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5章 醉蓮 文 / 左岸
荒唐的楊大少，在中學時期不知道傷害了多少清純小女生的心，如果不是顧傾城提醒，他都忘了這個因為他而離開京城的晁顏舞。
晁家出事後，晁顏舞並沒有隨著父母離京，而是留在了外公家生活。
在印象中，晁顏舞是一個特別安靜的女孩，也許是跟著老人生活的原因，她的穿著打扮在班級裡永遠都是最落伍的一個，因為這個原因，顏值很高的晁顏舞在班裡一直都是默默無聞的存在。
初償禁果的楊大少，當時完全是飢不擇食的存在，只要是看著不討厭的女同學，他都會伸出罪惡的魔爪，他都已經忘了怎麼把晁顏舞搞到手的，他只記著晁顏舞染紅了他的床單。
隨著楊大少對人體構造的瞭解，他開始更加喜歡那些風騷入骨的女人，所以自然而然就冷落了晁顏舞，以至於這晁顏舞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北京城，他都不知道。
「想什麼呢？」顧傾城白了楊ど一眼。
楊ど尷尬地笑道：「在想以前幹的荒唐事呢。」
「行了，別想了，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只不過你那會狂的比較厲害罷了。話說回來，萬一這晁瘋子回來捎帶腳的幫晁顏舞收拾你怎麼辦？」顧傾城擔心地問道。
楊ど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苦笑道：「還能怎麼辦，這事兒天生咱不佔理，要殺要剮，只能認了。」
顧傾城沒好氣地叫道：「想什麼呢，老娘跟你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呢，就要死要活了？沒門！」
「老妖，我真鄙視你！」牛魔王悻悻地瞪了楊ど一眼。
「你鄙視著我嘛！」楊ど一臉鄙夷地說道。
牛魔王一本正經地說道：「身為一個絕種好男人，我當然有資格鄙視你！你說你都有這麼水靈的嫂子了，還在外面搞三搞四，你要不要臉？」
顧傾城心情大好地說道：「老牛，回頭我就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謝謝嫂子！」聽到這話，牛魔王的臉上立馬就有了無比諂媚的表情。
楊ど懶洋洋地說道：「我懶得理你們了，那什麼，你們在這玩著吧，我得回家去了，搞不好明天我就得上班了。傾城，你在這兒陪著他們吧，我明天中午再過來。」
「你是回家，還是去酒店？」顧傾城一臉懷疑地問道。
「當然回家了，我去酒店幹嘛！」楊ど理直氣壯地叫道。
顧傾城悻悻地說道：「廢話，菩提、靜雅、凡心都在酒店，一個打算當你老婆，一個打算做你傭人，一個是天真的丫頭，你說你去幹嘛！」
「我操！」
「楊少，不帶你這樣的！」
「老妖，你要不要臉？」
「我們也鄙視你！」
面對群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楊ど只能是選擇投降，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案發現場。
離開南海家園後，楊ど並沒有直接驅車回家，而是來到了後海。
雖然已是深夜，但是這裡依舊是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
曾經，這裡是楊ど打獵的主要獵場之一，看到這曾經揮灑過汗水的戰場，想到曾經的赫赫戰功，除了尷尬再無其它。
三拐兩拐，楊ど來到了一棟宅子門前。
門前那兩尊滿面瘡痍的石麒麟，向人展示了這座宅子曾經的主人有多麼不同凡響。
屋簷上掛著兩盞紅色的燈籠，將那棗紅色的木門映照的更加鮮紅。
楊ど徑直推開了虛掩的房門，直接就走進了這座花香撲鼻的院子裡。
在百花爭艷的院子裡，一個身著繡滿青色蓮花的女人正在對月獨酌，石桌上擺著的不是紅酒也不是洋酒，而是一個雕有蓮花的泥壇，泥壇中的酒香與小院的花香混在了一起，甚是迷人。
「燎沉香，消溽暑。鳥鳥雀呼睛，侵曉窺簷語。葉上初陽干宿雨，水面清圓風荷舉。故鄉遙，何日去？家住吳門，久作長安旅。五月漁郎相憶否？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悠揚輕緩的聲音陡然響起，如同這花香中的酒氣令人心生繚繞。
「青蓮姐。」楊ど笑瞇瞇地坐到了石凳上，毫不客氣地拿起女人面前的碗就飲起了香氣撲鼻的酒。
花青蓮目光灼灼地看著楊ど說道：「高了，壯了，也穩當了。這兵，沒白當。」
楊ど傻呵呵地撓著腦袋說道：「要是不穩當，也不敢來見你啊。」
「良宵恐無夢，有夢即俱游……」說著話，花青蓮就雙目微閉地趴在了楊ど的腿上。
「青蓮姐，青蓮姐？」見到花青蓮真睡著了，楊ど著實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十年沒見，一見到自己就睡著了，這是什麼意思？
「酒伯，酒伯！」楊ど朝著院內唯一亮著燈的房間輕聲叫了起來。
「來了！」一個打著赤膀，滿身都是酒香氣的老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楊少爺，您回來了！」酒伯一點都沒有為楊ど的出現感到意外，好像他知道楊ど要來似的。
