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客棧 文 / 木木點頭
想要抱得美.人歸,並且名利雙收這一切的前提是殺了或抓到梅花盜。
可是梅花盜豈是易與,梅花盜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縱橫江湖,梅花盜橫行江湖的時候正好是卓不凡被冰封,沈浪等人被葵花宮拖住,也是江湖上最混亂的時候,所以無人能拿下梅花盜。
就連當初號稱天下第二劍客的連點蒼的掌門吳問天也死在梅花盜的手下。
而且梅花盜行蹤飄忽,神鬼莫測,在出現江湖為惡的時候,點蒼派的掌門吳問天剛揚言說是要找梅花盜,沒想到第二天就吳問天就死在自己的院子裡,全身一無傷痕,只有胸前多了五個像梅花般排列的血痕,血痕小如針眼。
也正是那如梅花一般的標誌才讓人們肯定現今出現在江湖上的就是梅花盜。
沒有人知道梅花盜用的究竟是件極毒辣的暗器?
還是件極厲害的出門兵器?
只因為和他交過手的人,沒有一個還能活著的,所以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本來面目。
只能肯定梅花盜是一個男的,因為梅花盜不但劫財,還要劫色。
江湖中無論黑白兩道,都恨梅花盜入骨,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只要有人說出要和他作對的話,不出三天,必死無疑,胸前必定帶著他那獨門的標誌。
而且每次被梅花盜殺了的人都是胸前要害被擊中,留下一朵梅花的標記。
前胸要害,本是江湖武林人士防衛得最嚴密之處,但那梅花盜卻偏偏要在此處下手,從無例外,好像若不如此,就不足以顯出他的厲害。
由此也可見梅花盜的可怕!
但是這絲毫沒有讓江湖上的人減少一分想要殺了梅花盜的心思。
江湖上有一件異寶——金絲甲。
金絲甲,是一件防身至寶,據說此物刀槍不入,水火不傷,端是厲害無比。
有了金絲甲,那麼就不怕梅花盜了。
由此,江湖上也有了『欲殺梅花盜,先取金絲甲』的說法。
好像是得到了金絲甲,梅花盜就是待宰的羊羔一般。
而江湖第一美女和她那豐厚的嫁妝也將成為囊中之物一般。
阿飛聽到的消息正好就與這金絲甲有關。
金絲甲出現在塞外武林,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無數的江湖人士你爭我奪。
而且還有源源不絕的江湖中人來到並參與進這場爭奪之中。
就像現在,阿飛正好走進了一個小鎮上的一間客棧。
客棧不大,但是裡面卻是已經住滿了旅客,或者更應該說是江湖中人。
客棧顯得分外擁擠,也分外的熱鬧。
在客棧的院子裡堆著十幾輛用草蓆蓋著的空鏢車,草蓆上也積滿了雪。
在東面的屋簷下,斜插著一面醬色鑲金邊的鏢旗,被風吹得蠟蠟作響,使人幾乎分辨不出用金線繡在上面的是老虎,還是獅子!
這卻是金獅鏢局的鏢旗,金獅鏢局的大鏢頭正是江湖上人稱急風劍的諸葛雷。
而在客棧前面的飯鋪裡,不時有穿著羊皮襖子的大漢進進出出,有的喝了幾杯酒,就故意敞開衣襟,表示他們不怕冷。
金獅鏢局的大鏢頭諸葛雷正和他手下的兩個鏢頭在飯鋪吃著客棧廚房送來的酒菜,還一邊大聲的聊著天。
顯然,那桌上的酒菜並不能塞住他們的嘴,喝了幾杯酒之後,其中一個紫紅臉的胖子更是豪氣如雲,大聲地笑著:「老二,你還記得那天咱們在太行山下遇見太行四虎的事麼?」
這個胖子就是急風劍諸葛雷。
三人中的一人笑道:「俺怎麼不記得,那天太行四虎竟敢來動大哥保的那批紅貨,四個人耀武揚威,還說什麼:『只要你諸葛雷在地上爬一圈,咱們兄弟立刻放你過山,否則咱們非但要留下你的紅貨,還要留下你的腦袋。』」
剩下的一人也大笑道:「誰知他們的刀還未砍下,大哥的劍已刺穿了他們的喉嚨。」
剛剛的那一人又道:「不是俺趙老二吹牛,若論掌力之雄厚,自然得數咱們的總鏢頭『金獅掌』,但若論劍法之快,當今天下只怕再也沒有人比得上咱們大哥了!」……
