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9 他罪有應得! 文 / 半城凡雪
當白千影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正欲發飆之時,就聽得大門「彭」的一聲被撞開了。一個身影「撲通」一下撲倒在地,震起不少灰塵。
屋內的兩人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但是同時望了出去,就看到拿著鑰匙的朱心荷站在門口,正搖頭嘀咕說:「我不是說了我有鑰匙嗎?」
「影兒師妹!我回來了!我……」地上的人似是有鐵打之軀,毫髮無傷,雙手一撐猛然站起說道。
可是,當他看到他的師妹正揪著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時,他愣住了。朱心荷也詫異的很,她張著嘴,手指點點地往屋裡走,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白千影更加的錯愕,她正在突擊審問她的師兄阿慎,這會子又進來了一個阿慎,到底怎麼回事?
門口站著的阿慎換了一身裝束,他身上披著一片花床單,創意地從中間挖了一個窟窿套在頭上,腰間用根繩子綁著,這造型十分像阿拉伯人。
白千影鬆掉自己的手,跳出一米開外,靜觀眼前的兩個人。
「影兒師妹!他是誰呀?怎麼跟我長的有點像?」穿花被單的阿慎摸了摸自己的絡腮鬍問道。
「影兒師妹!他是誰呀?怎麼跟我長的有點像?」沙發上面的薛沐冰站起來,不慌不忙地問道。
「嚎~你這個騙子!你竟敢冒充我?」花被單阿慎伸手直指薛沐冰的鼻尖吼道。
「哼!你才是騙子!是你在冒充我!」
朱心荷跑到白千影的身邊,問道:「小白,這是怎麼回事?你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師兄?」
「我……我也不知道!」
「我是真的!」
「我是真的!」
……
兩個男人僵持不下,誰都咬定自己是真的,對方是假的。白千影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只覺得一陣頭疼,她甩了甩手叫道:「都別吵了!我知道誰是真的!」
兩個阿慎不再吵鬧,都在等候她的答案。其實白千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抓抓頭髮說道:「誰能回答出我的問題,誰就是真的!」
「好!影兒師妹,你開始問吧!」穿花被單的阿慎說道。
「好!影兒師妹,你開始問吧!」薛沐冰說道。
白千影凝眉在他二人面前走了一個來回,忽然停住腳步問道:「碧水潭的中央有什麼?」
「小島?」薛沐冰不知道碧水居裡還有叫碧水潭的地方,他猜測應該是個湖,有湖就有島,這是自然。
「……」阿慎沒有回答。
「碧水潭東面有什麼?」
「嗯……山!」薛沐冰知道碧水居依山傍水,環境十分的美。
「……」阿慎依舊沒有回答,薛沐冰不禁沾沾自喜起來。
這對於從小生長在碧水居的阿慎來說,一點也不算問題,他閉著眼睛,整個碧水居的地圖就清晰地出現在他腦子裡。
不用再等,他都知道她師妹最常問的會是什麼問題,所以他伸手打斷說:「影兒師妹,你別問了,我來告訴你!碧水潭的中央是蓮花台,碧水潭的東面是墳塚,碧水居有19間房,院內有49塊青石板,院牆外面種著49棵桃花樹,我今年29歲,比你大5歲,你的生辰八字是甲申年辛未月丁亥日辰時,還差兩個月零十天就是你的生日,你最喜歡的顏色是白色,你最喜歡馬蹄蓮,你最喜歡吃糖心話梅,你最……」
阿慎如數家珍一般一口氣說出了白千影一籮筐喜惡習慣,聽得屋內幾人皆是目瞪口呆。
「師兄!」
白千影抓住了阿慎的手腕,把目光投向了薛沐冰,這自然不消多說,是真是假早已一目瞭然。薛沐冰的一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這下子他再也糊弄不下去了。
「好你個冒牌貨,看我怎麼收拾你!」阿慎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就要收拾眼前的那個「贗品」,把薛沐冰逮住一頓好打,不僅揪掉了他的假髮,就連眉毛鬍子也被胡亂抓了下來。
「是薛沐冰!!!」朱心荷驚叫道,她沒想到薛沐冰會來這招,難怪好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影呢!
