚子。突兀的現實讓他的心理很矛盾,他這副惡魔的本相,恐怕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就算他很想回到人類的世界,只要他出現的地方,必然會引起恐慌暴動,世人習慣以貌取人,就算他能出口辯駁,信者,又有幾人?
無數個失落的晚上,雨雄很想放縱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顧忌太多,活得真累!
雨雄倍受煎熬,終於他忍受不住飢餓帶來的折磨,心裡暗暗打定主意,只殺一個人,填飽肚子後金盆洗手。
於是,他埋伏在偏僻山莊的薪草堆中,全身遮蓋的嚴嚴實實,只要一有人現身,雨雄確信人類還沒有發現他,那人類就身首異處。
山莊的人白天成群結隊去山裡幹活,鋤頭、鐮刀隨身攜帶。雨雄並沒有把握一人放倒幾個壯實的莊稼漢,所以,他只能耐心的等待。漫長的等待中,雨雄差不多在草堆中迷迷糊糊睡著。
突然,他被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吵醒,雙目猛地大睜,力量灌注到全身各處,身體每個關節都調整到最佳狀態。他不能繼續等待下去,成功就在此一舉。
笑聲的來源處,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童真爛漫,頭頂的羊角辮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沿路的一花一草都可以成為少童怡然自得的玩物。雨雄嗖的一聲從草堆中竄出,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小女孩的身旁。小女孩臉色大變,神色驚恐的向後退了退,手中的野花直接掉落在地,小女孩很堅強,並沒有嚎啕大哭,純淨無瑕的眼神裡只有惶恐與無助!
冷風中,小女孩的蕭條的身影在夕陽映襯下尤為單薄,小女孩可憐兮兮,淚珠在眼圈中不停的打轉。雨雄剛要動手,陡然間停了下來。
多麼熟悉的一幕,當年的他和妹妹還是一個孩子,遭到匪徒綁架時,妹妹就是同樣的表情。時隔很久,雨雄從來沒有忘記。小時候傷害的烙印,一直沒有消淡,雨雄十分痛恨匪徒的凶殘。多年之後,而他卻成為匪徒的扮演者,繼承了凶殘與血腥。
殺死這個小女孩,他與匪徒有何區別?雨雄無言的低下頭,默默的轉身離去了,嘴裡卻絮絮叨叨:「這個小女孩很令人討厭!」
雨雄重新回到縣醫三高的校園周邊,他想妹妹了!他看到雨冰瑤焦急的尋找他,還有雨冰瑤折下一個個的紙鳶,紙鳶上清秀的筆跡飽含著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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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幕從雨雄的眼前飄過,既清晰又真實!
大魂師輕笑道:「全部都回想起來了?即將毀滅在七骨燈下的幾人,都是你曾經狠下心,卻放棄殺死的。不得不說,宿命挑出的人選很有意思啊。連幾位童子都難置身事外!越來越有意思啦!」
最令大魂師感興趣的卻是那口血棺,血棺幽冷的氣息彷彿就要被骨燈的火焰點燃沸騰!
死亡的氣息隨處瀰漫,只要何夏幾人稍微靠近毀滅的骨燈,下一刻就將萬劫不復!
「老頭兒,你抓我們幾人到底想幹什麼?」何夏神色嚴峻道。
「幹什麼?既然死到臨頭,不妨告訴你們吧!準確來說,是骨燈選中你們的,凡事與這獸人沾上邊的,都是古代醫者復活的絕佳肉鼎。針灸之祖黃帝、藥祖扁鵲、聖手扁鵲、醫聖張仲景、醫鬼葛洪、藥王孫思邈、法醫之祖宋慈,他們跨越千年的歷史再度復活過來,醫界終於迎來震驚全世界的春天。你們能成為他們的肉鼎,應該是你們平生莫大的榮幸!不知有多少人想擁有這樣的機會,只可惜生不逢時,賤命一條罷了!」大魂師睥睨天下,冷傲道。
「賤命一條?這就是你們醫師協會的仁者之心?你們的如意算盤,並不是為了醫學進步到多麼高深的程度,而是為了一己之私吧?」何夏憤憤不平道。
「一己之私,天下眾生本來就像芻狗一樣低賤,他們的生死還不是醫師協會的一句話?就連你們也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不是嗎?」大魂師饒有興趣道。
說完,大魂師雙目精光暴射,他緊緊盯著雨冰瑤。大魂師幾乎屏住呼吸,激動不已道:「葬心果要成熟了!太好了!這一刻,我終於等到了!哈哈……」
大魂師整個人如同發瘋一般,在原地手舞足蹈著。
「葬心果?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讓這傢伙高興成這樣?奇怪!」何夏疑惑不解道。
雨雄神色愈發凝重,這枚葬心果本是從他身體中孕育,雨雄把它當成保命的黃符,看來,這東西大有問題。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獸人,真得好好感謝你!老朽無意在荒野中尋找到地球上遺存千萬年的獸人屍體,這種獸人本是蟲的凝聚體,每過一段時間,獸人的心臟都會結出一顆葬心果!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著,葬心果一旦在你身體內成熟,時間久了就會融化,放任你成長的話,恐怕連大炮也奈何不了你!這就是地球上殘存千萬年獸人的可怕!當時挑選你成為獸人時,我早就算到你的妹妹能幫助醫師協會成就大事。果不其然,你妹妹真成了培育葬心果的犧牲品!一會兒醫者先驅復活時,直接可以奪舍你妹妹的身體,這麼虛弱的靈魂,真是省了不少事!」大魂師津津樂道著自己精心的佈局。
「妹妹……」雨雄心如死灰,他拚命的掙扎反抗,全身就像被鋼絲緊緊束縛住,不能絲毫動彈。掙扎許久,雨雄似乎有些累了,一臉疲倦不堪,連連哀傷道:「是我害了你……」
雨雄神情頹唐,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世界上最愛妹妹的哥哥,反而是傷害妹妹最深的人!曾經口口聲聲說的愛護妹妹一生一世,從一開始他都沒有做到!就算妹妹沒死,雨雄又有何顏面面對曾經立下的誓言!雨雄雙目泛紅,緊緊握著拳頭!
