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獨舞的海鷗 文 / 逆不惶餒

    惡魔島監獄露天放風場，被藥物實驗折磨得不成人形的7476坐在輪椅裡，被推著出來享受海風和陽光，從7476再次從手術床上暈厥過去，那次開始，看著弱不禁風的7476，坐輪椅便是華萊士醫生吩咐坎昆後特殊的關照，醫生說7476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健康的活著，所以更需要人的照顧。

    挑選負責專門服侍7476的人選，讓坎昆頭疼，既要滿足於華萊士叮囑的保密，又要甘心於不獲而勞，誰願意服侍一個即將癱瘓或者死去的人。想到若是7476要死去，坎昆心裡痛罵那禽獸不如的醫生在7476身上干的什麼破好事，他們正在把他的錢罐子一小塊一小塊的掰碎。但是坎昆想起華萊士那鷹隼一樣的眼睛，和他背後高深的勢力，弄不好要端掉自己的飯碗，他只好老老實實的苟從。

    挑來挑去，他選中了監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格林老頭，三十五年的監獄生涯已經讓這個老頭一切幻滅，甚至明天的太陽是否照常升起也與他無關。

    坐在輪椅裡的7476面色蠟黃，眼窩身陷，毫無精氣的歪著頭。佝僂的格林老頭盡職的推著7476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人少，煩擾也少。他忐忑的發現一個光頭朝他走來，他認識光禿肯，在其他監區被崇拜他的人指認過。

    光頭肯朝格林揮揮手，意思是讓他滾遠點，老頭不知所措的垂手立一旁，光頭肯推起輪椅，慢慢的前進，像好兄弟一樣在陽光下散步。

    「考慮得怎麼樣了？」

    7476微微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後，又閉上眼睛，許久才發聲，

    「你認錯人了，惡魔島誰也逃不出去。」

    靠在鐵絲網上的獨眼船長死死的盯著推著輪椅散步的光頭肯，他詫異的看見光頭肯在發笑，然後頑皮的把笑臉湊近輪椅裡的人。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

    見7476絲毫不搭理自己，光頭肯抬起頭警惕的望了一眼惡狠狠定著自己的大口徑後，低聲的說，

    「2006年麥哲倫號遠洋貨輪被扣在索馬裡，誰都知道索馬裡雁過拔毛，無奈的船主只好準備了500萬美元的贖金，當然那只是贖船的贖金。有一個道法通天的亞洲人，和索馬裡海盜首領貝提姆握了一下手，一分錢沒花就連船帶人領走了。」

    「你就是那船主」

    7476的搭腔和開始承認自己的身份讓光頭肯開始興奮，

    「你可能對我當時從事的另外一項工作更感興趣。」

    似睡非睡的7476沉默一會，

    「人蛇集團的幕後老闆。」

    光頭肯儘管對7476精闢的分析佩服得簡直五體投地，想立刻與他像患難朋友那樣掏心交談，但是有所目的的他還是就像談判者一樣保持者自己的威嚴和試探觸摸對方的底線，他把7476推到露天放風場的正中央，看下四處無人在向自己不懷好意的走來，蹲在輪椅前，一副偵探的審視神情，他盯著虛弱的7476一字一句的說，

    「暴力搶劫銀行，十五年刑期，卻主動申請到惡魔島監獄，我知道隻手遮天的你帶著什麼目的進來。」

    7476的不搭理讓光頭肯一點也不感覺到意外，他還是耐心的等待對話像開始一樣順利，但是持久的沉默讓他忍不住洩露自己的認定，

    「你是為了大量苗裔人口失蹤一事進到這裡調查，外界傳言，失蹤人士被帶到了惡魔島。」

    光頭肯耐心的試探終於得到回報，他欣喜的看見7476撇轉頭，凝視自己，似乎在問他有什麼證據證明失蹤人口就在惡魔島上。

    光頭肯掃視一下周圍後低聲說，

    「你把我從這該死的監獄裡弄出去，我知道你有辦法，我可以給你想要的證據。」

    「你只配呆在這裡，哪裡也不配。」

    7476的話語，讓黑暗裡似乎見到一絲曙光的光頭肯又瞬間跌入黢黑的深淵，他的臉開始抽搐，怔住一會後居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只配呆在這裡，沒錯，你呢？你看你，躺在這死人棺材一樣的椅子裡，被一個渾身腐屍味的駝子推著，還在居然幫上帝說話。」

    他譏諷的話語似乎起了刺激的作用，7476撇轉頭望向如洗的碧空，一隻海鷗在長空浮掠，它有長空碧綠相伴，它孤獨嗎？思索的7476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