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7章 仙武 文 / 左岸

    楊ど驚愕之時，澹台菩提就像拎小雞似的提著他飛奔出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

    在拎著楊ど的情況下，澹台菩提竟然還能做到踏葉無聲，最重要的是，她的每一次拐彎、掉向都巧妙躲過了那參天大樹。

    十幾分鐘後，澹台菩提面不紅、氣不喘的停下腳步，而此時的他們，已經身處這原始叢林的邊緣。

    楊ど呆若木雞地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澹台菩提。

    銀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微風輕輕撥動著她的髮梢，如果沒有剛剛那十分鐘，澹台菩提絕對是美輪美奐的存在。現在，楊ど除了驚恐之外再無其它。

    「被人偷看，是仙武中人的大忌，如果讓他們發現了你，他們會暫時放下私人恩怨，先把你殺了！」

    澹台菩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溫不火，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她平靜無常的話語，卻是在楊ど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楊ど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你說他們都是仙道武生？」

    澹台菩提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其他人的確都是仙道武生，不過那勇欣的實力，應在武生之上，應該已到武者境地。如若不然，遼東弓家的火雷箭也不會傷不了她。」

    楊ど一個猛子竄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道：「不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這個世上真有仙武中人？」

    「郎爺爺沒有向你介紹過嗎？」澹台菩提不解地問道。

    楊ど欲哭無淚地說道：「說過啊！可我以為……他是在講故事啊！」

    仙武中人，指的是一群以武道入仙道的人。

    神仙這個詞，一直是國人魂牽夢繞的存在，自打上古時期開始，這個詞就一直在影響著世人生活。

    依照郎弓裴的說法，這神與仙二字是要區分開來的。

    神這個字泛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人，完全就是肉身凡胎不可能觸及到的高度。但是凡夫俗子通過苦修，可以達到那呼風喚雨的地步。

    人分男女，仙有文武。

    文仙的代表非周易莫屬，三國時期的諸葛亮亦屬此列。

    武仙的代表有很多，同樣拿三國時期的人物來舉例的話，關雲長、呂布等悍將亦屬此列。

    換句話說，仙泛指的是一群通過博覽群書、修身養性、苦研武道或者天生開慧的凡人。

    郎弓裴對楊ど說這些話的時候，楊ど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成一回事，因為在他看來，這一切都只是個故事，是這些武道癡人臆想出來的世界而已，如果真像郎弓裴所說那樣，中國這上下五千年還會遭受那麼多外來者的入侵嗎？

    澹台菩提柳眉微微一緊，沉思片刻後開口說道：「仙武中人，其實就是佛教所指的外道。他們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解開了人體密碼，或腿或手、或拳或掌的打破了極限。但是歸根結底，他們也還都是人，也會死，只不過是比尋常人難死一些而已。拿那勇欣來舉例，現在的她，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普通的槍支彈藥是無法取她性命的。」

    楊ど心有餘悸地問道：「那要照你這說法，今天在大使館裡她完全是裝的了？」

    「什麼事情？」澹台菩提平靜地問道。

    楊ど將下午老槍開槍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完楊ど的講述後澹台菩提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一臉擔心地說道：「你不應該讓她知道有槍手在暗地裡幫你的，你應該還記著他們倆人當時的反應吧？」

    「記著啊！那勇欣沒有動彈，子彈站到了……」說著說著，楊ど就不由自主愣在了原地。本來他還以為，子彈是為了替那勇欣擋子彈才站到子彈射入方向的，現在看來，這傢伙搞不好是準備搞死在牆外的老槍才站到了那裡！

    「邊走邊說吧。」澹台菩提抬步前行，楊ど不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沿著這通往城市的公路慢慢前行著的楊ど，恍惚之間發現自己對「武」這個字的理解就像是在這條路上行走著的自己一般，完全就是處於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境地，對他來說，前面實在是有著太多太多的未知。