楊ど小聲說道：「青蓮姐睡了，給她拿毯子蓋一下吧……」
楊ど的話沒說完，花青蓮就突然站了起來，搖搖欲墜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間，一邊走一邊呢喃道：「我若想醉，不會醒。我若想醒，不會醉……」
望著這個搖擺動作已經打破人體正規平衡的花青鏈，楊ど哭笑不得地看了酒伯一眼。
「剛好今天有酒出窯，跟我來！」酒伯根本沒有為搖搖晃晃的花青蓮擔心，興沖沖地拉著楊ど進了房間。
南屋四間房全部被打通，地上釀酒，地下存酒，這要是酒量不濟的人進了這屋子，估計會直接被熏醉。
一進屋，酒伯便是走進了地窯，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抱著一個酒缸走了出來，七十有六的酒伯抱起酒罈的時候完全就像是捧著一片鵝毛，不僅人不力，他雙臂的肌肉也沒有繃起。
「來，嘗嘗！」酒伯將酒缸放在了楊ど身前，撕開油紙後就遞給了楊ど一個水瓢。
楊ど不假思索地舀了一瓢，直接就往嘴裡倒了起來。
「入嘴辣，入喉滑，入肚香，好酒！」
一瓢酒喝完，楊ど情不自禁地朝著酒伯豎起了大拇指。
酒伯笑瞇瞇地說道：「這麼些年了，總算碰著個懂行的了。」
「聽您這口氣，還有不少人嘗過您的酒？」楊ど一臉好奇地問道。
酒伯點了點頭，一邊從一旁的罈子裡取了點小鹹菜一邊說道：「為了你的事，小姐跑了不少關係，這一來二去的，也引來了不少酒客。不過大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也談不上嘗酒。」
楊ど尷尬地說道：「都懶我，讓這些凡夫俗子叨擾了你們的生活了。話說回來，這麼些年了，青蓮姐還是天天醉？」
酒伯若有所思地說道：「不是天天醉，每月總有兩三天是清醒的。」
楊ど哭笑不得地說道：「呵呵，青蓮姐真對得起醉蓮這個綽號。」
酒伯不以為然地說道：「煩心事太多，不如醉著痛快。倒是你小子，在我印象裡，你這是頭一次沒喝醉的情況下來吧？」
楊ど尷尬地笑了笑，坐到椅子上就著酒伯醃的小鹹菜喝了起來。
緣分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奇秒到讓楊ど和花青蓮這兩個本不在一個世界裡的人成為了朋友。
楊ど第一次到花青蓮家裡的時候屬於誤入，當時他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進了花青蓮的家裡。
一覺醒來的時候，正好聽到花青蓮在那裡吟誦著那些平常課上聽著就頭大的古詩，令人意外的是，花青蓮吟誦起來的古詩聽起來是那麼的天籟，楊ど清楚記著，那日他足足聽花青蓮念了半個多小時的詩。後來花青蓮不念的原因，是因為醉了……
比楊ど大了一輪的花青蓮，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同齡女人所沒有的韻味，平常楊ど就喜歡跟這種熟女一起玩樂，可是那天，他守著醉得一塌糊塗的花青蓮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地守著。
後來，兩人就成了朋友。
楊ど喝醉酒，就會到花青蓮這裡討碗水喝、討個覺睡、順便聽上幾首醉人的詩詞。
楊ど唯一見花青蓮沒有喝醉的一次是他離京的那天，當時楊ど也不知道是自己產生了錯覺還是怎樣，他竟然看著花青蓮一直跟著送他的車子。
仔細一想，這十有**是錯覺，花青蓮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夠追得上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呢？
「怎麼，有煩心事？」酒伯給楊ど添了添酒，關心地問道。
楊ど微笑著說道：「談不上是煩心事，只是很多事理不出頭緒來。」
酒伯不以為然地說道：「理不出頭緒是喝少了，多喝點，什麼頭緒都出來了。」
楊ど笑道：「呵呵，多喝點什麼頭緒就都沒了才是真的。」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酒伯拖著厚重的腔調說出了這《金剛經》名句。
楊ど的眉頭不覺一緊，驚聲問道：「酒伯，你知道我為什麼煩？」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空空色色……」說著話，酒伯也倒下了。很奇怪，一個天天釀酒的人卻喝不了多少酒，每次都是這樣，興沖沖的邀請楊ど喝酒，然後楊ど這剛開始，他就已經醉了。
楊ど悠然起身，將酒伯扶到了那竹床上後便是掩上了房門，望了望花青蓮的房間後，急步走出了小院。
「唰唰唰……」
楊ど離開花家後不久，一個青色的身影就踩踏著那屋頂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酒伯悠然起身，心事重重地感歎道：「哎，永遠醉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