突然,何夏的腦海響起嘀嗒一聲,《魔鬼書》又有新的指示:一顆葬心果兌換三十天的殮棺距日。
三十天,何夏幾乎難忍滿心的激動,不管這東西是什麼,對何夏來說,價值千金的古物都沒有它值錢!可是,怎麼才能拿到它呢?這就讓何夏犯難了!
何夏沉重的打量著四周,小秋靈、張馨都被處於沉睡中,如果反抗大魂師,他們幫不上任何忙。
眼下,只有雨雄是利用的武器,可是,雨雄已經因為雨冰瑤的事情,變得一蹶不振。
何夏滿是焦急,大魂師緩緩的走近雨冰瑤,一旦葬心果到了他的手中,再想得到就麻煩了!
何夏意識沉入靈台,希望在《魔鬼書》上尋找解決的辦法。《魔鬼書》中第一欄幾個浮光的大字吸引了何夏的眼球:一天殮棺距日熄滅一盞骨燈!
何夏驚喜的看著兌換欄中的提示,還好,這兌換何夏承受的起。何夏暗暗道:「有我何夏在,有人要倒霉了!」
大魂師貪婪的望著雨冰瑤手掌心緊握的「葬心果」。葬心果的珍貴別人或許不知道,大魂師卻很清楚,史書曾描述:葬心果可以孕育人的第二靈魂!
人類身體存在不止一個靈魂,從遠古到至今,人類一直以為是猿猴進化來的,殊不知幾萬年的由獸到人的進化史,參雜世界萬千獸人的血脈,這些血液最終達到一個平衡點,就形成人類現在的模樣。人類身體每種血液其實都暗藏一種靈魂。葬心果一旦選中培育一族獸血的靈魂,這種平衡就會被打破,人類就有可能變得無所不能。那些獸血隱藏的潛能極有可能被開發出來!培養出第二靈魂的人類到底會強悍到何種程度,沒人說的清楚!
大魂師剛走進雨冰瑤的身旁,突然,吱的一聲輕響引起大魂師的注意,只見,雨冰瑤頭頂懸浮的那盞骨燈彷彿大風的襲擊,火焰終究難以抗衡,頓時熄滅了!
「什麼?骨燈熄滅了?這……這……這怎麼可能!」大魂師頓時傻了。他比誰都清楚七星燈熄滅的後果,偏偏,熄滅的那盞是醫師協會身後大人物三令五申要求復活的,一旦失敗,大人物怒氣下,連他都承受不起。大魂師一想到那位大人物的凶殘,臉色頓時蒼白了。
「雨雄,你妹妹現在又不用死,你還頹廢個毛?」何夏鄙夷道。
雨雄怒火急劇上湧,抬頭對著大吼道:「你曾經傷害我妹妹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呢……」雨雄突然發現雨冰瑤頭頂的那盞骨燈竟然熄滅了,雨冰瑤的身體緩緩向地下落去。
雨雄驚訝的叫出聲來,他從大魂師的模樣判斷出:骨燈熄滅,他妹妹就不用死了!雨雄疑惑不解,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骨燈為什麼會熄滅,是出現變故嗎?
「雨雄,咱們做筆交易如何?」何夏訕笑道。
「什麼交易,如果你敢打我妹妹的主意,你會死的很慘!」雨雄堅定不移道。
何夏大汗,按照何夏的猜測,就算熄滅骨燈,還有更多死亡陷阱等著他們,他的殮棺距日比黃金還要珍貴,絲毫浪費不得!只有與雨雄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
「打你妹妹的主意?你妹妹現在能活著走出這裡都難說,你認為我是那種色迷心竅的人嗎?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們的交易就是:我保證你妹妹活著離開這裡,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那顆葬心果歸我!我已經向你表達我部分的誠意了,如果你同意,我們會合作很愉快的,如果你不同意,大家一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