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魔鬼書》漏洞 文 / 流雨無痕
通往天山宮的路道阻且長,張一菲背著身體僵硬的馨兒步步高攀。天山的嚴寒幾乎凍僵她的血液,遍佈的冰稜角磨破她的鞋子,裸露的玉足凍的通紅,白雪霏霏迷漫著前行的路,更增幾分荊棘坎坷。
張一菲手足冰冷,小鼻緋紅,望著未爬完的高坡,希望就在前方。天山有神仙的傳聞被世人津津樂道,綿延千里、皆是不知深鵲落巢的神話,聽者十分,信者不足三分。雪山時常有雪崩和斷冰層,危險性太大,真正向張一菲這樣把想法付諸於行動的「神論者」寥寥無幾。
天山宮裡的修女一個個面白慘色,天山宮的護宮禁制只能防道法高深的妖邪者,而凡者享天道庇護,非大惡之人很難取其性命。天山宮修女也不忍心對兩個孩子痛下殺手,只們頻降鵝毛大雪,增加冰冷嚴寒,妄圖阻止張一菲繼續攀爬。
天山宮師祖正襟危坐,腦子中難以平靜,物換星移,斗轉急變,浮雲之景匆匆穿梭,最終停留在攀爬天山宮的兩個孩童身上。攀爬孩童從不看要走的漫長之路,只要登實她的每一步,希望就不會湮滅。比起世之凡人,一見沒有雲頭的天山路,只能仰長喟歎: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張一菲踏過的冰山階,每上一層,踏過之處必然坍塌,聲勢浩大的滾下冰山顛。而天山宮抖動的更加厲害。
靈台中,師祖懸空而立,眺望遠方,眼前之景虛虛假假,卻又真真切切。天山宮師祖不禁莞爾,天女容顏微微一凝,無奈歎道:「世事無常,天山宮看似遭此劫難,卻預示長盛的將遠,福禍相依,促局者看似無心灑落網線,用世俗的痛心絞割編織天羅地網。這一局,天山宮就算丟車保帥也妄想撇清那張無情的網。罷了,天命既然為了這位苦命的孩子而設置,只能聽天由命。」
剎那間,天宮師祖略施法技,用雲包裹住將要凍僵的張一菲,瞬移到溫暖如春的天山宮門前。飢寒交迫下,張一菲終將脫力暈厥過去。天山宮師祖望著一息殘存的馨兒,心中總有莫名的哀傷。天上靈氣維持她最後一縷氣凝而不散,委實得了天地恩顧,這樣的情況在人間是難以窺探出來的。
天山師祖緩緩走到冰山的一隅處,天山宮的溫暖早已融化一角的冰雪。血紅棺木的一角裸露而出。天山師祖喟然長歎道:「原來,天地執局者早已布好此局,天山宮遠離世俗的選址,偏偏是提前預構好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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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師祖芊芊玉手一揚,天山宮驟然化小,變成一方雕塑,只收她的天衣無縫的雲袖中。天山宮原來的福址卻坐落起人間冒不起眼的祠堂。
天山宮師祖親攜一朵雲彩包裹住馨兒,親手把她放進冰角中的血棺中。血棺上猛得光華閃亮,一行古篆隱然而現:「緊守天棺,十之數載,《魔鬼書》方救此人。」
馨兒入殮,天棺棺蓋復位,亡靈石緊緊壓住棺頭,融化的冰雪再度凝固,血棺歸寂,冰雪掩埋了蹤跡。天山師祖隱覺不妙,妙手輕揮白雲凝固的卦象石,以窺天意。不管她怎麼努力,白雲始終無法幻化。猛然間,反擊的神秘的力量反而讓她深受重傷。
天山宮師祖病怏怏的護住胸口,嘴邊鮮血只流一寸就停止,師祖馬上心領神會,佈局者只殘留她一成的實力自保,不讓她傳授給另一個未入棺的小女孩分毫。
天山宮祖師只好依從天命的抹去張一菲部分的記憶,仍舊保留她想要救姐姐馨兒的欲/望。
時間的灌輸,張一菲深知只有《魔鬼書》才能救姐姐馨兒。
………………
重溫記憶中支離破碎的場景,被抹去的部分再次被喚醒,《魔鬼書》只能保留著天山宮祖師把姐姐馨兒送進血棺就戛然而止。
「師父?」張一菲看到天山宮祖師,驚訝的叫出聲來。
張一菲來到師父曾把馨兒歸於血棺的那塊冰角,血棺的一角清晰可見。
十多年的記憶都是張一菲心頭的糾葛,她感覺活著的希望就是為了等她要找的《魔鬼書》,拯救姐姐馨兒,十幾年的等待,今天就要實現了,她就要如願以償了,那份迫不及待扣動著她的心弦。上一秒不失望,下一秒有希望!
