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95、易鼎西突厥（四） 文 / 鹽焗雞蛋

    泥孰看到了那個所謂聯邦制的提議，結果馬上非常生氣。泥孰可是想要當一個可汗，在突厥裡面至高無上的可汗。可是現在居然只是獲得了一個權利處處受限的聯邦制度下的可汗，還有一定任期的。這種情況下，每次到了一定任期的情況下，那就要由各位突厥部落首領按照「民意」來競選，然後投票爭奪這個可汗位置。到時候還要成立所謂的聯邦貴族議會，然後監督可汗的權利，決定重大事務。這個哪裡是泥孰能夠輕易接受的呢？如果當這個可汗，那還有個屁意思啊！

    王玄策馬上解釋，這個聯邦議會並不是全體突厥人都能參與的，而是只有突厥各部落貴族才能夠參與的。而如果一個可汗，權利方面還要受限於各大部落組成的議會，那怎麼可能能夠接受呢？恐怕，任何一個只要是正常人的可汗都不會接受啊！

    可是王玄策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就換了一種說法。

    「泥孰可汗，你聽我說，這個聯邦制雖然權利會受到限制，可是你也因此有了一個巨大的機會啊！」王玄策說道。

    「什麼機會？」泥孰問道。

    王玄策馬上解釋說：「從此，你如果按照這個方案來執行，那你也就可以有一個插手別的部落的機會了。到時候，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把它們暗中使用一些手段，然後到處插手。那個時候，你還不是可以找一個機會吧整個突厥的權利抓在手裡面嗎？那個時候，你可就不是西突厥可汗，而是西突厥皇帝，至高無上，不能夠有任何人廢黜罷免的皇帝。」

    泥孰眼睛全是小星星，顯然對於這個提議也非常感興趣。因為他也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一旦他帶頭組建這個西突厥聯邦。只要那些部落一旦同意，那這樣不就是獲得了一個機會嗎？平常即使是可汗，對於普通部落的權利也不能夠插手太深，如果插手太深了那恐怕就要被部落的首領嫉恨。而現在如果能夠組件成為一個聯邦，權利固然會受到影響，可是這個就有了一個插手那些部落的權利了。只要通過議會，完全可以插手到沒一個部落。別人能夠利用議會插手自己的地盤，而自己不也是能夠通過議會插手別人嗎？到時候，就要看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了。所以，這個也是一個機會。

    至於到時候。成為西突厥帝國的皇帝，而不是可汗，這個對於泥孰來說是莫大的吸引啊！一個皇帝，和一個可汗，這個絕對不能夠同日而語。可汗說到底只是一個個的部落聯盟，然後大家選出一個最大的部落作為領袖，之後大家有限度的服從命令而已。這種可汗，和中原的皇帝一比，當得沒有什麼味道。雖然你是最大的。可是你未必是能夠橫掃天下。所以，一旦各大部落聯合起來廢黜你，那你也沒有辦法。而中原的皇帝就不同，中原的皇帝講究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任何權利都是皇帝的。而皇帝是不能夠隨便廢黜的，所以這樣權利就大得多。到時候誰不聽自己的，那就殺了他，這個就牛叉了。

    可是。想要把可汗的位置換成皇帝的位置，這個也是幾乎不可能的。因為遊牧民族部落聯盟的特性也就是這樣，讓我聽調不聽宣可以。可是你讓我什麼事情都服從命令，並且把自己的生命置於首領的絕對控制之下，這個絕對不會有人同意的。本來那些部落首領可以自由自在的當一個「逍遙王」，可是現在居然被人隨便控制，甚至那些屬於自己的部落都不屬於自己，要被人派來流官來管理，這個使他們不能夠接受的。這個就和普通百姓一樣，誰要奪走自己的財產，肯定要和他們拚命。這些部落就是那些部落首領最大的財產，他們能不拚命嗎？

    可是最大的問題就是泥孰即使是當了可汗，也不可能有絕對實力和整個西突厥所有部落為敵。在這種情況下，那就只有用權謀了。而這個聯邦制，固然會限制自己權利，可是也給了自己插手別人權利的方法。到了那個時候，只要自己能夠手段高明，那還不是可以一統天下嗎？雖然這個道路是比較曲折，可是也不是沒有機會。一個西突厥皇帝的位置，對他吸引力太強大了，幾乎是無法拒絕。如果有了大唐支持，那恐怕有生之年都會能夠實現。到了那個時候，那恐怕成為一言九鼎的西突厥皇帝，還不是賺大發了嗎？

    王玄策看著這個泥孰，心裡不由得暗笑，這個泥孰也是利令智昏了。這個聯邦制其實也就是坑人的東西，可是泥孰雖然有一定能夠看出來，可是也被王玄策的話吸引了。一個西突厥皇帝的寶座，能讓人冒險了。雖然成功的概率不到五成，可是泥孰認為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而且自己有唐朝支持。而且，泥孰認為只要自己能夠整合西突厥，那也未必比唐朝差多少。不過，他卻忽略了，唐朝有可能支持他嗎？現在唐朝就是想要西突厥維持一個暫時性的穩定，到時候可以利用權謀來挑撥離間，那個時候西突厥就會為了這個聯邦制的可汗位置而黨同伐異。到了那個時候，西突厥永無寧日了。

    至於什麼大唐支持泥孰成為西突厥皇帝的事情，這種王玄策和泥孰口頭的協議，能夠作數嗎？而且，這種東西也絕對不能夠簽署協議的，不然別的突厥部落會反對。到時候，反正沒有簽署協議，怕什麼？至於反口覆舌，王玄策作為一個外交官，早就有了反口的準備。景文在他來之前，還特地交代他一句話，讓王玄策十分震驚。

    「條約的唯一作用，就是用來撕毀的，就看你有沒有實力去撕毀！」景文如此說道。

    這個話，令王玄策十分的感歎。所以，現在王玄策什麼都可以答應，只要不簽署直接的文字條約，那什麼都無所謂，就算替皇帝答應他讓他成為西突厥皇帝都可以。反正，到時候這種東西就是隨便反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