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8章 解散吧 文 / 鬼谷隱者

    風雨席捲而來，倉皇窘迫者不會寥寥數人，秦朗放言參與京城地下勢力追逐，一石激起千層浪，寧靜許久的京城波瀾再起。

    或許有人不相信，或許有人在暗中揣度，現實問題是段楚揚被打了，宋雲昌恐慌了，現在連楚湘羽獲悉消息，心中亦緊張不安。

    這不，許久沒有去楚湘菲的玉苑了，在事情發生時他腦海中卻情不自禁想起了楚湘菲。不管兩人以前有什麼矛盾，無論先前他再不想見楚湘菲，今天晚上卻萬萬不能不去。

    秦朗出世，彷彿五行山下的行者逃出，三道六界均被他帶動起來。

    冷風滲人，夜色瀰漫，楚湘羽下定決心後開著奔馳商務車直奔玉苑，這會，他姿態異常低調，或者說，在楚湘菲面前他從未高調過，火急火燎的來到了玉苑。

    下車前，楚湘羽又在車內簡單整理儀態，以免出現在楚湘菲面前時，身上有稍稍不雅之處，被對方譏諷沒有氣度和風範。

    走進玉苑，楚湘羽步伐並不快，一路上努力在調整心態，來到小閣樓前，深深吸口氣才走了上去。

    踏入房間時，楚湘菲正捧著一本書，神情專注靜怡優雅，玉面中帶著幾許淡淡輕笑，好像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一樣。

    「你好久沒有來了！」楚湘羽才坐下，楚湘菲目光未曾離開書本，去猜出了來人身份。或許兩者太過熟悉，或許猜到楚湘羽會來，總之，來人身份她瞭然於胸。

    「看你最近挺忙，不好意思來叨擾！」楚湘羽臉色一紅，心情已有點緊張了，沉默片刻說道。

    在楚湘菲面前，他心中總莫名其妙產生緊張，這種緊張彷彿與生俱來一樣，無論如何改變都揮之不去。本想著兩人已經長時間不見，來時自己又調整好了心態，應該不會再發生尷尬之事，可惜楚湘菲一開口，先前所有準備全部煙消雲散了。

    楚湘菲不曾深究對方是否在說謊，合上書本放在桌子上，端起面前的清水，輕輕喝了一小口，道：「鐵血盟的事情？」

    「嗯，鐵血盟！」楚湘羽不假思索回答道。

    懼怕歸懼怕，卻不影響他對楚湘菲崇拜，不然遇事他不會專找楚湘菲，現在楚湘菲問清來意，他不想隱瞞，更不能隱瞞。

    就在楚湘羽等待答案時，楚湘菲淡淡的道：「解散了吧！」言畢眼中劃過一絲惋惜之色，卻無可奈何。

    「解散？湘菲你沒事吧？」楚湘羽神色一時間驚慌無比，彷彿好像聽到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鐵血盟起步至今飽含兩人心血，他更經營數年，現在鐵血盟就像他的孩子一樣，可霞楚湘菲不問緣由，不說清緣由，竟然讓他解散了，這不是要命麼。「湘菲，你能告訴我緣由麼？」

    「命比錢更重要。」楚湘菲說道。

    京城沒有她看不懂的人，唯有秦朗例外。之前她在商海中已經落的下風，好在不過損失些錢而已，不會傷及性命。京城幫爭不同，一旦開啟，皆是玩命的行當。

    楚湘羽就像籠中豢養的金絲雀，而秦朗就像禿鷹，兩人交鋒結果不言而喻。

    更重要在這次遊戲中，秦朗可以玩，其他人亦可以完全，但最終勝利者唯有秦朗，因為他是遊戲規則制定者。

    楚湘羽可能不會心甘情願放棄鐵血盟，或許家裡老人聽到消息也會記恨她，但她必須這麼做，不為自己不勾心鬥角，唯一解釋，楚湘羽乃楚家男丁中翹楚，她唯一大哥。

    「湘菲，你說秦朗會殺人，不可能吧！」楚湘羽心不甘情不願，極力爭辯，希望不要解散鐵血盟。

    京城四少身份皆不等閒之輩，秦朗敢動不光得罪本人，還會得罪背後家族，楚湘羽不相信秦朗不會不明白這些。

    「不會嗎？」楚湘菲質問，若非對方是楚湘羽，她不會繼續解釋：「你有沒有想過，京城中自魏浩開始，但凡為秦朗對手，現在還有生還者嗎？再者京城四大幫派已經玩的太大了，超出了決策者底線，就算秦朗不動，自會有人動，結局或許更可怕，言盡於此，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吧！」

    言語落音，楚湘菲嬌軀斜躺在沙發上，神情有些慵懶，有些漠然。江山帶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現在社會發展迅速，引領百年已經難以企及了，或許經歷某些事情後，及時收手方為正道。

