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幽冥地獄 文 / 籐蘿之夢
一連幾天,穆玲瓏都沒有看到冥樓尊主,更別說是穆十七了,穆玲瓏內心有些許枯燥,自己現在連那人面都不曾見到,還怎麼指望那人會愛上她?穆玲瓏走向門口,看院子裡有一名身穿青衣的侍女正在端著什麼,便走了過去,開口問道:「你手裡端的是什麼?」
侍女一見是前幾日尊主親自抱回來的女子,忙客氣的回道:「回姑娘,是奴婢剛剛沏好的安神茶,正要給尊主送過去。」
穆玲瓏一臉笑意的說道:「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們尊主,這安神茶就由我送過去吧!」
「這……」侍女一陣遲疑,穆玲瓏看出她的心思,忙說道:「如果尊主怪罪下來,就由我一人承擔,放心,我不會說是你給我的。」
「那……好吧。」侍女點頭答應道,隨後便離去了。穆玲瓏端著藥碗,面帶微笑的朝大廳走去。
地獄之門--
地獄之門也就是冥樓的天牢,不管任何人一旦被關入地獄之門,那就代表著他們即將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而冥樓的尊主當然不會給他們自殺的機會!
伴隨著地獄之門打開,兩道身影立刻出現在這裡,此刻正冷漠的看著被綁著鎖鏈渾身傷痕的人。看樣子他已經嘗過了好幾種刑罰。
譏諷的聲音頓時想起:「邢烈,本尊實屬好奇,你為何只身來我冥樓找死?莫不是因為逍遙雲死了,你一個人不好向殷教中人交代,所以便想一死了之?」
身旁的銀河靜靜的看著二人,他不明白為何尊主每次與這個邢烈對話之時,語氣都不如平日裡那般冷漠,雖然心中有些許好奇,但他深知尊主的心思不是他能夠揣測的。
邢烈一陣狂笑之後,方才說道:「為什麼?哼!在還沒有找到教主之時,我怎麼能自尋死路?我告訴你,教主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你前頭!」說著邢烈不禁大罵道:「想不到堂堂的冥樓尊主竟是……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尾音剛落,就見銀河一道凌厲的掌風瞬間打了過去。
「噗……」邢烈頓時口吐鮮血,隨後故意噴到那金色的面具上,金色面具下的一雙眸頓時有如寒冰利劍般看向身邊之人。
銀河立馬低下頭,這時邢烈突然說道:「你一定……恨死我了吧?那就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為什麼?為什麼不殺了我?你不是……不是都殺了教主和老封了嗎?那為什麼不連我一塊殺了?玄冥你為什麼不連我一塊殺了?」邢烈越說越激動,幾乎是嘶吼出聲。
身前之人身體微微一怔,菲薄的唇微微開啟,隨後有些許玩世不恭的說道:「原來你早知道是我?看來倒是本尊小瞧了你邢火使。」
邢烈面上很快露出一絲冷笑,開口說道:「令你小瞧的人不是我是教主!玄冥,你以為你真的瞞過了教主嗎?你以為教主從來就沒有懷疑你嗎?你以為聽聞老封出事教主為什麼只帶我和晉,而將你留在教中?這點你有想過嗎?」
邢烈的話頓時讓玄冥為之一震,但也只是稍縱即逝,很快便恢復那一臉自信的面容,開口問道:「既然如此那他又怎麼會著了本尊的道而掉下山崖?」
邢烈冷哼兩聲,隨後氣憤的說道:「那是因為教主顧念你們的情誼,他雖懷疑你,可卻不希望你真的現身,果然你還是令他失望了。而最讓我和教主意外的是你竟然如此心狠的對待老封!不但廢了他的武功,還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讓他到死都在悔恨是他害了教主!」說到此,邢烈那憤怒的眼神恨不得將玄冥千刀萬剮。
玄冥的目光中很快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封璧的死並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也沒有想到戰宇居然為了對付逍遙雲在背後下手,以讓自己朝逍遙雲揮出那一劍時而分神。他是想殺逍遙雲,可是他也根本就不屑用此等手段來對付敵人。
玄冥突然問道:「你只身前來只是想確定本尊到底是不是你所懷疑的人?」
「不錯。」邢烈爽快的答道,雖然從教主出事玄冥一直沒有露面,雖然如今各種矛頭都指向玄冥,可他依然固執的要親眼所見才敢相信。
「既然如此,那麼本尊就如你所願。」
伴隨著聲音落下,玄冥臉上那金色的面具隨之落下,露出那冷漠且又非常俊美的熟悉面容。
那一刻,邢烈突然笑了,他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愚忠。若不是他不相信教主的懷疑,那麼教主也不會用這個方法來引玄冥現身,封璧和教主更不會死!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造成!那一刻他真的好想死,可是玄冥卻還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冰魂不在凌雲峰,又不在逍遙雲身上,那麼極有可能是在衛顏身上。所以他又怎麼可能讓邢烈就這樣死了?他還要留著他等著衛顏自投羅網!
