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2章 未來 文 / 左岸

    楊ど的話，令人感到憋悶。

    泱泱大國，十幾億人口，竟然連照葫蘆畫瓢的能力都沒有，讓人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真不知道每年那麼多經費都花哪去了！」江大成恨恨地叫道。

    彭軍旗不動聲色地說道：「有些事，不是花錢就能辦的。這事兒，還輪不著咱們操心。我覺著楊ど說得靠譜，現在這種局勢，咱們與其著手於眼前，不如放手搏一個未來！」

    古訓言面無表情地說道：「話雖如此，但是現在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瞅著咱們的腳後跟呢。咱們要是跟上頭這麼說，回頭別人肯定會說咱們假大空。到時候上頭要是順著咱們，就會有一個個像咱們這樣拿著未來說事的人。」

    楊ど不緊不慢地說道：「放眼未來，不代表不顧現在，基本的工作咱們還是要做到位的。這樣，你們只管在外面大包大攬，剩下的問題我來解決。」

    「你確定？」古訓言皺眉問道。

    楊ど不假思索地說道：「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只要他們敢開口，不管什麼任務，你們接就行了。至於其它方面，在沒有形成一個體系之前，我就先不跟你們商量，自己看著來了。」

    古訓言爽快地叫道：「好，那就這麼定了。你主內，我們主外！」

    「那你們繼續忙，我先撤了。」楊ど悠然起身，從容不迫地走出了辦公室。

    房門一經關上，彭軍旗和江大成就看向了古訓言。

    古訓言意味深長地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用了他，那就讓他放手去做。反正這事兒，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未來，一個及其虛無相當飄渺的詞彙。

    未來代表著希望，但是很多時候，真正的未來卻是絕望的代言人。

    楊ど想要的那個未來，和古訓言他們想要的不一樣。又或者說，楊ど所指的未來，根本不是綜合行動處的未來，而是他和他的人的未來。

    不藉著綜合行動處這隻大金雞下個金蛋出來，楊ど也就白幫著古訓言他們折騰了。

    像楊ど這種經歷過真正槍林彈雨的人，思想根本就不可能和古訓言這些熱衷於紙上談兵的人達成一致的。這事兒他談不上是在利用古訓言，只能說是相互幫忙。他幫古訓言搞好綜合行動處，而綜合行動處則是給他一個未來。

    從古訓言的辦公室出來，楊ど就離開了紅旗大廈。打了輛車，又轉了地鐵，最後乘坐公交車來到了位於京城東郊的一處果園裡。

    現在都流行這現摘現吃的現場採購，所以儘管並非週末，但是來這裡採摘新鮮水果的人還是不少。

    楊ど穿過了果園，走得時候還摘了串葡萄，葡萄吃完的時候，他也走到了這位於水果區較遠垂釣區。與果園比起來，這裡略顯冷清，池塘旁邊別說是釣魚的人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老魚！」

    隔著老遠，楊ど就朝著那垂釣區的辦公室嚷嚷起來。

    「誰啊！」

    不耐煩的沙啞聲從屋裡傳了出來，一個左臂空空如也的男人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當他看到楊ど的時候，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了一下般打了個激靈，驚聲叫道：「楊少，你怎麼來了？」

    「少什麼少，早就不是少了，現在只是一個臭打工的。」說著話，楊ど便是抄起牆邊的馬扎和魚竿就坐到了池塘邊上，興致盎然地說道：「你這的魚保上鉤不？」

    「那邊的塘子，保上鉤！」魚得水笑瞇瞇地指著不遠處的池塘說道。

    「你個老狐狸……」楊ど笑著起身走到了那保魚上鉤的池塘邊上。

    只有一支胳膊的魚得水並沒有閒著，手腳麻利地搬來了茶桌、茶具和開水，給楊ど池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怎麼樣，在這還習慣嗎？」楊ど漫不經心地問道。

    魚得水畢恭畢敬地答道：「開始的時候不習慣，現在習慣了。說起來，我家那口子還讓我好好謝謝您吶！」

    楊ど不以為然地說道：「謝什麼謝，順手的事兒。北京這地方，不適合養老，只適合生存，但是除了北京在別地我又保不住你，所以就委屈你們兩口子了。嫂子和孩子還好吧？」

    「都挺好。就是孩子學習不上進，天天光想著玩。你嫂子為了方便照顧他學習，直接到學校裡教書去了。」

    「讓嫂子到初中去教書，有些屈才了。不過屈才也比閒著強。」

    「是，楊少說得對。」

    「別楊少了，不當大少好多年了。我這趟來，是有個事兒想和你商量。」

    「您說，我聽著。」

    「你跟**那幫人還有聯繫嗎？」

    一聽到這個問題，魚得水的臉色陡然大變，誠惶誠恐地說道：「楊少，打您把我送到北京以後，我就沒跟他們聯繫過了。不過他們倒是時常趁著來北京辦事的空過來看看我，人來了我也不能不見。不過我們並沒有什麼其它的事兒，就只是嘮嘮家常，他們現在幹什麼我也從來不問。」