阿飛進來的時候,客棧裡已經沒有一張空著的桌子,但是阿飛卻是並不著急,因為他志不在此。
而就在阿飛進入客棧之前,已經有兩人在阿飛之前進入了客棧。
那兩人的進入正好是在諸葛雷被自己手下的兩個鏢師吹捧,他舉杯大笑的時候,但是他的笑聲卻是忽然停頓了,只因他見到那厚厚的棉布簾子忽然被風捲起。
然後,兩條人影,像是雪片一般被風吹了進來。
這兩人身上都披著鮮紅的披風,倒是身上的勁裝一黑一白,頭上戴著寬邊的雪笠,兩人幾乎長得同樣形狀,同樣高矮。
大家雖然看不到他們的面目,但見到他們這身出眾的輕功,奪目的打扮,已不覺瞧得眼睛發直了。
不過,卻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兩人方才進入,門簾被吹起的時候,在門簾外出現了一個孤獨的少年。
那少年就站在門外,而且像是已站了很久,就正如一匹孤獨的野狼似的,雖然留戀著門裡的溫暖,卻又畏懼那耀眼的火光,所以他既捨不得走開,卻又不敢闖入這人的世界來,他就是阿飛。
先於阿飛進入的那兩人這時已經緩緩摘下雪笠,露出兩張枯黃瘦削而又醜陋的臉,看來就像是兩個黃臘的人頭。
他們的耳朵都很小,鼻子卻很大,幾乎佔據了一張臉的三分之一,將眼睛都擠到耳朵旁邊去了,但他們的目光卻很惡毒而銳利,就像是響尾蛇的眼睛。
然後,他們又開始將披風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一身漆黑和潔白的緊身衣服,原來他們的身子也像是毒蛇,細長,堅韌,隨時隨地都在蠕動著,而且還黏而潮濕,叫人看了既不免害怕,又覺得噁心。
這兩人長得幾乎完全一模一樣,只不過左面的人臉色蒼白,右面的人臉色卻黑如鍋底。他們的動作都十分緩慢,緩緩脫下了披風,緩緩疊了起來,緩緩走過櫃檯,然後,兩人一起緩緩走到諸葛雷面前!
飯鋪裡這時寂靜無聲,諸葛雷雖然想要裝作沒有看到這兩人,卻實在是辦不到。
只因那兩人只是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那眼色就像是兩把蘸著油的濕刷子,在諸葛雷身上刷來刷去。
諸葛雷只有站起來,勉強笑道:「兩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
那臉色蒼白白色勁裝打扮的白蛇忽然道:「你就是急風劍諸葛雷?」
他的聲音尖銳,急促,而且還在不停地顫抖著,也就像是響尾蛇發出的聲音,諸葛雷聽得全身寒毛都涑栗起來:「不敢!」
那臉色黝黑一身黑色勁裝的黑蛇冷笑道:「就憑你,也配稱急風劍?」
他的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細長的軟劍,迎面又一抖這腰帶般的軟劍,已抖得筆直。
他用這柄劍指著諸葛雷,一字字道:「留下你從囗外帶回來的那包東西,就饒你的命。
那趙老二忽然長身而起,陪笑道:「兩位只怕是弄錯了,咱們這趟鏢的貨已經壓到,我們已經在走回頭路了,現在鏢車已空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兩位……」
他的話還未說完,而白蛇的聲音也隨著傳來:「不過你們既使走的是回頭路,但是還是有人托帶了一件東西!」
諸葛雷看了身邊的趙老二一下,趙老二馬上又道:「金獅鏢局走南闖北,先且不說!諸葛鏢頭走鏢以來,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了,該拜的咱們也拜了,該孝敬的也不小氣,命可以丟,不管是朋友,不是朋友,托的東西不能丟……」
這次,他還是話未說完黑蛇掌中黑蛇般的劍已纏住了他的脖子,劍柄輕輕一帶,那趙老二的人頭就忽然憑空跳了起來。
接著,一股鮮血旗花自他脖子裡衝出,沖得這人頭在半空中又翻了兩個身,然後鮮血才雨點般落下,一點點灑在諸葛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