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殺豬過年 文 / 平房種

    鑒於石溝崖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和朱信齋部的嚴重危害，八路軍濱海軍區司令員陳士矩決定展開石溝崖戰役，拔掉石溝崖據點。

    一九四三年十二月上旬，濱海軍區第六團（老六團）奉陳士矩之命，由贛榆地區調往日照縣甲子山區，作為山東軍區及濱海軍區的機動部隊。一九四四年一月，濱海軍區司令員陳士矩作出戰役部署。時值年關，濱海軍區提出了「殺豬(朱)過年」的戰鬥動員口號。

    一月二十一日晚（農曆臘月二十六），寒風刺骨。擔任主攻的第六團在團長賀東生、政委吳岱的率領下，夜間從草坡、團山子、祉坊一帶出發，隱蔽行動，將石溝崖據點團團包圍。

    與此同時，莒中**營進入紀家莊子以西陣地，準備打擊莒縣東援之敵，濱海支隊一個團進入沈疃西北高地，準備打擊沈疃和日照西援之敵，十三團一個連進入石溝崖以北陣地，防止朱信齋突圍，教導團二營在三莊、日照縣地方武裝也在泰石公路兩側嚴陣以待。濱海軍區司令員陳士矩、代政委劉興元親臨前線指揮。

    「同志們！」陳士渠站在前沿指揮所裡，向參戰的各團營連下達作戰命令，「你們老六團的戰鬥部署是：由四連、八連奪取西嶺炮樓；六連一個排奪取東嶺炮樓；佔領制高點後，由二營殲滅石溝崖莊內之敵，將敵南北分割，攔腰斬斷。」陳士矩看了一下團長賀東生、團政委吳岱，接著說，「然後由一、二營圍殲北寨之敵，六、八連圍殲南寨之敵。」

    賀、吳二人打了立正說：「是！我們一定要斬斷敵人的左臂！」

    一支夜間飛來的隊伍，在石溝崖的西嶺上運動著，從這裡，你可以看到埋藏在山峪中的石溝崖莊，及朱信齋以七個月工夫和數十萬人民的勞力所修築的南北兩大圍寨，在莊南頭，有莒日公路橫插過去，伸向遠方的山凹中，莊的東嶺和西嶺，有著同樣的兩座孤立炮樓。

    但是，只要稍一轉移視線，你就可以發現？在四周的任何一個嶺頂上和岔路口都佈滿我們的隊伍，區中隊的民兵，守衛在更外一層的陣地上。

    「老八連上去了，不要幾分鐘就可以拿下西嶺上的炮樓！」在指揮陣地上，濱海軍區政委劉興元笑著向一邊也不例外地拿著望遠鏡的陳士矩司令員說。

    「好樣的！」士矩高興地回答著。接著又說，「是的，不用幾分鐘，八連就包圍了西嶺炮樓，太好了，你看，六連的一個班又插來了，他們很決的鑽進鹿柴和鐵絲網，一排副王繼成同志，一個人扛著梯子直向炮樓奔去，我們的火力便趕快封鎖住敵人炮樓眼。」

    陣地上，梯子剛到牆根，一枚手榴彈從炮樓上拋下，王繼成同志的伏在牆根，待到「轟隆」的爆炸聲過去，他又在一黑煙中立起，把梯子搭在牆上。

    但是，還沒等豎好梯子，另一枚手榴彈又拋下來了，王繼成同志照樣伏下身去，彈片都從他的頭頂腳旁飛走。於是，王繼成同志躲過三枚手榴彈而終將梯子搭上。

    五秒鐘之後，只見王繼成同志又出現在梯子的最高頂上，大大地超過炮樓的窗眼。於是，炮樓的窗眼已在他的腳下，敵人再也不能奈何他了！他把手榴彈一枚一枚的從窗眼裡投進去，敵人「哎喲！繳槍！」的在叫喚著。隊伍馬上猛撲去，抓住了幾個活的，佔領了第一座炮樓。

