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7章 追逐下水道 文 / 寂寞劍客
方正掀開了一個下水道函井蓋。
探頭往下一看，看到了一口深不見底的下水函井。
在下水函井的一側壁上，固定著一根根u形鋼筋，這些u形鋼筋以一定間隔組成一架梯子，一直深入無盡的黑暗中。
人還沒有下去，一股霉爛的味道就已經湧了上來。
完全可以想像，底下管道裡的氣味會有多難聞，至少不會讓人感到愉悅。
「刑叔，我先下。」跟刑玉斌打個招呼，方正就縱身躍進了下水函井中。
順著u形鋼筋組成的簡易梯子往下爬行，方正爬得非常快，不片刻功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當薛小婉和林嘉妮趕到時，早已經看不到方正了。
刑玉斌口裡銜著一隻手電，第二個下到函井底部。
函井底部是一個相對寬廣的空間，就像個蓄水池，不過是空的。
當刑玉斌踩著最後一根u形鋼筋，縱身跳落在潮濕並且積滿淤泥的井底時，正好看到方正站在一排水管口前，不停的用鼻子來回嗅吸。
他們選擇的這口井是總井，整個正雄大廈收集的雨水幾乎都會注入到這裡，然後再經其中一條水管排泄出去，由於很長時間沒有下雨，所以井裡已經乾涸，只在井底留下了厚厚一層淤泥以及辦公垃圾，散發出難聞的惡臭。
嗅吸片刻之後，方正又開始側耳聆聽。
「小方，你在幹什麼？」刑玉斌問道。
方正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繼續側過頭聆聽。
這時候後續的刑警也跟著下來，井底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就顯得有些擠。
「這邊！」這個時候，方正忽然指了指他面前靠右的那條下水管道的入口，然後頭也不回的鑽進去。
只片刻，方正的身影就消失了。
「刑局，我們分頭找？」剛才在林正雄辦公室裡給刑玉斌介紹案情的那個便衣警察也跟著下了函井。
這個便衣警察是浦南分局的刑警隊長，複姓歐陽。
歐陽隊長明顯不怎麼相信方正的判斷，建議分頭找。
因為與這口總井相通的下水管道有十幾條，誰又能知道兇手到底會走哪一條？
事實上，歐陽隊長壓根就不相信兇手會從下水道走，甚至是否真的存在兇手，他心裡也是很懷疑的。
到現在為止，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林正雄是死於謀殺。
方正做出的所有推斷，都是基於林正雄被人謀殺的基礎。
歐陽隊長只是不明白，刑局為什麼也會認同方正的推斷，這未免也太草率了。
刑玉斌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一整排，直徑幾乎與他身高相等的下水管入口，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理智告訴刑玉斌，為了堵住兇手的逃竄之路，他手下的刑警就應該分頭行動，可是直覺卻告訴他，應該相信方正。
因為方正是從狼窩出來的超級兵王！
刑玉斌僅僅猶豫了片刻，便當即做出了決定。
「全體跟上！快！」刑玉斌第一個鑽進了方正剛才消失的那根下水管道。
刑玉斌身後的十幾個刑警沒有猶豫，也先後跟著鑽了進去，歐陽隊長搖了搖頭，終於也跟著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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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俠憤怒的咒罵著，奮力一腳將面前堆積的一大堆垃圾踢向空中，垃圾頃刻之間帶起大量的灰塵，噴得蝙蝠俠滿頭滿臉都是，灰塵不可避免的被蝙蝠俠吸入，於是引發了劇烈的咳嗽，然後又引發了蝙蝠俠更大的怒火。
蝙蝠俠沒法不生氣，因為他迷路了！
在進入下水道之後，蝙蝠俠才發現，無論是他的僱主，還是他本人，都遠遠低估了東海下水管道網絡的複雜程度！
這特媽就是一個迷宮，一個真正的迷營！
蝙蝠俠身為職業殺手，被人追殺逃入下水管道那是經常會有的事情！
尤其對於紐約曼哈頓區的下水管道，蝙蝠俠就跟自己家裡一樣熟悉，所以在進入到下水道之前，蝙蝠俠並未多想。
蝙蝠俠以為這不過就是另一個曼哈頓的下水管道而已。
直到進了下水道，蝙蝠俠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紐約的下水管道層次分明，各級支管網明顯要比分管網的管徑更大，總管的直徑更是超過五米！只要稍微改造下，完全可以在下水管道裡跑火車。
而且，在什麼位置留出疏浚用的垂直函井都是固定的。
這樣的下水管道網絡，蝙蝠俠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出口！
可東海的下水管網卻完全不是這樣，這裡的下水管網的管徑幾乎就完全一樣，而且，用來疏浚的函井的分佈也是毫無規律可言。
