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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不適當 文 / 顧慕

    嫻裕宮裡,眾內外命婦坐著說會子話,淑妃招待大家吃了盅新鮮酥酪,吃完掖嘴告安。

    三皇子妃出來還要往靜思殿一趟,德妃雖說被禁了足,連過年都沒有放出來,但她畢竟是德妃的兒媳婦,往靜思殿外請個安還是必要的。

    通往靜思殿那條路本就僻靜,且又因大雪覆蓋,更顯荒寂,與淑妃宮裡的花團錦簇相比,竟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兩個丫鬟依然一左一右扶著三皇子妃,三皇子妃運了半天氣,見此時沒旁人,突然抽臂甩手就給那兩個丫鬟一人一個大耳刮子!那兩個丫鬟靜默而立,不動如山。

    白朮跟在後邊兒瞧了這番情形,只好硬著頭皮上來勸,「王妃娘娘仔細手疼,實不必動這麼大氣。王妃還是要暫且忍耐,一切都有國公爺在背後給王妃撐腰,王妃實不必如此與旁人言語相對。」

    三皇子妃簡直要跳腳,恨恨道:「你說得輕巧!爹爹總說給我撐腰,如今我都要被人休了,這腰子倒撐哪裡去了!這可好,我還要去給那個老虔婆請安,爹爹可給我撐腰了不成?爹爹就是想讓他們弄死了我,再把那個小崽子送進來!」

    白朮瞥了兩眼像木頭樁子一樣在旁邊杵著的兩個宮女,只好更加小聲道:「國公爺也囑咐了,說是要慢慢兒謀劃,王妃何不試著與慕王妃交好?首先應對太子和齊王要緊,慕王又沒多大成算,王妃何必要與慕王妃交惡呢?德妃娘娘雖說惹了王妃不高興,但倒底還有孝道在呢!」

    況且也實在不必要像個刺蝟一樣胡亂扎人,現下三皇子又派了這兩個德妃宮中的宮女,還言明了要貼身伺候,就連自己這個陪嫁大丫鬟都靠了邊兒。

    白朮在心底歎息一聲,小心覷著三皇子妃的神色,她近來眼睛都十分精亮,情緒也燥戾異常,生怕她哪根筋不對,自己小命難保,卻還是打著精神安撫三皇子妃,「而且王妃也要想一想,就是將幾位王妃都得罪了,又能於王爺有何好處?倒更添了幾分阻力。王妃就是不為王爺想,好歹也該為自己想,王爺好了,王妃才能好,這是一體的。王妃一會兒到了靜思殿,千萬還要語氣和緩些兒才是。」

    三皇子妃聞言悶悶的哼了一聲,也不理她,甩開那兩個宮女,腳步倒騰的飛快,往靜思殿去了。

    謝琳琅出了宮門口兒,候在宮門外的小廝立刻就過來打千兒道:「王妃娘娘請,王爺先前兒就出來了,正在馬車上歪著等王妃娘娘呢。王爺等得心急,一急就賞奴才一個脖簍子,這會兒已經賞了四五個了!」

    聽得青杏直笑,指著他對謝琳琅道:「王妃娘娘您聽聽,這猴崽子是想找您討賞兒呢!」

    謝琳琅也笑道:「你倒是眼睛尖,是不是瞧見碧桃手裡還剩下了金錁子?倒把你機靈的!」

    碧桃從荷包裡掏出兩個小金錁子給他,他眉開眼笑,預備了一車好話往外蹦,卻從車窗裡一眼瞥見了蕭慕,立時把腦袋耷拉下來。也不知墨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衝著他屁股就是一腳,他捂著屁股直嗷嗷。

    倒叫碧桃和青杏樂不可支笑了半天。

    謝琳琅進車廂去,蕭慕見她臉上帶著笑意,唇角也不由得翹起,手指頭閒閒的在小几上輕輕敲著,道:「墨冬逗你笑一回,你賞他倒也不虧。」

    「你的奴才倒要我來賞,你也怪好意思的。」謝琳琅瞟他一眼,笑意難掩。

    蕭慕切切笑道:「有樁趣事兒你想不想聽聽?」對她伸出手,道:「過來。」

    她不過去,還往後挪了挪,「什麼事?這麼說也是一樣。」

    「過來。」他又說了一遍,拿話威脅她,「你若不過來,我就不說給你聽了。」見她沒什麼特別想聽的意思,又補了一句,「跟你大表姐有關,不聽可不要後悔。」

    她遲疑起來,右側的邊窗上支開了兩寸長,絲絲冷風往裡鑽,她過去將窗關嚴,順勢坐得離他近了些。他伸長手臂就能夠到她,一把將她攬過來,她紅著臉往邊上擰了擰身子,他就靠近一點,把手放在她纖細的腰上,伏在她耳邊,得意一笑,揚眉道:「今天在宮裡時阮二湊到我跟前兒,跟我說要把狄慎白抽出去,另換個人補上。」

    謝琳琅不明所以,納罕道:「狄公子不是阮世子挑的人?怎麼也覺不適當了?」

    蕭慕笑道:「我當他多大氣性呢!罵我公私不分的時候聲音可大得很,他可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麼,如今輪到他自己了,也跑來說不適當了!」

    謝琳琅沒聽明白,驀地想起他說和衛長謹有關,詫異半晌,遲疑再三才道:「莫非阮世子有意於大表姐?」

    蕭慕湊到她頸窩裡聞了聞,「這是什麼香?怪好聞的。」又裝模作勢的咂兩下嘴,才道:「你都瞧出來了,別人又豈會看不出來?阮二說要佔得先機,你見過大年三十跑人家裡換庚貼的麼?他竟也幹得出來!不過他若是與別人一樣,他也就不是阮二了。襄國公對他印象不錯,已經點了頭,庚貼卻沒能拿走,安慶郡主一頓拐棍將他打了出來,說他急吼吼的不像個樣子,讓他請人算個好日子再來換庚貼。」