    炮樓不遠處，賀東生和吳岱正親自指揮戰鬥。賀團說：「下一步我們要刺入敵人的腰部。」

    「不錯，按照戰鬥計劃，第二步就該打進莊裡去，這樣才能隔隔斷人南北兩座圍寨，而最後各個殲滅。」吳岱放下望遠鏡說。

    「那就叫早有盛名銳不可擋的戰鬥班——四連五班，來完成這一光榮任務。」

    「好！」

    莊南頭的炮樓，在拚死地向我八路軍開火，阻礙了我軍前進步伐。

    陳士矩從望遠鏡裡，發現了這個情況後，向一邊和炮兵連長說：「你們先用兩炮，給我把莊南頭的炮樓打掉！」

    「是！」炮連長接受命令後，就下令開炮。

    戰鬥號令響了，我們的平射炮手就首奏功效，接著連兩炮，打垮了莊南頭的炮樓，輕重機槍接著都叫了起來，把敵人的壕緣打得冒著一溜溜的土煙。

    但是，混亂的敵人仍然拚死固守，把手榴彈不停的打出來，南圍子炮樓上的敵人便不住的發射冷槍一一這是老土匪的慣技。

    「啊！我老陳的兩炮還沒有完全幫他們打服呀！那就再讓他們坐坐土飛機，工兵排，快把敵人的鹿柴炸掉！」士矩睜大眼睛說。

    「是！」機警的工兵過去炸壞了敵人的鹿柴，第五班便在在一陣黑煙中靠上外壕，無數手榴彈爆炸的彈片逼迫著敵人開始後退。

    「衝啊！」敵人動搖了！

    「抓活的啊！」西嶺的指揮陣地上，陳司令和劉代政委在放聲呼喊，大夥兒也拚命的喊著跳著。

    眼看著第五班的勇士們衝進壕裡去，後續部隊便趕緊衝上去，還不等把壕溝中的敵人驅逐走，勇士又跳上外壕，一個跟一個的衝進莊裡去，退卻的敵人像黃狗似的在莊裡亂跑亂鑽，約有五分鐘的工夫，勇士們便從每一個房子裡趕跑了敵人，在床底下，牆角，草堆裡，我們抓出了無恥的敵人。

    我八路軍濱海軍區發現敵人的慣技之—：一但只要你稍一不當心，他又會拾起槍來打你的。只好先把他們的槍收集起來了。

    八路軍的同志們進莊以後，老六團曾經發動一次對北圍子的進攻，給敵人在人力與彈藥上很大的消耗，黃昏時，天上下著小雨，大部出來休息，濱海軍區的八路軍的警戒部隊、打援部隊與民兵，都在風雨中渡過隆冬的寒夜。

    如此同時，莒中**營以機靈的戰鬥進攻配合著政治攻勢拿下了位於莒日公路上，西距石溝崖據點二十五里的豹子店據點，據點中三十餘人全部擒獲，被俘的偽軍說：「老土匪窩石溝崖都完蛋了，我們還撐住打了嗎？」

    陳士矩站在小小雨紛紛的西嶺的指揮陣地上，向參站的各團營指揮官說：「我們現要打開敵人的腦袋。看他能出多少腦漿。從明天開始，我們又以進攻姿態來消耗敵人的彈藥……」

    第二天中午，莒縣城四百餘敵偽東來增援，被我莒中**營當頭一棒打回去了。

    在北圍子裡，住著兩個中隊和朱信齋等人，這是石溝崖的首腦部。

    這座圍子是朱信齋請來五個日本指導官，一天每人要花五千元的聘金，由日本指導官所監修成的。

    漢奸朱信齋滿以為這座子圍子是無法打開的，因為，圍牆是很高的，在四角上還有四個大炮樓，圍牆以外，還有堅固的蓋溝，每隔三四步又有一座水泥造的地堡，地堡的一半伸到八尺深八尺寬的外壕中去，外中又有一尺多深的荊刺，使人無法站腳，外壕外面還有鐵絲網，再向外還有鹿柴……

    在圍子裡他屯積著糧食，蓄藏著飲水。所以在戰鬥的第一天，朱信齋曾走遍所有的蓋溝，告訴他的匪徒們說：「這樣的工事，萬無一失，八路軍的本事我知道，只要大伙堅決抵抗，我朱信齋和大家的命都很大，對付八路軍我自有辦法。明天，把圍子裡的偽青天白日旗換上了日本旗，這樣，皇軍就一定會來增援的！」

    然而，事實卻粉碎了朱逆的夢想，下午四點鐘開始了激烈的進攻以後，他的幻夢便逐漸消逝了總攻前的十分鐘，二連的突擊隊進入陣地，在他們身上沒有槍支，沒有一點文件，甚至連所買來的鋼筆也留給其他同志了，他們僅有的是手上與腰間的巨量的手榴彈。

    「小王同志，你上次是贛榆戰鬥英雄，這一次你又該是石溝崖戰鬥英雄了！」賀團長問一個所熟識的勇士！

    「是的！賀團長！」語調是那樣的沉重，他用兩眼正視著賀團長，讓人從順著他的眼光，看進他眼的深處。他好像在說首長，我要為黨而作最大的犧牲而上去，可能我們是永別了！但我無愧為一個中國人！

    哨音響了，這是攻擊的命令，神炮手李有章在第二次接到陳士矩的開炮命令後，首先先開炮，第一炮便打垮了東南角上最大最堅固的一座地堡，第二炮便打垮了東南角上的一座大炮樓。所有參戰的八路軍的部隊都興奮若狂了，不住的歡呼：「好炮呀！衝呀！」

    正當敵人為炮聲與歡呼聲所驚倒的時候，二連一位十六歲的小同志，提起大刀衝上去了，在鐵絲網的一根木槓樁旁邊，他雙手舉起大刀，奮力的一砍，這一刀只砍斷了兩根鐵絲。然後又用力兩刀便將四根鐵絲完全砍斷，便拖著大刀飛似的跑回，繼之拿起他的步槍來勇敢的隨著突擊隊上去，對這位同志是沒有一個人不無露出敬佩的目光。

    血路殺開，奮勇隊馬上衝上前去，敵人密集的火力並不能使他們稍微停滯，勇士們越過鹿柴和鐵絲網後，便不顧一切的跳進外壕，二連二班戰士朱清全同志是跑在最前面的一個，不幸一粒子彈打中了他，他躺在壕裡奮力高呼：「同志們！一定要完成黨的任務！***萬歲！」

    隨著這悲壯的聲音的消逝，我們模範的***員朱全同志便光榮的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