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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2元七娘子 文 / 李四歎花

    經過死裡逃生,蘇游這才注意到太陽已有幾竿高了,海上的迷霧也不知何時散了去,此時也可謂是風平浪靜了。

    金正洪聽了對面的喊話,竟自作主張地替蘇游答應了,蘇游想著他見主心切,也並對他這失禮的表現多說什麼;倒是呂忠肅等人見他過河拆橋,心中有些憤慨。

    兩船並行,慣於在船上穿行的水手只需一塊木板便可來回穿越了,但元采薇和扶余**畢竟只是小姑娘,他們想要有恃無恐地到蘇游這船上,還需借助舢板。

    好在這船上並不缺這種物事,金正洪親自上前牽住了百濟公主的手,而來雁北則理所當然地迎接了元采薇。

    來雁北對於元采薇的名聲是知道的,也早知他是司隸大夫元文都的女兒,只是她們兩家畢竟還有些差距,元氏又向來是不大看得起寒門的,所以此前她們兩人倒未見過面。

    蘇游自然也不可能認識元采薇,此時見她隨著來雁北走近自己,也只是點了點頭罷了。

    元采薇比來雁北稍微矮一些,身形更是不如來雁北的凹凸有致,倒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令人印象深刻。

    蘇游見元采薇不說話,又受不住與她相對而立的沉默,只好出語道,「在下便是蘇游,不知元七娘子有何貴幹?」

    元采薇感受著蘇游灼灼的目光,心中有些不安,嘴上卻是毫無懼意,「你們跟在我的船後追了一天,就是為了救這百濟公主?」

    蘇游點了點頭。

    元采薇笑了笑,澄清道,「你剛才也看到了,她一直號稱是為了逃避她那些僕人的追捕。」

    「我知道。」蘇遊說完這話,又補充道,「想不到我們都被這小公主耍了。」

    元采薇不置可否,卻認真地面向蘇游道,「有些誤會在所難免,但我想問你一句話,你敢誠實地回答嗎?」

    「你想問元三公子的死,是不是與我有關吧?」蘇游篤定地問了起來,而後又鄭重地說道,「我只能這麼說,我當初也是看到元氏別院起火時才想到他有可能出事的,當我趕到時,他已經」

    蘇游有些避重就輕,儘管他口中之語沒有半點虛言,可誰敢說元三公子的死與他無關?

    列國時,趙穿殺晉靈公,身為正卿的趙盾沒有管,董狐認為趙盾應負責任,便在史策上記載說「趙盾弒其君」,——這便是「董狐直筆」的典故。

    王伯當與翟讓都是蘇游的人,他們殺元三公子也是因為蘇游受了侮辱;換句話說,若不是因為蘇游,元三公子又怎會遭此劫難?

    「我信你,告辭。」元采薇當然不可能因為蘇游表情鄭重就信了他,但她此時又能如何呢?

    她原本只是路過的,就像她之前路過彭城,就像她無意間聽說了三哥的死是因為蘇游。

    元采薇轉身要去,扶余**卻有些依依不捨,拉著他的手竟不讓她下舢板,可後者又怎能忍受與殺兄長的仇人同舟共濟?

    元采薇決絕而去,扶余**卻又哭了起來,彷彿從此又回到苦海中一般。

    金正洪好不容易才把扶余**哄得擦淨了眼淚,但一說要讓她過來與蘇游見禮時,她便不住口地說道,「壞蛋,不見」

    蘇游自然聽不懂他們的百濟話,但從王朝口中聽到了他們對話的大意後,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自然不能與十一二歲的小蘿莉置氣,只是,自己又怎麼得罪了她呢?

    蘇游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金正洪卻走了過來,訕訕地向蘇遊說道,「公主從小有些怕見生人,我怕他在御史面前失禮,便自作主張地安排她稍後才見御史了。」

    蘇游聽他堂而皇之的話,也並不拆穿,只好道,「她是公主,身份比我更尊貴,原本是我去參見她才對,但聽你這麼一說,這事看來只能延後了。」

    蘇游這話,說的只是反語而已,金正洪卻當真了,不過也並沒有因此接替發揮。

    事實上,百濟不過是大隋的附庸國罷了,即便是國王之尊,亦是不能與蘇游這宗主國的三品大員爭一上下的,比如突厥的啟民可汗,他在長孫晟面前就一直沒什麼地位可言。

    別說扶余**了,就是他父親百濟國王見了蘇游,也該施禮施禮;若是因為自己是國王而不把蘇游看在眼裡,要是讓楊廣知道的話,那顯然是要壞事的。

    金正洪看著蘇游笑容可掬,倒一下忘記了他剛才的翻臉無情,瞬間便認為蘇游是個好說話的主,隨即趁熱打鐵道,「對了,蘇御史,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有話直說。」蘇游倒沒想過百濟也有這種說廢話的聊天方式,點了點頭道。