張一菲右臂上的銀蛇再度幻化成虛體,指著那一角的棺木道:「你的姐姐就在棺木中,想要救她,只要你去觸碰到那口棺木,暗想著醒來吧,就可以如你所願。」
張一菲猩紅的雙眼,回想起馨兒離去的一幕幕,她痛心不已,緩緩走近那口血棺。
突然,坐在拍賣場中何夏感覺大腦幾乎要爆掉,靈台處,《魔鬼書》恍恍頁面竟拉起了警報。《魔鬼書》中02童子小秋靈的下方格欄中,卻出現了新奇的入列:吞噬者:張一菲。
「吞噬者?什麼東東?」何夏滿是不解。《魔鬼書》也沒有具體的規定。下一刻,何夏終於明白吞噬者令《魔鬼書》顫抖的原因啦。
原來,吞噬者屬於《魔鬼書》中的漏洞一般,他們既不屬於七棺童子之列,又是名列系統之中,可以無限制的使用何夏的「殮棺距日」。
這下子,何夏驚恐不安的瞅著張一菲的名字,自打遇見她,就好像遇見冤家一般,上次剛佔些綵頭,總感覺有不妙的事情的發生。沒有想到,得小失大,這位魔女哪裡是什麼讓人心動的美女,簡直就是找他索命的閻王爺。
令何夏驚恐的一幕發生了,《魔鬼書》中一頁,張一菲扶著血紅棺木,眼淚汪汪的凝噎著。
《魔鬼書》卻能讀懂張一菲心中的語言:「馨兒姐姐,我終於等到可以用《魔鬼書》復活的今天,醒來吧!減贖菲兒十多年絞心的折磨。醒來吧……」
作為《魔鬼書》的漏洞,這位吞噬者的存在,無一是在斷送何夏的生存之路。猛地,《魔鬼書》一顫,劇烈的抖動帶給何夏幾乎毀滅性的攻擊。
殮棺距日卻變成秒算的倒計時的碼表。
75、74、73、72、71………
何夏眼睜睜的看著他賴以生存的殮棺距日正往零的數字上一點點的逼近。完了,小魔女不整死他,是難平心頭怒火。
死亡再次逼近,何夏想用意識接近張一菲,妄想阻止她帶來的毀滅。偏偏,那裡被銀蛇的虛體設置了結界,只能被遠遠的阻隔。
「快住手……小魔女……血棺中沒有你姐姐的……」何夏得知張一菲是為了救血棺中的人,透視神通早已用過,其中卻空無一人,只好出言阻止,希望有所奏效。
殮棺距日,仍舊沒停歇的消耗著。突然,血棺動了,亡靈石脫落,棺蓋微微有些鬆動。張一菲突然手拉開了,腦海中想到什麼,立馬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道:「馨兒姐姐不在這裡面。」
張一菲突然發現鎮壓在血棺中那塊亡靈石正想依靠她消耗的殮棺距日逃避出血棺,而銀蛇的面容上卻表現出迫不及待的神情詭異異常。
進入《魔鬼書》中,她吞噬者的身份自然無法被禁錮,腦海中卻平白無故多了很多記憶,這些記憶反而是她消耗大量的殮棺距日後才被打開的:血棺中的人,七棺童子之一,十多年前七棺聚首,七棺被盜賊挖開,童子們皆散軼人間,就連被盜的童子模樣也在她腦海中一掃而過。
張一菲居然看到了姐姐馨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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