    「秦朝時期，仙武有著十階之分，分別是生者徒夫將，王侯尊帝仙。到了三國時期，等級就只剩下了生者徒夫將王侯，因為那尊帝仙自打楚漢爭雄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到了唐宋時期，人們能夠達到的地步不過是那武裝而已，唯一一個打破常規的人就是那武當派的開山祖師張三豐。雖然當時他被人們尊稱為武仙，但是具體是否達到了仙人境地也沒人清楚，因為在將階之後的品階已經沒有了驗證的人法。明末清初時又引發了一股新的仙武狂潮，反清復明的義士為了對抗清廷，很多人都突破了自己的極限。不過可惜的是，那都興在那個時代是逆天的存在，他是近幾年唯一可考的一個三品武將。那家與弓家的梁子，也是在那個時候結下的，從那時起，弓家後人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找那家報仇。」

    澹台菩提心平氣和講述著對於楊ど來說如同天雷滾滾的故事，聽完澹台菩提這通俗易懂的講述，楊ど直有種摸不著頭緒的感覺，不解地問道：「照你這說法，這所謂的仙武中人，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啊，也是一群能夠被人打死的肉身凡胎啊！」

    澹台菩提輕輕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武仙與文仙不同，文仙可以通過煉丹製藥來延年益壽，而武仙則是因為身體長期受負，壽命一般都較短。特別是那些長年在戰場征戰的仙武中人，壽命更短。所以才會導致到了近現代這武仙一脈最高不過是到那武將地步而已。同屬將階，這文將可要比武將長壽的多，比如我爺爺，他就屬文將一類。」

    楊ど身子不覺一震，驚聲問道：「浮堤老爺子是文仙？」

    澹台菩提不動聲色地說道：「明末清初開始，就算那都興沒有助紂為虐，武仙一脈也開始走了下坡路，大多數人都可是走那文仙一道。到了近幾年，除了那些有歷史底蘊的家族之外，這入武仙一脈的人更少了。花錢不比文仙少，但是地位以及其它各種卻是不及文仙。最重要的是，現在是和平年代，仙武中人最後的去處大多都是淪為保鏢打手一列，不像那文仙，可以成為那達官貴人的入幕之賓。我爺爺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從武仙一脈轉入了文仙一脈。」

    楊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在這年頭練武已經沒什麼大用了。那要是像你說的這樣，武術、國術、武技還有武藝又算什麼呢？」

    澹台菩提不假思索地說道：「武術只是一個基礎，只有打好這個基礎才能繼續往下走。至於你說的國術和武技，勉強可以列為武生境地。至於那武藝，就是你剛剛看到的那勇欣在水中的表現，可以打破人體與自然的平衡，這個時候的人就被稱之為武者。」

    「那你呢，你是什麼地步？」楊ど好奇地問道。

    澹台菩提平靜地說道：「武夫。」

    「我……擦……」楊ど直被這兩個字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傢伙，還好當初澹台菩提要抹脖子的時候自己制止了，萬一這娘們當時是在試探自己而自己又沒制止，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其實不管是什麼品階，在現在這個年代，都是那棄之可惜、嚼之無味的雞肋，大多數仙武中人都是苦練一生最後憂鬱而終。以前，還有盧俊義那樣的豪俠仗義疏財資助武生修練，現在……」話說到這裡，澹台菩提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滿滿的無奈。

    楊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以前你這會個功夫還能混口飯吃。現在，搞不好就是混口牢飯吃了。」

    澹台菩提點了點頭：「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很多人棄武從文的原因。早就聽我爺爺說過，那家要登堂入室靠不了男人，得靠女人。現在看來，這個女人指的就是三格格那勇欣了。剛剛看她在水中的動作，應該已經快到武者的極限。那家財雄勢厚，估計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突破。」

    楊ど不解地問道：「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比她的等級高，為什麼咱們要跑？」

    澹台菩提不假思索地說道：「因為你低。」

    楊ど苦笑著說道：「呃……你還真直接……」

    「嘩啦……砰！」

    楊ど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重物墜落之聲就在身後響起。

    扭頭看去，只見一個人趴倒在了地上，通過腰間那兩個箭筒，楊ど可以確定倒在地上的人是弓大！

    「現在怎麼辦？救是不救？」楊ど猶豫不絕地問道。

    澹台菩提不動聲色地說道：「你救了她，她的命以後就是你的，而她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弓家報仇。而且，你還不能讓那勇欣發現，不然的話……」

    澹台菩提話說到一半，楊ど就竄上前去把弓大背在了身上，緊張地說道：「我先撤，你幫我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