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6章 生死 文 / 辰燃
「上校，看這裡。」
一名少校蹲了下來，用手掃掉雪粉，露出裡面一頭極地灰熊的屍體。高雷走了過去，將嘴中剩下的煙蒂吐到地上，用腳踩了踩，皺眉道：「看樣子是給銳器剖開，特意撕開灰熊的肚子，看樣子是為了以熊血取暖。」
「會否是艾倫中士他們？」那名少校抬頭問。
「有可能。這裡是殞星淵，再往前就是荒蕪之地。人煙罕見，除了艾倫他們，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來到這個地方。」高雷走到這哨堡的窗邊，看著外頭一片雪白的世界：「這個艾倫啊，他們實在太冒險了。哪怕荒蕪之地是刀魔的聖跡所在，也不能這麼單獨行動啊。」
在接到艾倫他們的報告之後，為恐有失，高雷親自帶了一支精良的戰隊自凜風峽出發，一路追蹤他們留下的痕跡來到殞星淵，並在這間哨堡中發現了艾倫他們留下的痕跡。
高雷點著了一根香煙，抽了口大步走出哨堡，大叫道：「出發，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不要放過任何線索！」
隊伍繼續朝荒蕪之地推進，如今已經進入了一月份，冥域星大部分地方的冰雪開始消融。不過荒蕪之地這裡依舊冰雪封天，絲毫看不到霜雪消融的痕跡。這是極北之地，一年中也就六七月幾個月冰霜融化。這短暫的時間一過，便又開始覆蓋霜雪。
進入荒蕪之地，所見者皆是一片白茫。之前荒蕪之地上刮過雪旋風，再加上多日過去，艾倫他們留下的痕跡幾乎全被掩埋。高雷他們搜索了一天毫無所得，於傍晚退回了殞星淵。
戰士開始融冰化水，燒火造飯，讓殞星淵這裡有了那麼一點生氣。夜幕降臨，哨堡火光閃爍，加上眾多精銳戰士散發的氣息，讓諸多夜行的野獸都遠遠地避開。
高雷抽著煙，默默接過少校恩佐遞來的乾糧。高雷咬了口，味同嚼蠟。
「上校，我看要在荒蕪之地這找到艾倫中士的線索並不容易。我們已經離開基地多日，你看是不是得先返回基地，畢竟基地還需要你主持。而且入春之後，刀魔諸部的活動會陸續頻繁，雷火基地還要靠你座鎮，不能在這裡盤桓太久。」少校認真道。
「我知道。」高雷皺眉道：「可如果找不到艾倫中士，我不知道要如何給元帥一個交待。」
「那你的意思是？」
高雷歎道：「明天要再沒有新的線索，我就先返回基地吧。我身為雷火的主管，這樣丟開基地也實在有失職之嫌。到時你留下來，繼續尋找線索。以一周為限，如果實在找不著，便返回基地，一切由我負責。」
思佐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命令。
艾倫一屁股坐到地上時，只覺身體幾乎要散開了。
在給刀魔小隊發現後他們根本沒有停留休息的時候，一路突破，又衝進了大廳。在打掉巨人頭頂那激光發生前，製造出混亂之前。別看艾倫他們高歌猛進，殺得過癮。事實上艾倫消耗巨大，且身上避不可免地受了這樣那樣的傷。之前因為敵人就在眼前，精神全部集中到戰鬥上，故沒有感覺。這會放鬆了精神，立刻覺得全身作痛。
其它幾人也不好過，其中受傷最小的當屬露茜。而斷後的布洛伊傷勢尚要比艾倫嚴重幾分，這難得休息的時間，幾人不願放過，無不閉目休整，以期多多少少恢復消耗的源力。露茜最先起來，先給艾倫清理了傷口後，又給布洛伊和威利克兩人進行了包紮。
「下次有這種行動，絕對得帶上幾瓶源力恢復藥劑。」威利克伸了伸胳膊，苦笑說道。
「是我魯莽了。」艾倫正色道：「我應該想到刀魔的聖跡豈是那麼容易進出的地方，最保險的作法莫過於引大軍來攻。現在僅憑我們四人，能夠逃到這裡已經非常幸運。」
「也不能怪你，頭。」威利克說：「當時時間那麼緊急，如果我們不立刻跟上那些刀魔強盜，就到不了聖跡這。等我們回去找來援兵，人家早就走了。」
「要我說還是怪我和大個子太輕敵，暴露了行蹤。否則藏在不冬湖那等你們匯合，再發現聖跡後折返基地，也不用像現在這麼狼狽。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們，你也不用冒險進入基地。」威利克用手肘撞了下布洛伊，道：「大個子，你說是不是。」
布洛伊瞪大了眼睛說：「你說得沒錯，當時在不冬湖那就是你太得意忘形了，才會讓那些該死的傢伙發現了我們。最終把人家將軍引了過來，讓我們失手被擒。」