從地獄之門離開後,玄冥逕自朝書房走去,銀河緊隨其後。剛踏入門口,就見穆玲瓏正端著一壺茶在裡面等候他們。
「是誰准你進來的?」
玄冥語氣明顯不悅,只是由於面部被面具遮掩,所以穆玲瓏無法看到那冷如冰霜的面容。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理所應當的說道:「是我自己要進來的,我說過要尊主在一個月內愛上我,如果我不這樣做,又怎麼能夠見到尊主呢?這是玲瓏剛沏好的安神茶,尊主不妨嘗嘗味道如何?」說著,穆玲瓏便將茶壺放在矮几上,隨後倒了一杯茶親自送到玄冥的眼前。
玄冥本就心中有氣,此番看到穆玲瓏不經批准就擅自來到他書房,還借花獻佛的將藍鯨沏的茶端進來說是自己沏的,更是惱羞成怒。
揮手間穆玲瓏手中的茶頓時掉在地上,從而發出杯子破碎的聲音,穆玲瓏的手也因此被燙得通紅。
換做是逍遙雲定然會萬分心痛,可是玄冥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又怎麼會憐香惜玉?
玄冥冷冷的掃了穆玲瓏一眼,隨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你願意為了本尊做這些低三下四的事情,那麼從今以後這裡的所有事就都由你一個人來做吧!藍鯨!」
只見剛才把安神茶交給穆玲瓏的侍女立馬走了進來,雖在極力掩飾,可是身體依然有些顫抖。雖然微弓著身子不敢去看尊主,可是也知道尊主現在正大發雷霆。這樣將她叫進來不會是因為她把安神茶交給眼前的女子吧?
換做別的侍女此刻定會嚇得跪地求饒,可是藍鯨畢竟是跟隨玄冥兩年的人,總要比其他人得體。所以只是微弓著身子恭敬地問道:「尊主有何吩咐?」
「是你把安神茶交給她的?」
玄冥話一出口,藍鯨立馬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說道:「尊主饒命……奴婢……」
藍鯨還沒說完,就見穆玲瓏走到她的身旁,直視著玄冥有些不屑地說道:「原來冥樓的尊主竟也會為難區區一個婢女!哼,安神茶是我硬要拿進來的,不關她的事,倘若尊主要怪罪,那就責罰玲瓏好了!」
藍鯨頓時震驚無比的看向穆玲瓏,她竟然幫她說話?難道她不知道得罪尊主的下場嗎?身邊的女
子雖然說不關她的事,可是尊主會放過她嗎?
頭頂上方很快傳來了那冷漠的聲音,「是嗎?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
穆玲瓏忍住手上燙傷的疼痛,一臉堅定的說道:「玲瓏做事從不後悔!」
「哼!藍鯨!」
「尊主!」
「從今以後,這裡的所有事情就都交給她一個人做,若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跟其他人一樣對待!」
「是……」藍鯨低頭應著,看這意思,尊主是不打算怪罪她了,那麼說她又死裡逃生一回?