    「你看,公主我們也找到了,不知御史什麼時候方便送我們回百濟去?」

    「這」蘇游倒沒想過他是急性子,聽了他的問題後差點就被噎住了。

    蘇游當初信誓旦旦地保證說可以幫來弘送他們回百濟,那是因為當時蘇游身邊並沒有人走過從大隋到百濟的航線,他要送人,實際目的無非是為了找免費的嚮導罷了。

    但現在有了張龍趙虎和王朝馬漢後,形勢便有些不一樣了,送與不送,在兩可之間;即便真的要送他們,那也應該是順便送他們。

    熙熙攘攘,皆為利來,攘攘熙熙,皆為利往。如果讓蘇游乾巴巴地把他們送回去,那顯然是癡人說夢的一種。

    金正洪見蘇游面露難色,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是一種冒昧了,但現在除了抱蘇游的大腿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如果貿然回去,在路上遇到了海盜那自己這十來人豈非待宰的羔羊?

    金正洪正要給蘇游哭訴自己的處境時,蘇游卻開口說道,「放心好了,這事我已經有了安排。」

    「哦?」金正洪聽蘇游保證,隨即強笑著點了點頭。

    「你也知道,我是朝廷的御史兼東南經略使,我是不可能偷偷到百濟去的,我身邊也需要護衛,現在這四五十可用之人你不覺得有點少嗎?我們先回杭州吧,我的人很快就從東都趕來了,我保證半個月之內必能出發。」

    「半個月」金正洪重複著蘇游保證的時間,半個月對他而言倒沒什麼,他擔心的其實是怕扶余**再次玩失蹤。

    「再說了,你們原本就是要來大隋看看的,但她才一上岸就被你們急著送回去,這樣真的好嗎?」蘇游看他似乎不喜,遂又說道。

    「蘇御史說的是,那咱們就約定半個月後出發?」

    蘇游正要點頭,又想起還有一天就過年了,那半個月豈不是連元宵都沒過?然後笑道,「正月十六如何?」

    「那便正月十六。那現在咱們去杭州?」

    「對,杭州。」蘇游點了點頭。

    金正洪從蘇游處得了確信,隨即興高采烈地回到了艙中。

    蘇游和來雁北此時終於可以安心地坐一會了,這一天多的時間從揚州追到這海上來,又是與大白鯊的搏鬥,接著又是一場生死競速,這日子過的太淒慘太刺激了。

    見金正洪走遠,來雁北終於忍不住吐槽起來,「我二哥這送人之事,真是太不露臉了。」

    蘇游笑了笑,無所謂地說道,「反正都是順路,你不會是因為看到剛才的大魚,便退縮了吧?」

    來雁北被蘇游看穿,羞赧地一笑。

    「咱們只要把船造好,又怎會怕這些魚呢?不過,咱們這第一批船估計得買了,要不來不及了。」

    來雁北感同身受,隨即問道,「十六出發,會不會有些急?」

    「整個正月裡陛下給我的人還有咱們家的人都不可能到杭州,這樣的話,我們只能招募水手和夥計了,想到了這一層,我才確定十六這天的;要是都是咱們自己的人,我一定會打算更早出發。」

    「那麼急幹嘛,賺錢也不急在一時啊。」來雁北有些不解地說道。

    「我想順便坐船去琴島啊,我之前不是計劃了要在那修一個中轉站的嗎?可是,時間上似乎又趕不急了。」

    「那是,咱們十六才從杭州出發,到那得什麼時候了?到那沒人幫你,你怎麼也得折騰十天半月的吧?而你二月初就要趕到揚州上任了。」來雁北說完這些擔心,又提議道,「咱們能不能把琴島這個中轉站緩一緩?反正現在這條路也都沒有開通。」

    蘇游聽了來雁北的提議,倒覺得自己之前似乎有些急功近利了,現在想想,航路沒開通之前弄這個中轉站似乎真的沒什麼意義。

    當初想要在青島弄碼頭,其實主要還是想著自己弄個船塢,然後再在那便畫幾塊鹽田出來的;不過,那便本來就人煙稀少,造出來的船賣給誰?

    想到這些問題時,蘇游又不免想到了杭州。

    在戰略上說來,杭州顯然比青島更有意義,因為東北方可以做買賣的無非只有新羅百濟罷了,高麗現在是敵對國,而扶桑又太遠

    東南亞的國家則更多些,而從揚州一步跨到泉州顯然步子有些大了,一不小心都能扯到蛋

    所以,杭州這個碼頭顯然應該優先建造!

    蘇游想到這,隨即笑著向來雁北道,「你說的對,咱們先在杭州修碼頭吧。」

    「這」來雁北顯然是想讓蘇游多休息休息的,哪想到他放下了芝麻,卻又撿起了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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