威利刻苦著一張臉說：「我這不虛心接受批評了嘛。」
露茜沒好氣道：「行了，有時間自責的話，不如省點力氣逃命。」
「露茜說得對，不管如何，事實已經無法挽回。你們是因為我才會一起來這裡，既然如此，你們被擒我當然也無法坐視不理。所以兄弟們，自我檢討到此為此，我們把精力用在逃命上吧。我就不信，這裡會把我們困住。」艾倫露出雪白的牙齒，伸出手道：「離動力室不遠了，加油？」
「加油！」露茜和威利克齊聲道，並把手放到艾倫上面。
威利克看向布洛伊，打了個眼色。高地人哼道：「小孩子家的玩意。」
話雖這麼說，卻仍伸出大手，用力拍在威利克的手掌上。當既把威利克拍得呼痛不已，艾倫和露茜則相視一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患難與共的真摯情感。
便在這時，艾倫突然頸毛豎起，這是極度危險的感覺。然後他就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露茜幾人，個個露出驚駭的目光。在露茜的眼裡，艾倫看到一把燃燒著血焰的長刀無聲地撕破了牆壁，朝自己當頭斬下！
威利克就坐在艾倫的旁邊，他想也不想，用力撲上撞來。當下把艾倫撞了開去，那把長刀劃破空氣，眼看就要落到威利克的頭上時，後面的布洛伊及時提著他的腰身貼地往後猛拉，讓戰刀斬到地面，發出噹一聲暴響。露茜終於反應過來，舉起光束槍朝著牆壁連射，光束洞穿了牆壁，外頭響起了悶哼聲。來人被光束轟開，長刀給倒拉了回去，露出留下一道筆直裂痕的牆身。
「快走！」艾倫大叫。
他自己卻手持千均，額頭浮現刻紋，當即在重刀上捲上一條火龍。這時牆壁紅光數閃，接著有身影合刀撞入。艾倫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當下吸氣揮刀，刀鋒劃破空氣，將「燃燒」所釋放的火焰盡數吸收，形成一記炎息閃瞬間斬出。
這道橘黃色的弧光破空而去，那破牆而入的人識得厲害，大叫一聲戰刀連斬，化成千萬刀芒撞上炎息閃的弧光，以本身源力不斷衝擊、抵消，人則往牆壁缺口倒退了出去。
逼開這追擊的強者，艾倫這才返身追上露茜等人。
卡穆撞到通道的牆壁，貼牆橫移。瞬間之前所立牆身便多了一道閃爍著火光的切口，切口兩邊光滑無比，尚冒著高溫切割後的紅光。卡穆看著這道平整的切口，眼中神色數變。他跟著艾倫等人留下的痕跡追了過來，本來打算以迅雷之姿，一舉擊殺入侵者中一兩人，再慢慢收拾剩下的傢伙。
不料艾倫幾人反應快速，更兼彼此間感情深厚。卡穆千算萬算，沒曾算到威利克會在這種時候冒死撞開艾倫，從而讓他一擊無功。之後給露茜的光束槍逼回，等他再次出手時，沒想艾倫竟敢留下來，趁他破牆而入時給他一記炎息閃。
面對這種將源力以及高溫火焰壓縮到極至的切割波，就連卡穆也不敢以身犯險，只得如艾倫所願從原路退回，致使先機一失再失，讓四人趁機逃去。
卡穆大吼一聲，聲音在通道中滾滾傳開。刀魔將軍提刀狂奔，戰刀在通道牆壁上刮出連蓬火光，一如卡穆此刻的心情。他源力提升，就差沒有釋放原祖投影。
感知以倍數提升，周圍百米之內的一切動靜都無法逃過他感知的監控。
耳中聽到連串腳步聲，卡穆毫不猶豫地拐過一個彎道，卻差點尖叫了起來。四把光束槍黑乎乎的槍口中已經亮起了光芒，接著四槍集火，密集的光束破空而至。卡穆戰刀飛砍，凌空斬爆了兩道光束，卻只能退回。艾倫他們邊退邊射，盡情利用這幾把逃出大廳時隨手搶來的刀魔武器。
等這通射擊結束時，卡穆閃出，看艾倫幾人早已逃去無蹤，氣得幾乎要爆炸。他再不停留，全速奔馳，在通道裡拉出一道血色殘影。
艾倫他們也全力狂奔，身後源力的呼嘯聲隱隱傳來，卡穆釋放的威勢殺機有如一個無形的風暴，正銜尾追來。艾倫他們曾經聯手幹掉一個刀魔將軍，可卡穆絕非那個倒霉的刀魔可比。他不僅等級要高些，且未曾身受重傷。哪怕艾倫幾人已經各有提升，可要在這個刀魔環伺的聖跡裡幹掉他無疑癡人說夢。
現在只能希望比卡穆早一步進入動力室，或許還有一絲生機。至不濟，也可爭取一些應變的時間。
動力室已經遙遙在望。
這時身後風雷之聲大作，艾倫回頭，只見卡穆帶著一身殺氣血焰從岔道裡閃身出現。露茜大叫：「給我爭取一點時間。」
少女舉槍便身，一槍轟在動力室大門旁邊的牆角。爆炸過後，牆壁的金屬板裂開，露出裡面的回路面板