蝙蝠俠和幾乎所有的西方人一樣，他們完全無法想像，中國的絕大部分城市建築，都是在短短不到三十年的時間內建起來的，這麼短的時間，市政設施的完善程度又怎麼可能跟西方花上百年時間建起來的城市相提並論？
蝙蝠俠進入下水管道還不到十分鐘，就徹底迷路了。
無頭蒼蠅般在縱橫交錯的下水管道裡走了十幾分鐘，蝙蝠俠就不得不停下來，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方位，是離正雄大廈更遠？還是離正雄大廈更近了？或者，前方不遠就是下水管道注入青浦區的入口？
在進入到下水管道之前，僱主可是告訴過他，在下水管道注入青浦江的入口，他們秘密藏匿了一架潛水器，他可以搭乘這架潛水器出海。
等到了公海上，會有一艘日本藉商船接應他。
不過現在，蝙蝠俠已經完全無法判斷方位了，他完全不知道下水管道注入青浦江的出口在哪一個方位。
看來，潛水器是指用不上了。
蝙蝠俠不得由又咒罵起僱主，顯然，這個婊子養的賤人並沒有進入到東海的下水管網實地戡查過。
蝙蝠俠正怒不可遏時，一陣若有若無的鈴聲忽然傳來。
蝙蝠夾立刻警覺起來，現在根本就沒有下雨，他可不認為會有市政設施的養護人員下來疏浚下水管道網，很顯然，這應該是中國警方追來了。
「該死的，真是麻煩！」蝙蝠俠又恨恨的咒罵了一聲，然後隨便選了一條下水管道鑽了進去，他雖然不怎麼擔心警方的人追上來，不過遲遲找不到出口，終歸是個麻煩事情，他總不能在這該死的下水道裡呆上一個星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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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正全神貫注、小心翼翼的往前追蹤，裝在褲兜裡的手機卻忽然間響起來。
既便方正是一個幾次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鐵血老兵，在這樣一片死寂當中驟然聽到一陣鈴聲，也不免嚇了一跳。
當下趕緊戴上無線耳麥，又接通了手機。
電話是國安委派駐上海辦事處主任李天和打過來的。
電話接通，耳麥裡立刻傳來李天和氣急敗壞的聲音：「方教練，你現在人在哪裡？」
李天和撥打方正電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之前，方正藏身下水管道中，手機信號被屏蔽，電話一直沒打通，直到方正走到一口函井附近，手機信號得以滲透下來，電話才終於打通。
不等方正回答，李天和立刻又接著說道：「算了，不管你現在人在哪裡，你馬上給我趕去正雄大廈，協助我們國安委的人將林正雄跳樓自殺的案發現場給封鎖起來，就是一隻蚊子都不許從正雄大廈飛出去！」
「李主任終於也知道林正雄墜樓的事了？」方正壓低聲音，對著耳麥說道。
說起來，此前方正也一直在奇怪，林正雄意外墜樓身亡這麼一起重大事件，國安委的人竟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這似乎有些不符合邏輯。
以方正對李天和的瞭解，他的反應似乎不該這樣遲鈍。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國安委那邊只怕是出了岔子。
「別提了。」李天和沒好氣的道，「我們中了荊棘鳥小組的調虎離山計了。」
「調虎離山計？」方正低聲道，「怎麼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還是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吧，我現在正從九峰山區往市區趕，差不多還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到。」李天和又在電話裡說道。
「九峰山區？」方正道，「你們去九峰山幹什麼？」
「我們這不是中計了麼？」李天和很鬱悶的說道，「林正雄自殺到現在，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但是現場應該還會有遺留的痕跡，我擔心荊棘鳥小組會設法清除可能遺留的痕跡，而警方的人未必能夠阻止得了他們，所以這事就只能拜託方教練你了……」
李天和的聲音忽然變得模糊起來。
方正皺了皺眉頭，只能走回到函井附近。
「方教練，你那裡的信號為什麼這麼差？」李天和問道。
「別提了，我正在追一個人，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殺害林正雄的兇手，而且在他的手上，極可能攜帶有事關整個荊棘鳥計劃的絕密文檔！」方正說道。
「是嗎？」李天和聽了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當即就對方正說道，「方教練，你不用管別的事了，趕緊，趕緊逮住這個傢伙！一切就都拜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