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3一路向西 文 / 李四歎花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用刀殺人當然霸氣無比,但蘇游卻還是選擇了自己那把錳鋼匕首。匕首很鋒利,蘇游拔出匕首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遭遇野豬的場景,最後的結果當然是那頭凶殘的野豬死在了他的匕首之下,就像將要死在他刀下的老二。
充滿憤怒的一刀,重重劃過。
喝完了酒熟睡中的老二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隨即他動脈上噴出的血便濺向了蘇游的臉。血腥的滋味使得蘇游獲得了難得的興奮,他的匕首再一次往老二的脖子上揮去。
「二哥∼」老八聽到老二臨死前的悶哼,頓時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但他的驚訝沒能持續多久。
「二你媽的哥!」蘇游早就想到過要結束一個人的生命不可能做得無聲無息;此時見老八被眼前的場景嚇住,他哪能放過這最好的出手機會?
長刀就此出鞘!
「啊……」老八一聲尖叫,他甚至都來不及坐起來臉上便被劈了一刀,而傷了他臉的這把刀曾經陪伴了自己將近二十年。
「啊你大爺!」蘇游又是一刀奮力地往他的脖子砍去。
殺戮就此結束,黎明也在這一刻降臨大地。
蘇游用滿是鮮血的刀支撐著身子,他不願就此倒下,即便他已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還很多,比如說製造虛假的第一現場,比如說摸屍體撿寶貝
蘇游用刀支撐著自己,先是喝了一口酒葫蘆中的殘酒,又在地上撿了幾個被咬過的饅頭補充了一下體力,接下來當然是最令人興奮的摸屍體時刻了……
不過蘇游很快就發現這現實與遊戲畢竟是不同的,這兩個兵痞竟然半文錢都不帶在身上,顯然他們已經可以憑借自己兵痞的身份不用帶錢也可橫行鄉里了。
搜索了半天,蘇游能夠獲得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也就只有老二包袱裡的一套乾淨衣服了,顯然這套衣服是老二為了充門面的時候穿的,就像職業女性的套裙,就像業務員的那套西服。
蘇游隨後製造了一個虛假的第一現場,又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接下來要做的當然是毀屍滅跡,最好的選擇當然是一把火。
「就讓那過去的一切在這火光中結束吧!而我,終將浴火重生!」蘇游最後再看了一眼火光漫天的破屋,終於不再回頭,就此決定邁出來到這個新世界的第一步。
向西!一路向西!
蘇游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要朝著一個方向前進,因為他知道長安就在西方,而這個時代是隋朝,隋朝的都城便是長安。
只是,如今當朝的皇帝是誰呢?楊堅?楊廣?
蘇游從小村莊走上大路的時刻又開始為自己沒有貌閱而發愁了,作為一個連「貌閱」都沒有的黑戶,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黑了去?那樣雖然不用再戰戰兢兢地混日子了,可是萬一兒子還活著呢?
想到兒子,蘇游終於又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或許自己不知如何尋找兒子,但他還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在這個世界裡面鬧出點動靜,讓兒子來尋找自己好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蘇游一時又想到了牛頓定律。
蘇游正在為許多現實問題困擾的時候,卻聽東面有大隊的人馬由遠及近。
「或許我可以這麼做。」蘇游終於下了決心,再次收拾好自己的行裝,特別是把那把錳鋼匕首藏到了袖子裡以防不測。不過,當蘇游裝作不勝腳力而躺倒路邊而馬隊快速奔近之時,卻有了些許後悔。
一無所有的自己發家致富靠碰瓷雖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要是不小心踢到鋼板怎麼辦?這個時代的人講不**律?有沒有人道主義呢?可別到時候馬車撞傷人後,看見車下的人沒事,人家再來回碾上那麼兩三趟,自己可找誰說理去?
