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4章 熟了 文 / 左岸
楚秋萍被顧長征咬牙切齒的模樣嚇了一跳,這時候楚秋萍才發現屋裡的氣氛不太對。
「楊ど……」
這個時候,顧傾城端著一盆蛋清走了過來,看到楊ど正用燃燒的雙手幫唐錚推療身體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就愣在了原地。
「傾城,咱們出去。」
楚秋萍見狀,連忙拉著顧傾城出門。
可是這時候的顧傾城卻像是一塊石頭,楚秋萍根本沒有辦法拉動她。
顧長征神情凝重地接過了顧傾城手裡的那盆蛋清,趁著楊ど往身上添火的時候噴到了唐錚的身上。
「滋啦啦……」
蛋清被噴到唐錚的身體上之後馬上就變白,片刻之後,唐錚的胸前和後背都滿是那熟透的蛋白。
隨著那蛋白慢慢熟透,唐鋒身上的淤青漸漸消了下去。
而這個時候楊ど的手已經徹底紅成了一個豬蹄,已經到了燒傷的地步,如果再不制止的話,楊ど的手都有被燒熟的可能。
「楊ど……」
「我沒事。」
楊ど在轉身往手上添火的時候看了顧傾城一眼,給了她一個相當勉強的笑臉。
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以前的顧傾城都是被楊ど氣的哭,可是今天,楊ど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動的她哭。
顧傾城使勁擦了擦眼淚,走上前去從顧長征的手裡接過了裝滿蛋清的噴,學著顧長征的樣子,在楊ど往手上添火的時候將蛋清噴到唐錚身上。
等那盆裡的酒精徹底用完,當唐錚的身體已經裹上了一層厚厚的蛋白,楊ど這才咬牙切齒地說道:「都別動他,讓蛋清自然脫落。」
說罷,楊ど便是快步跑進了洗手間。
「通!」
顧傾城剛想跟著進去,楊ど就將洗手間的門死死關上。
「楊ど,你開門,我看看……」
「啊……」
殺豬般的嚎叫從洗手間裡傳了出來,無論是在屋子裡的人,還是外面的人,凡是聽到這撕心裂肺嚎叫聲的人全身的汗毛均是無一例外豎了起來。
「楊ど人,我開門啊……」
「傾城!」
楚秋萍一把摟住了顧傾城。
「媽,楊ど在裡面,他的手燒壞了,得去醫院……」
顧傾城大楚秋萍的懷裡哭成了個淚人,這個時候住在同一棟樓裡的人也紛紛聚到了顧家的門口。
「楊……少呢。」
這時,那剛剛已經徹底虛脫的唐錚,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只見那覆蓋在他身上的蛋白正在慢慢脫落,所有的蛋白都像是那煎糊的雞蛋一樣,呈現出了墨紅色,隨著這些蛋白的脫落,大家看到唐錚身上的淤青由剛剛的黑紅變成了正常的青紫色。
「長征,你沒事了吧?」顧長征面無表情地問道。
唐錚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嗯,沒事了,喘氣都正常了,得謝謝楊少。楊少是不是回家了?」
「啊……」
唐錚的話音剛落,洗手間裡就又傳來了一聲痛吼聲。
唐錚的身子不覺一緊,連忙跑到了洗手間門前,二話不說就是一腳踹開了房門。
在房門踹開的那一剎那,一幕令他這個鐵骨錚錚的老兵都沒有辦法忍受的一幕出現在了眼前。
只見楊ど正咬牙切齒的扶著洗少池,洗手池裡的水已經被他的血染紅,而在那水的上面,還漂浮著一片片紅腫的皮。
「楊ど……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一看到楊ど那雙血肉模糊的手,顧傾城的臉色登時就嚇得煞白,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
「嘩啦……」
楊ど揚起一捧血水就潑到了顧傾城臉上,強加鎮定地笑道:「半縮半夜的嗷嗷什麼,我就是把火泡弄破了而已。別愣著了,快去幫我準備點細鹽。」
「你瘋了嗎?你逞什麼能,你逞什麼能!」顧傾城瘋似地撲到了楊ど懷裡扑打起來。
「傾城,別鬧了!」楚秋萍一把將顧傾城從洗手間裡拖了出來。
「楊少……」唐錚的青筋、腮線紛紛鼓了起來,他的聲音都已經顫抖得不像樣子。
楊ど皮笑肉不肉地說道:「唐叔,你還是叫我小楊吧。那什麼,你現在得趕緊喝點熱酒,度數越高越火,就著辣椒和蒜吃,把體內的淤火全部逼出來。還有,你們誰能給我準備點細鹽,再準備點雪渣子,冰箱裡面鏟下來的最好。最後……誰能給我來根煙?」
楊ど想要保持鎮定,可是他的意識正在漸漸模糊,這種療傷方式,是非危機時刻不能用的,因為分分鐘都用廢掉雙手的可能。唐錚已經耽誤了太長時間,如果再不及時治療,那他要廢掉就不僅僅是手那麼簡單了,所以楊ど才會用這種方法來幫他療傷。