    謝琳琅想起來,怪不得適才閒話時舅母讓她這兩天過襄國公府一趟,想來是還沒換庚貼,剛才人又多,說出來到底不好,只等著她去府上再細說呢。

    蕭慕笑道:「阮二差點沒把京城裡會算命的都問個遍,今天又瞧見了父皇身邊得用的玄苦大師,便湊上去套近乎,把煉丹的道士讚了一遍,又說他吃過煉出來的仙丹,和蘿蔔一個味兒。玄苦大師忍了他半晌,合著雙手阿彌陀佛,就走了。他還不明所以,說這個老和尚怎麼回事?連仙丹都沒吃過?不是蘿蔔味兒是什麼?殿裡眾臣皆伴聖駕,屏氣凝息了半天了,聽了他們二人這一番對話,誰還忍得住不笑出來?他自覺在未來岳丈面前丟了臉,又跑去襄國公跟前兒說好話,也虧得是襄國公了,還能面不改色的讚他有出息。」

    謝琳琅想起那天見到的阮年,一番形容頗像個翩翩公子,只不過骨子裡還是個赳赳武夫,怪道領軍作戰頗有手段,這樣一副玉似的面龐也能鎮得住那些粗糙漢子。

    車輪吱呀緩緩前行,小几上的金獸裡燃著瑞腦香,嘴裡吐出縷縷清煙,謝琳琅躺在他懷裡,閒話半晌,覺得有些累,竟迷糊睡了過去。也沒睡上一會子,就到了地方,蕭慕見她坐起來還磕頭,年輕女孩兒的臉上容光緻緻,一個沒忍住,過去搬過她的臉,就在她嬌嫩的唇上舔了一口,這回她激靈一下就醒透了。

    理了理裙擺下車,日頭已近中行。

    從今天開始,各個府上就開始陸續互相請酒宴客。

    給下人們的賞賜早已經發下去,王府裡的幾家家生子也都來請主子過宴,蕭慕和謝琳琅不能一一都去,同蘇管事合計半晌,最後下人們合夥湊份子,一處擺了宴請王爺和王妃。

    這一折騰就到了黃昏時分。

    如今王府裡還有一位趙側妃和一位李夫人。李夫人安安靜靜,兩眼睛古水無波一般,見謝琳琅幾回,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問她一句答一句,多餘話半點兒不肯說。趙側妃瞧她箭鏃子也扎不進去的模樣,就半隻眼睛也瞧不上。

    周側妃和馮夫人沒了,趙側妃便覺得自己有了天大的指望,往謹蘭院走得也更勤,只是她好像極怕蕭慕,每次若趕上碰見了,就戰兢兢的立在一旁,不敢上前說話。

    今年過年,宮裡的趙貴人往趙側妃那裡賞下許多東西,趙側妃一個年過得喜氣洋洋,精神氣兒都格外好。

    趙側妃和李夫人也往謹蘭院送了年禮,趙側妃送的是趙貴人從宮裡賞出來的玉如意和一匹料子,還有她親手給王爺王妃做的兩件外頭穿的大衣裳。李夫人則是低調的給謝琳琅做了件夾棉中衣,給王爺縫了一條石青色束帶。

    謝琳琅將她們都打發走了,笑得臉都有些僵,回到內室,看見蕭慕正歪在羅漢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書。

    聽見動靜,便將書挪開幾寸,拿兩眼睛把謝琳琅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謝琳琅已經換過衣裳,穿了一件銀紅短襖,和一條八寶幅裙,頭上的釵環已卸,露出烏鴉鴉的發,鬢髮如雲,她有些睡意闌珊,強撐著眼皮,在他身側坐下來。

    蕭慕攬過她,吐氣都有些粗重,卻強自忍了,把手搭在她飽滿的胸脯上,道:「八角亭裡都已經準備好了,大雪地裡咱們一處,定然有趣致。」

    謝琳琅聽明白他什麼意思,臉一直紅到耳根子,伸手把幅裙擺正,裝模作樣,「不大想去了。」

    蕭慕哪裡容得她不去,拉著她就往八角亭走。

    西側園裡雪色茫茫,闊大的雪地裡只有那一方八角亭,亭八角各掛了一盞琉璃小燈,亭裡已襲地鋪滿紅氈,當地放著三足象鼻鎏金琺琅大火爐,四周設著大紅彩繡蝠紋的靠背引枕,另外還鋪了大白狐皮坐褥。

    正當中小几上擺了一個銅胎鎦金的注子,和兩隻犀角杯。

    二人本來是打算襯著雪光對酌的,蕭慕看了此情此景,果斷改變了主意。謝琳琅酒量淺,喝一點就醉倒,放著大好時光看著她醉倒,豈不辜負。

    外頭暮色沉沉,只有星星點點夕陽餘暉灑落下來。

    又是一年春。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肉麼?

    明天就要入v了,想想來時路,感概萬千。

    我是第一次寫文,中途無數次想要放棄,因為一邊上班一邊更新,確實太累。幸好我堅持了下來,我想等許多年後,我再次回憶起此時的我來,也一定會感謝現在的自己,感謝自己堅持了下去。

    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知道入v之後,有些親就不能陪我走下去了,但我一直會記得最初支持我的親們,謝謝大家!

    明天三更,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我!

    再叩首,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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