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文 / 平房種
79閱.天剛黎明,濱海八路軍包圍了莒縣南部夏莊一帶的日軍,當八路軍向日軍發動進攻,
莫正民以為八路軍走了,躲過了這一劫,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可是夏莊的槍炮聲打破了他的美夢,他嚇得跑到正堂,那裡已聚集了許多手下,他們像他一樣嚇得惶惶不安,接著南面就不斷傳來告急的消息……
「三大隊要被滅了,」莫正民首先沉不住氣了,「我們要去救他們……」
撥出手槍就要向外衝,他的親近參謀陳國上前阻止他的行動,叫道：「大隊長,要出城相救,也不能讓你親自出馬,如果大隊長准許,我願帶人去支援王介千的三大隊,也許可行,」
「八路本已同我們聯繫好,讓我們放棄莒縣南部,駐守北部,這樣出城好嗎,」莫正民這才冷靜下來,慢慢地說,
「三大隊必定是你的手下,咱不能見死不救呀,大隊長,」一個副官流著眼淚說,
「好吧,還是由我親自出馬……」
莫正民親自帶領三個中隊增援,半路上遭到八路軍阻擊,傷亡慘重,
隨後,山東軍區又派牟宜之與莫正民會晤,勸莫要改邪歸正,戴罪立功……
可是,莫正民還是不能懸崖勒馬,在濱海軍區攻打莫正民部的第二大隊時,這幫傢伙拒不投降,反而堅守待援,於是濱海軍區的八路軍在消滅日軍一個小隊後,捎帶著將他的第二大隊擊潰,俘獲大隊長劉振亞,然後給莫正民寫了一封義正詞嚴的信,指出他們言而無信,咎由自取,
這時,八路軍一一五師統戰部長谷牧的手下「策反」人員,莫正民的副官長小王又向莫正民說：「也許叫個人出城同八路軍談談,能夠挽救我們和士兵……」
小王回頭看看周圍的人,沒一人出來反對,
莫正民還是擔心,他說：「前些天日子,率部投奔八路軍的王道被殺了,」
「如果那樣,咱們寧願死,」小王說,「保全我們的軍隊,那是最要緊的條件,」
莫正民點頭應允了,
晚上,趁著天黑,小王出了城門,被我濱海軍區戰士捉住,送到陳士矩面前,陳士矩和唐亮、谷牧接見了他,
「說說你的來意吧……」陳士矩端詳著面前的那個三十多歲、黑瘦面孔,幾根花白鬍鬚的人,兩隻小眼睛精明地轉著,
「我是莫部副官長王三,是受莫大隊長之托,來見長官,不,不不同,同志……」
「說,」
「我們已經聽說,率部投奔八路軍的王道被殺了……」沒等陳士矩回答,副官長小王又說：「可是有我們莫部拚命擋道,你們八路軍也一時無法實現自己消滅鬼子的願望,」
陳士矩說：「我們有十萬精兵,外加十萬民兵和幾十萬老百姓,一個小小的莒縣一定能夠打下,」
「也許是,」王三說,「可是,這附近地區有十多個縣鎮,我們會通知它們協同作戰,拚死抵抗……即使你們八路軍能夠踏平莒城,至少得兩三個月以後,那時,不知是什麼……」
「我們很理解你們的憂慮,可是我們八路軍並不是你們所聽到的反動宣傳的那麼樣,我們決不會殺俘虜的,下面有請王道王旅長,」陳士矩望著唐亮,意思是讓他說話,
「是呀,」唐亮說,「快請王旅長,」
王道滿面春風地從邊屋進來,向王三伸出了雙手……
當下,在向山東軍區司令員羅榮桓請示後,雙方談妥了條件,一是莫正民率手下所有的偽軍起義,二是八路軍保證起義人員的人身及財產安全,讓莫正民當八路軍山東軍區**二旅旅長,
陳士矩讓參謀給莫正民寫了一信,把以上條款都寫上了,
王三完成了他的任務回城覆命,
夜間,日照日軍司令部屋裡,在雪白的牆壁上張掛著地圖,方桌上點著明晃晃的用磁盆做的香油燈,鬼子司令長野榮二坐在桌子旁邊接電話,芳子在窗台前立著吸煙,籐井興吉、古屋猛進來,立在二邊,
一個鬼子進來把一個公文夾放在司令官面前,司令官點點頭繼續在空中揮舞著拳頭,向受話筒裡大聲嚷著日本話,嚷著嚷著,忽然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生氣地掛上電話聽筒,向他們嗯了一聲,籐井興吉忙給司令敬個禮說：「報告司令官,附近地區所有的據點都來電話,有武工隊喊話擾亂,
「八格,」司令官咬著牙狠狠地罵了一聲,點了一支煙吸著,這才冷冷地瞪著眼睛,叫籐井興吉他們坐下,說：「限你們特務機關三天,八路軍在山東的主力一定要找到,」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地望著,誰也不吭一聲,這個搔搔頭,那個咂咂嘴,鬼子司令官像個飢餓的老狼一般,呲著白牙盯著那牆上的掛圖,正在這工夫,山本和新民會山東省總會調查室主任王鐵民並肩走了進來,山本得意地微笑著向司令咕嚕了幾句,司令長野榮二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伸手,讓王鐵民坐下,
司令從來沒有對別的漢奸這麼客氣過,王鐵民洋洋自得地仰著頭笑著不理別人,只向司令敬了禮,坐下吸著煙,和山本耳語著,籐井興吉歎口氣滿懷醋意地瞥了王鐵民一眼說道：「這些日子叫八路軍佔了點便宜去,目前更是難對付了,不知道王會長這次派出人去能不能穩穩地搞到八路軍主力的情報,
王鐵民哈哈地笑了一下,濃濃地噴了一口煙,故意慢慢地伸出手來指著那地圖說道：「這一回八路軍跑不掉了,他們正從這兒向這兒走著,咱悄悄地跟蹤,把他們包圍住……」
「他們會老老實實等著挨打,」籐井興吉搖搖頭,
王鐵民笑道：「這一回一定可以,因為他們在新勝之後,怎麼著也難避免產生一點鬆懈情緒,我們再給他兩個出其不意：一個是他們多注意警戒拂曉,我們就來個前半夜出動；再一個用游擊隊的活動方式,輕裝偷襲,無聲無息地就上房壓頂,等他們發覺,已經完全在我們火力控制之下了……」
山本聽著不住點頭,同時向長野榮二司令耳語著,長野榮二也高興地直摸小鬍子,等王鐵民說完,山本扶著王鐵民的肩膀笑著說：「王先生一來,八路軍可就快完了,」
鬼子司令指著地圖用棍子疾速地劃了個圈圈,狠狠地說：「立刻盯住這裡,」
「哈,」鬼子副官急急出去,
「散會,」鬼子司令長野榮二一擺手,
「哈,」眾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