顧長征面無表情地走進了洗手間,點燃一根煙後放到了楊ど的嘴裡,眉頭緊皺地說道:「能撐住嗎?」
楊ど有氣無力地說道:「撐不住也得撐,不然這手就真廢了。讓他們快點把鹽和霜拿來。」
在最短的時間裡,顧長征的警衛員將細鹽和霜渣端了過來。
「呸!」
楊ど將嘴裡的煙蒂吐出去,顫抖著伸出了血肉模糊的雙手,咬切說道:「倒!」
「楊少,還是去醫院吧。」
「是啊楊少,去醫院吧!」
「楊ど,去醫院吧!」
剛剛楊ど的雙手一直耷拉著還不是那麼具有視覺衝擊力,可是現在他伸到了眾人眼前,看到那血絲直冒的雙手,誰都沒有辦法說是按照楊ど說得去做。
楊ど怒聲吼道:「廢什麼話,倒!」
「我來!」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去做這件殘忍到令人髮指的事情時,顧傾城抹了一把眼淚後就將那兩個盆裡的鹽和霜混合到了一起,而後便是面無表情地端著盆站到了楊ど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
楊ど苦笑著咧了咧嘴,傻傻地笑道:「嘿嘿,求收拾!」
「啵……」
楊ど的話音一落,顧傾城的嘴就印到了楊ど的嘴上,同時那手也是一抖,將盆中的鹽和霜倒了下去。
雖然顧傾城的嘴唇很甜,雖然顧傾城的舌頭很滑,可是楊ど還是沒有辦法去忍受那抽皮剝筋般的痛苦,腦袋一仰,就發出了令人不寒而粟地咆哮聲:「我**!」
「操操操……」
楊ど一邊痛罵著,一邊拚命用那鹽和霜搓著雙手。
被他那這麼一搓,那血水直接以井噴的形式湧了出來,不稍片刻,楊ど的身前就多了一灘血紅色的水,那掉落在地上的鹽和霜,都是被染成了腥紅色。
「完了!」
楊ど突然停下了動作,眼神空洞地看向了顧傾城。
「怎麼了?」顧傾城關心地問道。
「我要暈。」楊ど有氣無力地說道。
「要暈?」顧傾城不解地看著楊ど,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楊ど的身體就歪向了一旁,要不是顧長征眼急手快,這會的楊ど已經磕在地上了。
顧長征急忙叫道:「快,把他抬到姬先生那裡去,別碰到他的手!」
姬先生,大院的醫生。
不過他這個醫生不是什麼人的病都看,他只給各家的戶主看病,拿顧長征家來說,姬老爺子就只給他自己看病。
當一干人等如臨大敵的把楊ど抬出樓門的時候,楊建家和沈青紅剛好在外面溜彎。
楊建家一臉疑惑地說道:「老顧他們幹嘛呢?我怎麼看他們抬著的人那麼像咱兒子啊?」
「什麼叫像,那就是咱們兒子!」沈青紅急叫一聲,撇下楊建家就追了上去。
楊建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呆呆地呢喃道:「我兒子為什麼會從顧長征家裡出來呢?難道剛剛楚秋萍來家就是和青紅說這事兒?嗯,看來應該是這個樣子。」
神神叨叨嘀咕一番後,楊建家並沒有轉身追向沈青紅,而是著急地回到了家中。
一進家門,楊建家就著急的打開電視,調到北京體育台看起了英超的直播。
「外面怎麼回事,亂哄哄的?青紅呢?」今天剛剛回家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去規劃楊ど未來的楊老爺子從主臥室裡走了出來。
楊建家不以為然地說道:「哦,沒事兒。楊ど好像在顧長征家受傷了,他們正抬著他往姬先生那裡去呢,青紅跟著去看去了。爸,幫我拿瓶啤酒!」
「你個王八蛋,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看球!喝啤酒,我讓你喝,我讓你喝!」
「砰!」
楊紅旗登時就勃然大怒,一把就將電視推到了地上。
楊建家瞥了地上冒煙的電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爸,醫生說了,你不能激動。」
楊紅旗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啊!那你知道不知道你還有個兒子!」
楊建家平心靜氣地說道:「他要不是我兒子,我就不會在家裡看球了。放心好了,楊ど不會有事兒。你忘了,牛鼻子說楊ど過了那一劫後就能活到九十九,你愁什麼!」
楊紅旗恨恨地說道:「他是說能活到九十九,可是沒說怎麼活到,這要是在床上躺個幾十年不嚥氣,也算活著!」
「我操!」楊建家虎軀一震,連門都沒走,直接就推開窗戶跳了下去。
「老婆子,咱倆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楊紅旗欲哭無淚地看向了客廳裡那照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