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廢柴千金:腹黑嫡女惹不得

正文 1002.第1002章 禮物(9) 文 / 狂笑蒼生

    皇帝陛下卻彷彿不曾注意到半點。神色自若地招招手:「你也一宿沒睡了。一起用些點心吧。」

    霽月又是一愣。不由躊躇——明顯郝連睿對她方才地「恃寵而驕」甚為不滿。她甚至以為這就是她這些日子「榮寵」地終點了;怎地這時候又邀她同食?可這個時候再不敢多話。只口裡應著。腳下卻不曾挪動。

    郝連睿依舊恍若未見。微歎一聲道:「霽月。你知道麼?他地病一直沒什麼起色。」那態度看起來竟如以往待她般親近自然。

    霽月見他如此。知道這位皇帝陛下又會向她吐露「心聲」了。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也許方才不過是撞上他心情不好罷?想到這裡。小心翼翼接口:「聽說青大學士不過是遇襲受驚。怎地纏綿至今?」

    果然,郝連睿並未再對她的態度生出什麼異議。「青卿身上其實是一種毒,」他低聲如自語一般為她解釋,「這種毒名叫『冰絲纏』。一日臨身,世代相纏……」

    「世代相纏?」

    「是啊,世代相纏……」郝連睿又是一歎,「朕原本也不是很清楚。是血衣衛翻了許多秘檔,才證實,真正中了這毒的,原本是青卿的祖父……」

    霽月不禁愕然。郝連睿素來不忌憚在她面前提及這些秘密;而她一方面是不敢不聽,另一方面則因著自己可以為皇帝陛下分擔些秘密而竊喜—然而此刻,她倒是真的生出幾分好奇心了。

    誰知郝連睿卻沉默了下去……無論他有怎樣傾訴地**,霽月又是如何的可以信任,有些話,還

    說出口的。林家寒毒血脈相傳他早有耳聞,這也是;絲纏」一經證實他便能夠確證她的身世的緣故。但就是他也沒有想到,謝雲遲送來的那些檔文之內,還會藏著這樣的隱秘——所謂「冰絲纏」,原本是一種隱性慢毒,他的祖父將它混在酒水中,賜給了她的祖父。這原本也是一個法子,臣子功高蓋主,君王又不願削權棄用;那麼利用這種隱晦地法子求個心安,也算無可厚非吧?

    然而壞就壞在,「冰絲纏」這種毒性極陰,林家世代傳下來的武學走的卻是陽剛一路——如此一來這本來應該是隱形之毒的,便再也瞞不住。可歎林家祖父大好男兒,一生寒毒糾纏,早早喋血而亡;而其子林炯出生之後便體帶毒寒,遍尋名醫也無法根治,最終只能靠修習林家陽剛武學來強行壓制。不過幸好林炯這人居然是個難得的武學天才,小小年紀便將家傳武藝練到極致;不僅成功扛過了寒毒,且能繼承父志,揚眉沙場,縱橫邊疆,積軍功而成「太尉」,不折不扣大趙武官第一人。

    只可惜——如此人物,十六年前「叛國投敵」,留下一生污跡,沒能名垂青史,唯以賣國賊的名義餘下身後罵名……

    霽月扯了扯衣袖,望望陷入沉思的郝連睿,有些左右為難。已近天明,熬了一宿的皇帝陛下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挑起個話題卻又不繼續……但才被罰跪過的她卻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就連晨起天氣微涼,她也沒膽子去將那早準備好地衣物替他披上。

    「霽月,你今年有十七麼?」郝連睿忽然抬頭。

    「回陛下,」霽月微愕,不明白為什麼忽然說到這個上頭,「奴婢今年一十五歲。」

    「哦,比青卿和朕的皇妹都要小。」郝連睿又歎息一聲,「那麼十七年前的胡人入侵想必你也不知道多少了?」

    「奴婢自幼學習女紅……」

    「知道太尉林炯麼?」

    「那個賣國的林賊?」

    「算了……」郝連睿略有不耐,歎息一聲又沉默下去。

    十七年前。

    那個特別的歲月,於他,又怎麼能夠稍有遺忘?都城被破,半壁江山淪落,他以稚齡登基,受青郡侯挾控偏安新京一隅,卻無時無刻不將奪權復國放在心中——林炯這個名字,當年在他幼小地心靈中哪一日不是罵個千百遍?

    可誰又曾料想到,那麼多年之後,在他終於奪權之後,在他掌控了血衣衛這個利器之後,居然又收到謝雲遲給他整理的檔件,隱隱透出那樣地秘密:青卿居然是林炯之後——而林炯,大名鼎鼎的賣國賊林炯,其實從來不曾賣國?!

    當年地胡兵南下之前,林炯已經被猜忌,被架空;胡兵南下之後,更是枉被替死,為決策失誤的先皇擔去罵名——原因麼,正是因為在那時林炯忽然發現「冰絲纏」地秘密,君臣生隙,竟而勢成水火!

    真相如此,卻教他這個繼任的皇帝情何以堪?

    更可歎青卿,林家滿門抄斬之下余此一脈,依舊被寒毒糾纏,且他出生時正逢國難家難,毒性比其祖其父來得還要猛烈些,更因從不曾修習過家傳武功,無由壓制寒毒——這可不是他姓郝連的欠他的麼?

    「只可恨那些御醫,竟沒一個頂用的。」他兀自歎息。

    皇帝陛下如此歎息,霽月卻覺得十分疑惑,「陛下說的是青大學士的病麼?難道真的連御醫也沒有法子了?」

    「冰絲纏,綿延三代,早已不復當初;何況宮裡的御醫不能究其病因,能有什麼辦法?青卿這些日子甚至連御醫的面都不願見了。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血衣衛庚字部首領醫聖魯季,他對這種毒倒是有些研究——當初青卿的寒毒就是由他確認,這些日子也一直由他負責醫治。只是魯老頭兒喜歡四處雲遊,雖然已經聯繫上,趕來也要有些日子——何況他治了這麼久,不是也沒見有什麼起色?」

    郝連睿說到這裡住了口,沒有將青嵐依靠武青真氣調理經脈的事情說出來,只伸手揉了揉眉心,顯是頗為煩惱。

    「這麼嚴重的毒……」霽月擔憂地,「青大學士的性命會不會有危險?」

    「那倒也不至於,朕打聽過,只是寒毒纏身,青卿注定要多受些苦罷了。」

    霽月便陪著他又默然了半晌……忽然問:「陛下說青大學士不肯讓御醫診治麼?」

    郝連睿掃了她一眼,「沒用的。青卿素來便是這般性子,他若不肯時,能找出千百個理由來;那些太醫哪裡說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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