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19、挖坑埋雷（中） 文 / 鹽焗雞蛋
那些中樞來的書佐吃了兩天的「豬食」之後，他們終於也要開始工作了。而身為司法書佐的張東，也要開始過問案子的情況。畢竟他這個司法的書佐，審案子是他的職責。其實很多人以為古代都是縣令親自審案，其實並不是如此。一般來說都是百姓有訴狀，直接交給司法書佐之類的屬員，然後由他們來判斷是否要交給縣尉來審理。而如果案子有一定規模，或者是涉及到一些重要的事情，那才會交給縣尉，別的情況都是由他們來安排調查和審理。
至於如果是特別巨大，或者是牽扯到了人命案，這個才會有縣令過問。可是一個兩萬多人的縣，哪裡會經常有人命案子啊！因為大家都沒有什麼財富，也都沒有多少人命案子，所以縣令一般是不會親自過問審案的，都是交給縣尉和司法書佐來負責。所以現在司法書佐張東當然要開始審閱案件，審閱這些卷宗，然後開始過問案情。
就在這個時候，景文主動把那個原先的司法書佐叫過來了，說：「地雷埋好了嗎？」
「大人，坑已經挖好了，就等著他自己往裡面跳。到時候，他恐怕根本審不出什麼結果。這種中樞來的傢伙，眼高手低，我就不相信他比起那些老人精還要精明！」
景文開始準備看著這個司法書佐張東開始過問案情，這個傢伙開始翻閱卷宗狀紙，然後開始過問案情，而首先是一個買賣糾紛的案子。
「王大在趙二的攤位買了一隻雞，然後付給了半貫錢，之後……」
案情很簡單，也就是買雞的時候有一些糾紛而已，然後被送來了這裡請求審問。可是這個張東心裡面非常鬱悶，怎麼都是這些小案子。他過去在中樞的時候。看到的都是大案要案，可是到了這裡居然成了這麼小的案子。為了半貫錢，也就來這裡打官司，這個簡直是讓他無語。半貫錢，還不夠他當年在中樞的時候公款消費一頓呢！可是這裡的人居然把這個當做了大事，還專門送來了一份狀紙，想要他作為裁決。
可是，這個張東頭都大了，因為這份狀紙寫的糊里糊塗，各種數字運算都非常複雜。他過去在中樞處理的都是刑事案子。並不需要這麼複雜的數學運算。可是現在他抓瞎了，他數學不過關，怎麼算這筆賬啊！這些來來回回不過是半貫錢的東西，算來算去他都算不明白。
「算了，不管了，下一份！」張東說道。
「孫三和牛二購買了一斤蘿蔔，然後……」
「天啊！居然是蘿蔔，這個比剛才都不如！」張東說道。
「李四和劉八一起去找女人，結果沒錢付賬……」
「混蛋。這種案子都送來，這個是坑我啊！」
這些案子徹底讓張東受不了了，這些案子都是錯綜複雜，根本無法判斷的事情。過去他在中樞。那些案件都是一切證據都明明白白，幾乎都是已經審理清楚的案子然後才會上報到中樞。可是現在一切都要自己來判斷，這個就讓他一頭霧水，根本無法判斷了。而他這個在中樞混的人。為官之道非常精通，可是卻不精通辦事之道。這種處理基層事務，可是情況非常複雜的。一般人根本無法勝任。
在我國基層的事務，很多都是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那些中樞官員根本看不上。而那些中樞官員有不少人都是眼高手低，尤其是安心沒有基層工作經驗的人，更是對於這些「小事」都無法理解。這些中樞官員，處理習慣了大事，可是卻反而不會處理小事了。可是這些小事卻是事關於百姓最基礎的東西，他們眼高手低不會處理，所以這樣可是非常坑人的。
現在張東也是遇到了這些事情，這些基層的事情根本也就是一頭霧水，他在中樞根本沒有經歷過的。而且這些事務又雜亂，又無法判斷誰是誰非，都是一些家長裡短的東西。所以，這個張東差點瘋了，因為他怎麼審問，都是有問題的，這個就是基層工作經驗嚴重不足帶來的後果。所以，大半天下來，一個案子都沒有弄清楚。
「張東，案子今天必須審理完成，明天還有不少呢！」馬周對這個新任的司法書佐說道。
而張東聽了這話，說：「明天還有啊！」
「是啊！這種事情，每天不發生幾十個，你趕緊處理完成。如果處理不完，那你自己看著辦好了！」馬周說道。
而張東看著這些東西，差點哭了出來。今天大半天了，一點實際事情都沒有處理，結果都公務越是積壓也就是越多。
其實張東不知道，這些案子並不是統一都要交給他自己來處理的，其實有不同的吏員負責。不過這幫傢伙就是坑他，專門把所有案子都交給了他，這樣他一個人就算是神仙也處理不過來。而且這個完全是一個基層事務的新手，哪裡處理的來這些東西，張東差點瘋了。張東不知道基層處理事務的流程，因為他之前都是在中樞工作，所以他並不知道這種事情可以交給別人來幫忙的。他也根本沒有任何領導經驗，這樣他習慣性的把所有事情都大包大攬了。這個也是在中樞的時候留下來的習慣，畢竟他們都是幫助宰相處理一些事情的人，當然要大包大攬，體現自己能夠辦事啊！可是中樞的宰相，頂多也就是讓他們幫助一些端茶倒水，還有什麼幫助提著公文包之類的東西，很少能夠讓他們親自處理政務。這個就讓他們現在並沒有提升多少能力的原因。
第二天，結果這種案子再次多了幾十份，張東看著那些堆積得跟一本大字典一樣得案子卷宗，差點想要哭出來了。
而張東根本不知道，這些都是景文在安排的，專門安排一些人去「製造」一些案子出來，這些案子又複雜又麻煩，專門扔給張東來處理的。而現在這些案子每天都在以上百份的速度增加，這個張東越是拖到後面，也就越是無法完成。這種東西跟滾雪球一樣，最後根本能夠令人崩潰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