    楚湘羽太過叫真，至今不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道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捨不捨的問題，而已經關乎到生命了。

    瞬間放棄心愛之物，過程可能很痛苦，卻是成長必經之路，楚湘菲相信楚湘羽會想明白。

    「放棄了，我怎麼向家裡解釋？」楚湘羽思緒抓狂，點起一支煙猛抽了幾口，冷不丁的問道。「再者這不表明我直接向秦朗妥協嗎，我豈不很沒有面子。」

    鐵血盟由他掌控，卻非他私人產物，其中夾雜著楚家利益，現在放棄了他在家族中地位不免受到打壓，尤其現在家族正處於暗流湧動中。

    「家裡人會明白！」楚湘菲半瞇著雙眸說道：「段楚揚向秦朗要面子，結果呢，大哥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們京城四少玩的遊戲就像小孩子過家家，而秦朗出現，這場遊戲注定會像戰爭一樣慘烈，活著比沒有尊嚴強！」

    楚湘菲能理解楚湘羽苦楚，不過現在，面子，家族地位等等，在生命面前都顯的太渺小了。楚湘羽最終會想明白，楚家老人考慮到楚家男丁稀薄肯定亦會明白。

    「唉！」楚湘羽歎口氣，不知道想明白了，還是心有不甘起身向外走去。

    「大哥，等等！」楚湘菲站起來，疾步追上楚湘羽道：「解散了鐵血盟，你該真的成長起來了，家裡已經有跡象剝奪我手中權力了，楚家能否保持不敗之地，全靠你和弟弟了！」

    「為什麼，指望楚湘南麼？」楚湘羽神色疑惑，滿臉沮喪，他心裡不喜歡楚湘菲，皆因懼怕對方批評自己，可在大是大非問題上卻看的還算透徹，楚湘菲多年來為楚家鞠躬盡瘁，打下大大的商業帝國，若沒有她楚家不會有今時今日情形，但現在有人竟然要卸磨殺驢：「湘菲，這對你對我不公平啊！」

    「公平，大家族有公平嗎，弱肉強食不過如此。」楚湘菲神思敏捷，心緒豁達，有些事情無需言語表達，日常中已經可以猜出來了，根本無需爭辯，這會意味深長的說道：「大伯羸弱，我呢，父母不在了又是女兒身，二伯自然希望繼承家主之位了，再者湘南這幾年在軍隊裡，勉強有了根基，有了二伯支持，在家族內有極大話語權！」

    「憑他，那個窩囊廢！」楚湘羽神情黯然，又點起一根煙猛吸幾口，想說些什麼卻無可奈何的離開了。

    楚湘羽坐在車內，心緒久久不能平靜，今天絕對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事業沒有了，靠山沒有了，家族表現更讓他失望，一瞬間，他直覺的自己世界觀崩塌了。

    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好像有一隻手在背後無形的控制著他，他根本沒有自由。

    楚湘菲站在門口，任憑寒風吹在身上彷彿玉雕一樣。有些事情，有些東西，天命不可違。

    她很優秀，可終究抗拒不了家族力量，先前想了那麼多，為家族籌劃了那麼久，眼見即將有可能成功了，有些人為一己私慾卻不顧眼前大局。

    而楚湘羽顯然要比楚湘南優秀，奈何天意弄人，在未來他極有可能被排除在家族核心之外。

    不過，在家族最終抉擇未公佈之前，她依然要與天鬥，與地鬥，與命鬥，誰也阻擋不了她前進的步伐

    這會兒夜已經深了，秦朗卻斜躺在客廳沙發上，客廳內並沒有開燈，黑黑的，靜靜的，冷冷的，竟然渾然不知睡著了。

    不久樓上傳來腳步聲，「啪！」客廳內燈亮時，納蘭紫怡穿著睡衣站在樓梯口，半睡半醒之態，見到秦朗斜倚在沙發上，毯子已經被踹在地面上，歎口氣暗暗搖了搖頭走了上去。

    其實，秦朗今晚回家挺早，不過卻沒有去任何人房間，美其名曰要思考問題，就坐在沙發上沉思，大家本以為他心中有事，沒有人打擾他，誰曾想他竟然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

    察覺有人靠近，秦朗挪了挪身子醒了過來，發現納蘭紫怡坐在身邊，好奇的問道。「現在幾點了，你怎麼起床了！」

    納蘭紫怡聞言撲哧一笑，玉指指在秦朗額頭，埋怨說道：「你呀，我真不知說你什麼好，你不思考問題麼，怎麼睡在這裡啊？」

    「想些事情，結果睡著了。」秦朗咧嘴一笑，本來真的在想事情，可能他不善於思考或者懶的思考，事情沒有想明白，自己卻睡著了。

    「想什麼呢，能告訴我嗎？」納蘭紫怡拉著秦朗手，靠在他懷裡關切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