「薛沐冰?薛沐冰!!!好你個畜生!害了我師妹,現在還敢冒充我!!!」
阿慎忽然停住了手,睜大一雙牛眼把薛沐冰的臉仔細瞧了又瞧,看清他的相貌之後,忽然令他怒火沖天,他雙手拎起他的衣服,硬是把他給舉過頭頂,然後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阿慎飛身過去,騎在薛沐冰身上就是一頓胖揍。
薛沐冰始終沒有還手,他知道自己不是阿慎的對手,他更明白理屈的他早晚難逃這一頓打。
薛沐冰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鼻子嘴巴鮮血直流,場面有幾分血腥,朱心荷有些不忍看下去,她扯了扯白千影的衣襟說道:「小白!你師兄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啊!」
可是白千影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至始至終都是冷眼旁觀,眉頭也不皺一下。
「哎呀……哎呦……累死我了!累死我了!」阿慎終於停下了手,他有一身武藝當然要和真正的對手過招才過癮,像這樣打一個毫不反抗的人,跟揣一頭死豬有什麼分別,真是無聊至極,他沖地上半死不活的薛沐冰吼道:「還手呀!為什麼不還手?別給我裝死人!起來!」
「……千影……」薛沐冰掙扎著抬起頭,眼皮已經腫的看不到眼珠,一張臉活似紅燒豬頭,他費力地吐出這兩字,希望白千影能夠看他一眼。
可是他算錯了,白千影寧可看到他被阿慎打死,也不會有半點反應,她逕自回了臥室,朱心荷無奈地瞅瞅薛沐冰,一跺腳也跟著進了臥室。
臥室內,白千影站在窗邊,出神地看著窗外天邊的幾朵雲,不知在想些什麼。朱心荷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後頓住,輕輕地問:「小白,你在想什麼?」
「沒想到薛沐冰會裝成阿慎的樣子,連我也被他給騙了。」
沒有得到回答,朱心荷走到她的身邊,轉頭看著她的臉,試著說道:「你師兄下手真夠狠的,這下要不了他的命,至少也會殘疾,唉……」
「那是他罪有應得!」白千影終於開了口,可是這語氣冷得就像北極吹來的寒風,毫無半點人情味。
「你真的希望他死嗎?如果是這樣,為何不乾脆一刀殺了他?為什麼要一直折磨他?你不累嗎?」
朱心荷的話聽起來好像在偏袒薛沐冰,可是實際上她確實在心疼白千影,看到她因為薛沐冰而變得殘忍、冷血,她的心真的不好受。
「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麼做!」
「可是薛沐冰他已經知道錯了……」朱心荷還想替薛沐冰掙得一絲機會。
「住嘴!朱心荷,別忘了你是誰的朋友!」白千影直視著朱心荷,厲聲呵斥道,她直呼名諱,就表明她此刻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不想再聽到有關薛沐冰的任何事情。
「小白……」朱心荷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阿慎已經樂顛顛地跑了進來,身上的行頭也換回了原來的模樣。
「影兒師妹,我已經把那個混蛋給扔出去了!我的衣服也已經拿回來了,看吧,我已經穿上了。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聽我給你說啊,那天你讓我去買那個什麼嗚哩嗚哩,我走遍了大街小巷也沒找到,天都黑了,正好我就遇到一個會算命的半仙,嘿,不提還好,一想起來我就生氣,那是個什麼狗屁半仙呀……」
阿慎一打開話匣子就跟機關鎗上了膛,嗒嗒嗒個沒完。白千影嘴角抽搐幾下,她想她的清淨日子可算到頭了。
…………………………
薛沐冰躺在獨棟小樓下面,身上只剩一條短褲,一條黑白相間的小花狗經過他身邊,聞都不聞他一下便跑走了,他已經淒慘到了狗都不理的地步了。
掙扎著起身,薛沐冰感到自己渾身的骨頭都斷了一般,疼得他舉步維艱。一陣風吹來,他不由地抱起了胳膊,仰頭望著三樓那扇窗,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現在他是再也進不了那扇門了,就算進得去,她的那位凶悍的師兄也不會放過他的。
即使不進去,但白千影他們在房裡說些什麼,他都能聽得清楚,他已經知道白千影有多恨他,恨不得他死,可是她為什麼不直接要了他的命?
薛沐冰收回目光,就瞟見小樓前的桐花巷第三棵泡桐樹上栓了一根紅絲帶。
這是他和他的師兄鍾元兩人約好的暗號,如果繫上紅絲帶,就表明他有要事找他。看來,他需要回慧園一趟,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回去了。
薛沐冰踉踉蹌蹌地走在街上,也不顧旁人的眼光,他的臉恐怕連他親娘在世都不認識了。
路上果然有許多人對他指指點點,把他當成了不穿衣服的瘋子,他也毫不在乎,他甚至有點感激阿慎,還給他留了一條短褲呢!
他的心裡一點怨恨都沒有,不但忘記了疼痛,還感覺自己心情不錯。耳邊的風在吹,陽光灑在他身上,他似乎看到自己正在走向一條光明徜徉的大道,兩邊鮮花盛開,彩虹飄在遠處的天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