    「你瞎緊張什麼，我又不是警察。我這次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和他們聯繫聯繫。」

    「嗯？」

    魚得水一臉不解地看著楊ど。

    楊ど放下魚竿，遞給了魚得水一根煙，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已經出山了，現在已經不是部隊的人了，不過我這還幹著部隊的事兒。我現在勉強算是一個情報機構的負責人了，這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火了，就想來找你看看，有沒有啥好主意。」

    魚得水恍然大悟地笑道：「我說嘛，原來如此，剛剛讓您那麼一問，嚇我一跳。楊少，你也知道，我這人做正事的時候腦子一向不夠用，所以您就直接說吧，想讓我怎麼著？」

    楊ど笑道：「簡單，幫我給扎措那幫人帶個話，讓他來北京找我一趟。」

    魚得水一臉為難地說道：「這個……話我好帶，不過扎措能不能來可不好說。您也知道，現在各國查他查得挺嚴的，他要是正大光明的來北京，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來。」

    楊ど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我知道，我會派人接應他，只要他答應來就行。另外，央西那邊你也幫我打聲招呼，也讓他來一趟。」

    「楊少，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找他們兩幫人幹什麼？」魚得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楊ど不假思索地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把他們招安。」

    魚得水眉頭不覺一緊，一臉擔心地說道：「楊少，扎措還好說，他只是為了村子裡的人玩命而已，只要讓他無後顧之憂，他肯定會死心踏地的跟你幹，當年你放了他之後，他回去就說了這話，只要你楊少開口，無論有他沒他，我們這些人都得完成您的吩咐。但是央西那邊就不好說了，您也知道，這老小子是個財迷，幹得那些事兒都只是為了錢。」

    楊ど輕輕點了點頭：「我心裡有數，你只管幫我帶話就行了。另外，你現在手裡頭還有可靠的兄弟嗎？」

    魚得水神情凝重地說道：「有倒是有幾個，不過都已經十幾年沒幹活了，估計手都生了。不過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他們弄來。」

    「不需要他們動手，只需要他們動嘴就行。你看著張羅張羅吧，讓他們盡快來一趟北京。來了就讓他們去太子府找我就行了。喲，還真上鉤了！」說話的工夫，一條大鯉魚就咬了鉤，楊ど將魚拎了下來，解下魚鉤後就將其放回了池子裡，意味深長地說道：「這種放法，其實不如不放，它早晚也是個死。真想放了它，應該把它放進河裡，那最起碼還能活長點。就像你，把你弄回北京，實屬無奈之舉。現在有條件了，自然要想辦法把你弄出去。」

    魚得水一臉感激地說道：「不用了，在這挺好，多謝楊少關心。」

    「跟我瞎客氣什麼。我這現在忙得很，就不跟你聊了，等他們人來了，咱們再好好聊聊。我先走了！」楊ど起身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後，便是大步離開。

    魚得水站起了身，但是他並沒有去送楊ど，而是調了個方向坐到了楊ど剛剛坐過的馬扎上，用僅有的右手握著魚竿上，心事重重地感歎道：「像這種魚，能活著，就已經是造化了！」

    魚得水，扎措派的重要成員。

    扎措派是活躍在中印邊境的武裝恐怖份子，是上了聯合國反恐怖主義委員會的那種。

    被楊ど抓住之後，魚得水本來是要掉腦袋的，不過楊ど並沒有那麼做，只是斷了他一條胳膊後將他送到了這裡。

    在1949執行任務期間，楊ど總共放過了十三個人，魚得水就是其中之一。

    這十三個人，就是楊ど的未來。

    楊ど有未來，但是別人呢？比哪說這果園的主人。

    趙露，周長安的妻子，這座果園的主人。

    雖然這個果園是在楊ど的作用下才建立起來的，但是她一個女人能夠把這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可見她的管理能力也不一般。

    楊ど本想順道去看一眼趙露，不過想到見面之後趙露難免會觸景生情，楊ど就選擇默默離開。

    但是，現實就是這樣，很多時候總是事與願違。

    就在楊ど走出果園大門的時候，趙露恰巧開車從外面回來。

    「周長安，你可真捨得啊！」看到趙露時，楊ど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呢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