穆玲瓏臉上很快浮現一絲笑容,隨後不卑不吭的低頭說道:「奴婢遵命,若尊主沒有別的吩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說著不等玄冥回應,就扶起藍鯨,然後撩起裙擺蹲下身來撿著破碎的瓷片。
被穆玲瓏硬生生拉了起來,藍鯨第一時間看向玄冥,生怕玄冥因此怪罪。見玄冥對她沒有絲毫的理會,目光只在穆玲瓏身上,方才鬆了一口氣。
正要準備幫穆玲瓏一同撿地上的碎片,便被穆玲瓏伸手阻止,再次看向玄冥,方才記得他剛才的那句話:以後這裡的所有事情都由她一個人來做。
突然間,穆玲瓏不小心被瓷片割破了手指,玄冥餘光掃過穆玲瓏,見她纖細的手指頓時呈現出一片鮮血,而穆玲瓏幾乎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將那正在流著鮮血的手指含在口中,只是片刻便繼續撿著其餘的碎片。直到地上的瓷片全部撿起,穆玲瓏方才拿著托盤拉著藍鯨,微微拂過身後朝門口走去,然而卻突然停住腳步,攜帶一臉自信的笑容回頭看向玄冥,自信滿滿的說道:「奴婢一定會讓尊主愛上我的。」
玄冥的目光中頓時閃過一絲波瀾,穆玲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面前。
銀河突然開口說道:「尊主,屬下有一事不解。」
「說!」
玄冥神情極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只聽銀河繼續說道:「半個月來都沒有逍遙雲的消息,那就斷定逍遙雲一定還活著,只是屬下不解為何尊主不再讓屬下搜尋逍遙雲的下落?」
玄冥冷冷的朝銀河看去,銀河瞬間低下頭拱手說道:「屬下無能,沒有找到逍遙雲的行蹤,還望尊主恕罪。」
玄冥收回那有如千年寒冰的目光,冷漠的回道:「倘若本尊有心責罰,那你還能活到現在嗎?銀河,跟隨本尊這麼久,你最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屬下謝尊主不殺之恩。」銀河放下雙手低頭說道:「剛才……是屬下逾越了。」
冥樓的宗旨就是凡事不可過問只能聽取命令。
「有穆玲瓏和邢烈在手,本尊就不相信逍遙雲不會出現!」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帶著冰魂主動送上門來!
銀河瞬間方才恍然大悟,尊主還是原來的尊主,不愧在逍遙雲身邊呆這麼久,對於逍遙雲的個性簡直是最瞭解不過。
一早,逍遙雲就見水芙蓉正在院子裡餵食著那五隻小雞,一臉幸福的樣子,逍遙雲雙手環抱在胸前,慵懶的靠在門外的柱子上。
發覺到有人正注視著自己,水芙蓉忙朝這邊看過來,見逍遙雲醒來,急忙問道:「雲大哥,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逍遙雲笑著,「早點起來好多看你一眼,不然走了以後就見不到你了。」
「走?」水芙蓉一臉失望的問道:「雲大哥你要走嗎?」
逍遙雲走向水芙蓉,認真的說道:「是啊芙蓉,留在這裡已經半個月了,還不知道殷教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見水芙蓉眼中突然閃過的失望,逍遙雲有一絲不忍的說道:「芙蓉,我答應你,用不了多久,就把你和冬兒帶回凌雲峰,到時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真的嗎?」水芙蓉眼中頓時充滿了一絲霧水。
「當然是真的。」逍遙雲笑著用手幫水芙蓉拭去臉上的淚水,然後將身前的人兒緊緊擁入懷中。水芙蓉頓時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
看著逍遙雲漸漸離去的身影,水芙蓉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掉落下來,她清楚地知道逍遙雲不屬於這個小村子,也不屬於她,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樹林裡,一個藍黑色的身影正在等候逍遙雲,在他身旁還有兩匹快馬。
見逍遙雲突然出現,忙走過去喚道:「教主。」
逍遙雲點過頭後一甩衣袍迅速上了聖雪神駒之上,隨後問道:「教中發生了什麼事?」
衛顏緊隨其後上了黑色的馬背上,拉住韁繩回道:「玄冥離開殷教後,戰宇一覽教中大權,將雷使遭人暗害之事都栽贓在燕晉頭上,還帶領十二堂中人圍攻燕晉和陳亦,燕晉不幸受了重傷,而他手下的李子恆也因為護他和陳亦離開而喪命。」
逍遙雲一邊拉緊手中的韁繩策馬奔騰的離去,一邊大聲問向緊隨其後的衛顏:「現在怎麼樣?」
衛顏回道:「屬下已將戰宇以及其黨羽一律關入地下水牢,等候教主回來再行發落。」
逍遙雲菲薄的唇微微一抿,雙腿用力夾住馬腹瞬間朝樹林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