蘇游患得患失時,車隊很快在他前面停了下來,一個小廝模樣的先下了馬,在蘇游周圍查看了一番,得出了蘇游中暑的結論後迅速向馬隊的話事人做了報告:「公子,有個體格健壯的士子,只怕是中了暑。」
聽到那個公鴨嗓子似的聲音這般叫喊,蘇游卻如同聽到天籟,終於暗自鬆了口氣。
「是嗎?估計是日頭太大了,把他救醒,然後捎他一程。」這個回答在蘇游聽來顯然更加悅耳;只是這話才剛說完,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殿下,屬下以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這麼定了,我也想休息一下。」車裡的王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納諫,可是也很平易近人不是?至少在下屬公事公辦之後,人家也並沒有稱孤道寡嘛。
蘇游感覺有人掐了掐自己人中,隨即又是一捧水澆到了臉上,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有效的治中暑的方法,卻也配合地不再裝下去,下意識地喊了聲「水」,直到口裡灌下了兩口水,才有氣無力得說了句「謝謝」。
那小廝卻道,「要謝只謝我家王爺,不是殿下的善心,只怕足下已是小命不保。」這個小廝說話文縐縐的,讓蘇游聽來卻有些不舒服,——雖然你丫救了咱是不假,卻也不能如此「賣乖」好吧?只是自己能做什麼呢?恩將仇報嗎?
「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小民定當湧泉相報。」蘇游終於還是開了口,這是場面話,說得再是堂皇亦不用交稅。
「真說得一口漂亮話!」連王爺的小廝也感歎。「那麼,卻不知你有何能耐?」
「這……」蘇游一邊算計著,好像自己還真沒什麼本事,現實生活裡自己不過是個混子,無非是寫點小文章搞點小照片混生活,可是這些技能來到隋朝能做些什麼呢?或者,顯擺一下最近才上手的弓箭技能?文,不能安邦,武,無以定國。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天文,地理,醫卜,星象……這些都離我很遙遠。不過,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要是說到術算,在下要是稱天下第二的話,大概無人敢說第一吧。」蘇游坐在地上,一臉的傲氣,前半句把眾人嚇了一跳,眾人「哦」了一句以表嘲諷後,又聽說他自封天下第一,都是一臉的不信。
「術算……」那殿下聽蘇游如是說,卻皺起了眉頭,牽扯到數字啊什麼的,那就是賬目,就是財務問題,這就不僅僅是專業問題了,最重要的還是安全問題,財務和老闆,只能是自己人。「正好本王也對術算有些興趣,既是足下精通術算,可否為在下解惑?」
說著話,車簾輕啟,蘇游所見之人衣著不算華麗,尤是一張胖臉更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蘇游聽他說話客氣,由不得不點頭答應,只是嘴上連稱「不敢」。
於是車隊繼續行進,蘇游在雙腿勞累了兩個多月後,終於可以在交通工具上繼續旅行了。儘管蘇游現在搭乘的是貨車,但也無礙於他坐在副駕上與司機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不一會,卻見剛才掐自己人中的小廝拿來了一張宣紙,上面寫著兩行字:「竹高原九尺,末折著地,去本三尺,問竹現高幾許。」
蘇游微微一笑,直接寫了個「四尺」。當然,在兩人的驚訝聲中,蘇游做了解釋:「這一題的原意,是把竹子與地面看成一個直角三角形,用勾股定理即可解得。勾股定律,亦即商高定律也,顧名思義,早在三代之初就已被人發現,離現在大概有兩千多年了。」
蘇遊說完,兩人才恍然大悟似地使勁點頭,而蘇游通過搭訕,也知道了這位喜歡術算的年輕王爺竟是太子楊廣的次子楊暕,此人生於開皇五年,細算來已經年近十八,封豫章王,官拜揚州總管,沿淮以南諸軍均歸其轄制。
而剛才掐自己人中的小廝則是齊王的貼身長隨尚德,尚德其實一個宮人。——也就是後來人們口中的「太監」,但如果真要掉書袋的話,太監算是高級宮人,就像和尚是高級佛教徒一樣。
「仁壽四年?」蘇游喃喃自語,重複著他所聽到的年號和今年的紀年,他所知道的是,這一年在歷史上非常弔詭的一年,因為在這一年中,隋文帝離開了塵世,而楊廣以一種不太體面的方式繼承了大統。
至少,正史上沒給楊廣什麼好臉色,尤其是那非常怪異的權利交接方式。
那麼,歷史的真相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